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看到郭翠花使出杀手锏——开始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每一次见到春阳被打,她都会首当其冲,拼了命的冲上前想要保护。
郭翠花的咒骂像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钢刃,将春梅伤的千疮百孔,她感到自已的心已经破碎的一片一片,犹如风中凋零枯萎的花瓣,这么多年的煎熬与隐忍,她只能在这一地鸡毛的生活中一次次煎熬与沉沦。
她用勉强的笑意来掩饰着内心的苦痛,声音哽咽着:“妈,我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可是,你要知道,是狼,喂不熟,是蛇,暖不热,我一向与人为善,可这依然妨碍不了你们一次次伤害我的理由,你们可以嫌弃我笨,没有心眼,我也不像春阳那般能说会道,精心算计,甚至会讨您欢喜,我感谢这么多年我对您的付出,可是我也有自已做人的原则与底线。既然您讨厌我,我走便是。”
她想用微笑来掩盖内心的伤痛,却发现那嘴唇早已失去了红润的颜色,连身体也快要冻僵了一样,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这个家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她甚至连为自已解释的理由也不想了,拿起屋里之前收拾好的行李朝父亲望了一眼,又跪下朝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便和宋博洋离开了狗鼻子山村。
春梅的磕的太过用力,以致于额头也渗出了鲜血,泪水不自觉地眼眶中翻滚,那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现在都好像化作一片虚无,无法还原出原来的面目。
望着春梅离去的身影,心痛的滋味像潮水一样将水生包围,痛苦在他体内的每一寸肌肤上四处蔓延。
他在日思夜想中,终于见到了春梅意外回来,他想好好把她留下,他也知道李大柱是个好人,但是,内心对他的敌意,让水生不由自主和刘明远做起来了对比。
刘明远送了彩礼钱,家庭背景,包括工作都比李大柱强上许多,他从李大柱的对春梅的眼神中能够感受到他对春梅的喜欢。
想起秦芸慧来到家里说出春梅县城里干得那些不光彩的事,看着她被赶出家门,这让水生觉得把春梅嫁给刘明远反而是件好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连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水生觉得,只有春梅强大了,变得有钱了,才不会被秦芸慧欺负,他不想让春梅和李大柱在一起,周而复始地像他这样过穷日子。
他给春梅说尽了好话,只希望她能够留下多陪自已几天,没想到因为李大柱的存在,让他们父女之间心生间隙,他隐隐约约感到了春梅和自已有了若近若远的距离。
言语上的交流好不容易让她对自已的想法有所缓和,他仿佛感受到了春梅在家时被他呵护与照顾的美好时光,却不想遇到了王春阳在中间加了一杠子。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终还是没有把春梅留住,水生心中的怒气未消,看着郭翠花那狰狞的嘴脸,他讥讽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你现在满意了吗?从上次春梅被赶出这个家门,我就看出你们个个没安好心,你和春阳就不想让春梅留在这个家里。”
“水生,她都害你中毒了,你还为她说好话?你是糊涂了还是傻了?”郭翠花闹腾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来理会她,心中的怒火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水生没有搭理郭翠花,火冒三丈望着王春阳,揪着他的耳朵怒不可遏地说:“你这个逆子?还不赶紧跟我过来,自已做的事还不承认,还要让别人为你兜底,你说,你的脸皮咋那么厚呢?做坏事就不脸红心跳吗?”
王春阳摸着被父亲揪的红肿的耳朵,鬼哭狼嚎的声音说道:“爸,你弄疼我了,成天就知道对我动手,你哪怕对我稍微好一点,我也不至于如此,再说,您中毒的事也脱不了干系,不能全赖我一人身上吧!”
王水生见到春阳还要狡辩,他失望的眼神望着郭翠花,老天呀!我咋遇到了这一对奇葩的母子啊!
他欲哭无泪,声音沙哑地说道:“这就是你每一次纵容他的结果,否则他敢胆大妄为吗?上次为了彩礼钱,你们攒合着在春梅碗里下安眠药,想方设法也要阻止她去红驼峰村小学去试课,结果,导致她一睡不起,赶到学校迟到,最终也没被学校聘用。”
郭翠花反唇相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同意了刘明远和春梅的事吗?你不是也为了那彩礼钱吗?再说,就算她去学校迟到,也是她能力不足,教学经验不够导致的结果,她教过学吗?和下安眠药有什么关系?”
水生绝望的声音传来:“郭翠花,你是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啊!而我,选择刘明远不同意李大柱咱们的目的不一样,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你就这么护犊子吧!看以后吃亏的谁?如今,他害我中毒,还不知道反省,硬要把责任推到春梅身上,那我问你,若有一天,他走向社会,做了坏事,那会触犯法律,你还要姑息纵容吗?”
春阳反倒觉得委屈,质疑道:“爸,橘子不好吃吗?纯奶的滋味不好喝吗?还是牛肉不够新鲜?母亲还做了绿豆粥,各种蔬菜的混合做了杂烩菜与白胖酥软的馒头,竟落得这个不是,你说,我们这是何苦呢?”
“你从来都不会主动认识到自已的错误,还觉得有理了,你敢说你不是处心积虑提前谋划好的?你要是觉得无辜,我叫你爹,表面上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背地里一肚子坏水。”水生看到春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到现在还要狡辩,准备为自已解释,他气冲冲地说道。
王春阳咬牙切齿:“我哪有?你从来都是向着王春梅,我说啥你也不听,我做啥你也不信,倒是所有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的。”
知子莫若父,水生恼羞成怒,看着眼前这个犟筋,他破口大骂:“你不仅无理还无知,难道你不知道橘子和纯奶在一起会引起中毒?不然,你买橘子干啥?平时也没见你怎么殷勤?春梅回来了,你知道表现了,不是端饭端菜拿馒头,就是拿来橘子和纯奶。”
郭翠花不解其意:“这说明春阳懂事了,这还不好吗?”
王水生瞥了她一眼:“你懂个屁,这纯奶早过保质期了,你好好看看,要不是春梅及时把我送医院,我早就没命了,你还想嫁祸给春梅,你这个蠢驴。”
春阳跪地求饶,膝盖不时地向前挪动:“爸,我错了,我该死,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只是嫉妒你对我比她好,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