“包知府,六贝勒席上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目送宇文昌泰的车马离开,有官员悄默默走到包斗诚旁边,质疑不定的想确认一下。一听这话,包斗诚眼神一亮,转过脸问道,“怎么,难道你有认识的名医?哪儿的,说来听听。”
那官员忙笑着摇了摇头,打哈哈道,“这名医又不是随手可捡的,哪能说有便就有的。下官只是觉得六贝勒话说的有些满,毕竟凌大人的女儿又不是嫡福晋,不过是个侧福晋而已。”
“哼”
冷冷哼了一声,包斗诚白了他一眼,不屑笑道,“侧福晋又怎么啦?只要能笼络住六贝勒的心,就是嫡福晋也比不过。”
“想想你自己家里的婆娘,你就明白六贝勒何至于此了。”
跟这种榆木脑袋讲不通,包斗诚也懒得多费口舌,正巧自家马夫驾着车马过来,顺势便上了马车离开。
“就你看的明白,当我们都是傻子。”见车马离开,那官员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一脸鄙视道,“把名医告诉了你,那老子这辈子都别想换椅子了。”
另一侧,方府的管家潘土仁在醉风楼下等着火急火燎的,一见六贝勒离开,便急吼吼让人去通知盐运使豆传洛豆大人。
“豆大人,不好了豆大人。”
将豆传洛拽到角落里,潘土仁便迫不及待道,“码头出事了。”
豆传洛沉着脸疑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才小人和盐帮的人正在码头运货,谁知道半途你们盐运司的兵马突然窜了出来,幸好小人溜得快,要不然连小人都被一齐捉了去。”
“你没看错,果真是盐运司的兵马?”
潘土仁重重点了点头,“小人瞧的仔细,那些个官兵穿的就是盐运司的官服,只是带头的汉子面生的很,小人从未见过。那人凶得很,三下五除二便将盐帮的人和一船的私,一船的货全都扣押了下来。”
“小人一看架势不对,就赶紧往盐运司跑,听说大人在醉风楼小人这才追了过来。还请大人赶紧过去瞧瞧吧,若是晚了,怕是会出大事。”说着,潘土仁拉着豆传洛就要朝码头去,豆传洛反手一把拽住潘土仁,沉声道,“别慌。”
“既是盐运司的兵马,我却半点儿也不知情,领头的你又说面生,十有八九不会是盐运司的人。可若不是盐运司的人,谁又能调动盐运司的兵马呢?”
潘土仁一脑门子的汗,见豆传洛这时候还有空打磨时间,急声道,“豆大人,是谁暂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船的货,还有盐帮的人。若是那人顺着盐帮的引子查起我们头上,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你未免想的多了些。”豆传洛一口否定了潘土仁的话,摇头道,“那一船货和盐帮的人不重要,他们没有证据也根本无处可查,那领头的人是谁却是最至关紧要的。”
“你先回去,告诉方会长,让他这几日看好商会的人,盐帮那边更是半点儿也不要再接触,至于码头那边的事情我自会着人设法料理。”
“既然大人如此说,那小人这就回去禀报我家少爷。”
听豆传洛如此说,潘土仁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也稍稍吃定,从袖筒里掏出一张银票,笑嘻嘻递了过去,“码头上的事情,就有劳豆大人费心了。”
“哎哎,六爷你慢着点。”
马车吱呀吱呀到了凌府,才搀扶着宇文昌泰下了马车,一个不留神他人便闷着头往府里走,吓得纪福紧着步子跟上去小心搀着,不想却被宇文昌泰甩开了手。
“扶,扶我干嘛,我,我又没喝醉。”
突然,宇文昌泰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傻呵呵直乐,一面儿倒着走一面儿指着纪福傻笑道,“哈哈,纪福你,你怎么喝醉了,你看你,走,走起路来,一歪一倒的,竟是都不知道该如何走路了,哈哈哈...”
“真,嗝,真有趣。”
说着宇文昌泰还蹦蹦跳跳了起来,欢腾的跟过大年似的。这场面纪福捂着眼睛都不想看,可若不留心看着又怕出什么事。只是眼前这人跟个二傻子似的大晚上又蹦又跳的,分明是他自己喝醉了走歪了道还赖到了自己身上,纪福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却也什么也做不了。
“哎,到了,琅,琅玕院到了。”
正走的好好的,宇文昌泰叫着便跑了起来,只听“噔”一声,紧接着一声“噗通”,宇文昌泰直跌在了地上。
“六爷”
一见宇文昌泰跌倒,纪福唬的魂飞魄散,撒丫子就冲了过去,听到外间的动静,凌琅玉和紫烟也走了出来,见是宇文昌泰趴在地上,吓得脸都白了。
“六爷你没事吧?”
“啊呜呜呜...”
没成想宇文昌泰竟哭了起来,纪福一愣,接着便慌了神,“六爷,六爷,都是奴才不好,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这是怎么啦,来,与我看看。”
听到宇文昌泰哭了凌琅玉也是吓了一跳,走进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顿时便明白了,走到宇文昌泰身前蹲下身子,拿出绣帕帮宇文昌泰擦了擦眼泪,温柔哄道,“没事不哭,是磕到哪里了吗,摔疼了对吗,指给我看看好不好,我帮六爷吹吹就不痛了。”
说来也是有趣,宇文昌泰虽还哭着,却将火辣辣的手伸了出去,紫烟掌着灯笼,凌琅玉细细看了下,拿着绣帕轻轻擦了擦,疼的宇文昌泰直缩手。
“还好没大碍,只是些许擦伤并没出血,去屋里我帮六爷上点药,明日就没事了,好不好?”
宇文昌泰点了点头,被凌琅玉搀起了身,见纪福还在一旁跪着告罪,凌琅玉不忍心道,“没事,你快起来吧。”
“你明知道六爷喝醉了还不好好照看着,如今虽是摔了幸好暂没什么大碍,与其在这里告罪求饶,你倒不如去找陈大夫要些上好的伤药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一经提点,纪福站起身便跑着出去了。
“疼,呜呜,疼,手疼。”
“吹吹就不疼了,臣妾帮六爷吹吹。”
旁边宇文昌泰呜咽着叫疼,凌琅玉忙小心接过手,轻轻地吹着那破了皮,露着粉红鲜肉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