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听到了动静,陆廷渊转身,望向了门口,目光温柔的落在了乔笙的身上,就连他怀里的灿希,也扭过小脸,不像之前那样腼腆,语气软糯的喊道,“漂亮阿姨回来啦。”
“笙笙,你回来了。”
乔笙嗯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落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李文,眼神炙热,难掩激动,好像要从她身上看穿个洞出来。
乔笙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尤其是对上灿希那双童真单纯的双眼时,更叫她不安。
她很想问一句。
药剂呢?
有没有给陆廷渊注射?
为什么李文和灿希会在这里?是知道药剂在他们手里,所以找了过来?
乔笙不愿意把事情和人心想的这么坏,或许只是来看望陆廷渊,或许只是来印尼出差,或许都是巧合……
“乔小姐,快来坐。”
李文起身,朝着乔笙走去,热情的招呼着,微笑着,眼神里,充满着对她的感激。
感激?
她做了什么,让李文感激的事情?
乔笙呼吸都变得缓慢了,她不想多想的,可是……
“我去买饭,你们坐下慢慢聊吧。”
陆慎寒的语气也不是很好,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病房,冥想了想,说自己陪着陆慎寒一起去拿饭,也走了。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乔笙望着病床的方向,灿希正趴在床边,两条小腿努力的向下,踩在地面上后,朝着乔笙哒哒哒的跑来。
小家伙不害羞了,踮起脚,很主动的拉住了乔笙手。
“漂亮阿姨,你坐下,灿希给阿姨倒好喝的果汁,是灿希用零花钱买的。”
“来嘛漂亮阿姨,跟灿希来。”
小灿希三岁,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声音也奶奶的,像只软软的小绵羊。
乔笙有再多的疑问和心事,也不会在一个小不点面前出来,她弯着腰摸了摸灿希的脸颊,然后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去了靠窗户的小沙发上,看着他自己去拿果汁,拿杯子,为他心中的漂亮阿姨倒了一杯果汁。
“快尝尝吧,可好喝啦,甜甜的。”
“好。”乔笙双手接过,又看向陆廷渊,小家伙歪着脑袋,软糯糯的告诉乔笙。
“帅叔叔已经喝过啦,灿希为叔叔倒得,他都喝光啦。”
乔笙面色微变,她知道陆廷渊的胃已经严重到无法饮食,喝一杯果汁进肚,他得承受多少痛楚?
眼前是灿希童真的小脸,乔笙垂眸,声音低缓的说着,“谢谢灿希。”
将空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后,乔笙看着灿希,又看了眼李文,“灿希能帮阿姨买一点水果回来吗?阿姨忽然很想吃,让爸爸陪着灿希去,好不好?”
话中的言外之意李文听了出来,怪他没一开始反应过来,这样大的事情,是该让乔小姐和陆先生单独聊聊的。
抱起灿希,李文识趣的离开,走之前为了演的像一些,还特意问了乔笙与陆廷渊都爱吃什么。
待到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陆廷渊轻拍着身边的位置。
“笙笙,坐过来,陪陪我。”
并不是错觉,陆廷渊的声音低沉微弱,就像生命渐渐消散的人,在用最后一点力气发出声音。
乔笙步伐沉重,站在床边时,她问他。
“药剂呢?”
“笙笙。”陆廷渊抿了抿唇,朝着乔笙伸出了手,“我想抱抱你。”
乔笙不动。
她莫名的觉得难过。
陆廷渊为什么不回答她,只是想让她陪着,想抱抱她,这是在做什么?做完这些后,陆廷渊是要去哪里?
“陆廷渊……”
“笙笙。”
好像在急着打断她说的话一样,陆廷渊收回了手,像在撒娇,像在诉说,“我又晕倒了,笙笙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陆廷渊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擦去嘴角的血。
乔笙只觉得,曾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开,疼痛刺激着心脏,让她不由的向前,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陆廷渊。
“笙笙。”陆廷渊的声音已经听着很哽咽了,手搭在乔笙的腰间,他紧紧的抱着,贪恋着她身上的香味,贪恋着她温暖的身子,想一直抱着她,直到永远永远。
永远一词,好像很遥远一样。
在乔笙怀里,陆廷渊笑着,他比别人都幸运,他的永远,近在眼前了。
“你怎么会是没用的人。”乔笙的声音传来,她抱着陆廷渊,没想要放开,“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你是最厉害的。”
“你那么聪明,你有出众的能力,你是优秀的,你曾是江城万人敬仰的存在,廷渊,你是天之骄子,你忘了吗?”
陆廷渊在乔笙怀里摇摇头。
声音越是哽咽,“是,我忘了。”
“我记得就够了。”
“可是笙笙,那个,真的是我吗?”陆廷渊笑着流泪,抱得乔笙更紧。
“我只记得自己是个很坏的人,我伤害了你,我还弄丢了安安,我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也不是个完美的伴侣,我那么坏,我怎么会是笙笙嘴里的那个人。”
“我是坏人,笙笙,我是坏人。”
眼泪原先是努力克制的,可在一遍遍唤笙笙的时候,陆廷渊再也忍不住。
反正没多少时间了,为什么不能放肆的哭一场呢?
他的身边只有笙笙,没人会笑话他的。
“笙笙,你该忘了我的。”
“坏人怎配的上一个完整的结局?笙笙,忘了我。”
陆廷渊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缩在乔笙的怀里掉着泪,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助。
乔笙缓缓闭着眼,有眼泪掉在了陆廷渊的头发里,待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红的像只兔子。
乔笙深呼吸,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根针,狠狠插在了她的心头。
“廷渊。”
“这就是你将药剂送给李文的原因吗?”
哭声忽然停止。
像是没料到乔笙会猜到一样,陆廷渊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是你的决定,对吗?”
“你想将活下去的机会,给灿希。”
该如何解释给乔笙听呢?
笙笙,哪怕我用了药剂,活下去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我已病入膏肓,再厉害的药剂,也救不了我的命。
而灿希才三岁,他还没有病重到我这样,他的人生很长很长。
他和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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