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笙眼角流出来的泪，陆慎寒回应着她。
“是，你亲手为他报仇了。”
亲手杀了坤枭，开了无数枪。
坤枭的身子都被打成了筛子，每一个子弹都带着乔笙的恨意，她用一分钟的时间就杀了坤枭，亲自为陆廷渊报了仇。
只是一切太过容易了。
容易的，不由的让陆慎寒去怀疑，是不是有哪里出了错？
坤枭，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黑暗的王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杀死了吗？
陆慎寒的目光盯着屏幕看，确定死去的就是坤枭，再想起之前都是沈家在看着坤枭，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杀了坤枭虽然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可他们却付出了很痛的代价。
弟弟虽然还在世，却再也不是陆廷渊的模样。
换句话说，这是他的崭新人生，再也与从前面陆廷渊无关，若非坤枭，怎么会有这些。
如果不是在京市，陆慎寒真想过去对着尸体捅几刀！他非要出这口气不成！
“沈聿，你在吗？你给我拿刀过去补几刀，我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陆慎寒骂骂咧咧，只要想到陆廷渊去世的那个下雪天，心脏就忍不住疼。
坤枭，死不足惜！
死一万遍也不解气！
“大哥。”乔笙擦去眼泪回应着陆慎寒，“沈聿他曾经是拿手术刀的，他不会拿刀杀人的，他只会救人，大哥你要是想补刀，我去。”
乔笙亦没有觉得有多解恨，反而是坤枭死的太容易，让她觉得白白便宜了坤枭。
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渣，就应该死无全尸，骨灰也不配留在这个世上！
陆慎寒沉默了很久，在乔笙拿着刀走向坤枭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开口，“你快歇会儿吧，你为什么不让沈聿上？”
乔笙看着屏幕，看着那头的陆慎寒，面露疑惑，“大哥，我不是说了吗？沈聿他曾经是救人的，他不会杀人的。”
“……”陆慎寒拧着眉头，觉得乔笙在给他说笑话听，他磕磕巴巴，“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还不了解沈聿？”
他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么，那么的，柔弱，不能自理，温润如玉！
沈聿是那种披着羊皮，骨子里是野狼的男人呐！
他这个愚蠢的傻子妹妹，早晚有一天被沈聿啃干净了也不知道。
“我当然了解他。”乔笙一脸的肯定，“沈聿他之前真的是医生，大哥，你不要吓唬他，也不要欺负他，逼他。”
她觉得沈聿就该是穿着医生的白袍，手拿手术刀救人的神，而不是堕落进地狱，用手术刀杀人的魔。
陆慎寒气到张牙舞爪，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沈聿一定在偷笑。
“大哥，我会尽量的跟你学的，早点学会怎么捅人的。”沈聿的声音忽然传来，还一本正经的。
“阿笙，我会努力跟着慎寒大哥学习的，你不要嫌弃我。”
“不许跟着大哥学这些，那是近墨者黑，你只许跟着我学，这叫近朱者赤。”
“好，我都听阿笙的。”
陆慎寒一个白眼丢了过去，出声叫喊着，“闭上你们的嘴，不许在我面前叭叭个没完，我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明天再联系，对了，别忘了将坤枭的骨灰盒给我带回来，让我对着他的骨灰解解气。”
乔笙应了下来，在陆慎寒要挂掉电话前，“我过两天就要回京市了。”
“这么早？”陆慎寒意外着，“你才刚回去不过四五天，不急着这么早回来，何况沈聿会同意吗？恋爱中的男人可都是狗皮膏药。”
“沈聿他要去做手术了，他不想我陪着他一起，只想让我看到他手术后的样子，所以我先回京市，安安会陪着我一起，等到办完手续，见一见想见的人后，我会回y国的。”
陆慎寒唔了一声，总觉得乔笙所说的见一见想见的人，指的是……
背着沈聿见旧情人。
坏东西。
“沈聿的脸，可以通过手术恢复吗？”这是陆慎寒比较担心的点，正常人做整形手术都有危险，更何况是一个被毁掉的脸。
乔笙嗯了一声，“沈家请了最顶级的医疗团队，爸爸也找了认识的医生，不会有事的，无法完全恢复，不过恢复成原来样貌的七八分，应该是可以的。”
停顿片刻，“大哥，我回去后代替你先管理你的新公司，你回y国一趟，也做个手术吧，你不能总戴着一张假皮活着。”
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去抓住，去试一试。
她希望陆慎寒能早点变成正常人，变成真正的，完整的自己。
陆慎寒却哈哈一笑，“傻妹妹，我的脸和沈聿的，不一样，他是因为大火而受伤，我的，却是因为硫酸。”
“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了，被硫酸毁掉的东西，再也无法复原的，别担心我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习惯。”
白天的时候他是能够习惯，也不会觉得害怕。
只是到了晚上，噩梦总会困扰着陆慎寒，他会重复的去梦到，家人端着硫酸，毫不犹豫泼在他的脸上，带着讥笑与诅咒，希望他早点去死！质问他为什么还不死！
陆慎寒在一声又一声的大哥中回了神，他应了一声，“还有什么事吗？”
“我会尽早回去陪你，照顾好自己。”
两个人又寒暄几句后，乔笙挂掉了电话，她与沈聿离开了地牢，然后放了一把火。
坤枭即便死去，完整的尸体也不会给他留着！
乔笙与沈聿上了车，洛与盛在前面开着车带他们回组织，车内，乔笙紧握着沈聿的手，想起坤枭的死，想起陆廷渊的死……
一切都结束了。
这人间，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坤枭的恶魔了。
可是这人世间，也再也不会有一个叫陆廷渊的人了。
乔笙握的更紧，低声询问，“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回京市，是为了什么。”
沈聿摸着她的脑袋，“阿笙瞒的这样好，我猜不到的。”
骗人。
明明之前还深吻着她，在她耳边咬着耳朵说，“阿笙，你只许想我。”
乔笙吐了一口气，“我不会与他相认，打扰他的人生，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是谁，是不是过的很好。”
“还有安安，她很想念他。”
沈聿的手抱着乔笙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你只管去做任何你觉得对的事情，而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只手十指缠绕，乔笙轻轻在他掌心里画着圈圈，仰头看去的时候，他正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沈聿，你总是让我安心。”
沈聿微笑着看她，凑得她很近，“我等你回来。”
“我会尽快回来，等我回来后，我们……”
“我要娶你。”沈聿打断她的话，“做我的女人，嫁给我，阿笙。”
乔笙眼中带笑，那也是她想说的话。
她用吻回应着沈聿，她与沈聿的爱情，刚刚开始……
乔笙带着安安回国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特别温暖。
飞机落地，一大一小走出了京市机场，陆慎寒早早等候在外面，在上了车离开机场后，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悄悄尾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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