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岑今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喜欢你”三个字就那么脱口而出，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不仅他没想到，宋少言也是一脸懵逼。
在梦境里岑今说喜欢他他还能理解。
但这可是现实。
现实里岑今怎么会说喜欢他呢？
宋少言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很痛。
这应该是现实没错吧？他没有莫名其妙的进入岑今的梦境吧？
宋少言微微蹙眉，有些不确定了。
岑今看到了他在做些什么，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他猛地将人搂在怀里，声音沙哑。
“言哥哥，这里是现实。”
“是我们的现实。”
宋少言被他抱着，试探性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脖颈处蓦地传来一片热意。
宋少言微怔。
岑今……居然哭了？
滚烫的泪水砸在他锁骨处，惹得他都有几分不自在了。
他本来想问男主哭什么，但又觉得他有些可怜，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知道这里是现实。”
他安慰道。
“这不是掐我自己会痛吗？”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岑今便哭得更厉害了。
那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让宋少言越发懵逼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主哭得这么伤心。
他好像也没说什么。
宋少言不太确定的开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是你养胃了？”
岑今身体一僵，似乎不敢相信宋少言会突然这么问。
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我很行！”
自从知道那东西不是装饰之后他便好好研究了一下。
结论就是非常有用！
宋少言更加不明白了。
既然很行，那为什么要哭？
他很想问是不是《第二世界》崩塌了，但若是梦境崩塌，岑今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哭。
他更有可能去解决让梦境崩塌之人。
宋少言努力动着自己的脑瓜子，足足一分钟后，他才开口道：“你是不是馋了？”
岑今：……
他真想撬开青年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不是吃喝就是阳.痿。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吗？
比如，他担心他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哪怕现实中掐自己会痛，但游戏里掐自己也是会痛的。
他在做这个游戏时特意接驳了疼痛系统，给了人类可以调节的疼痛度。
许是因为人类大多数都怕痛，所以一进入游戏的那些人类就将疼痛感调到了最低。
在游戏里他们是感知不到痛的。
对于这些人类来说，疼痛是个分清楚现实和梦境的节点。
但宋少言不同。
他并不是直接进入游戏的，他是依靠他的本体进入梦境的。
他并没有调节他的疼痛度，也就是说，在梦境里，他也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岑今有点后悔当初这个决定了。
他或许不该将游戏做得那么真实。
不，他不应该让他进入游戏。
岑今将头埋在宋少言脖颈间，低声道：“言哥哥，我们不玩那个游戏了好不好？”
宋少言哪里肯答应。
他的任务都做到最后一阶段了，再入两次梦他就能沉沦进去了。
这个时候不让他玩游戏，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不行。”
宋少言立马拒绝了岑今。
“《第二世界》真的很好玩，你真的可以试试。”
他双手握住岑今的肩膀，一脸认真。
“你是不是因为没有玩过所以才不想玩？”
“这样吧，我努力在游戏里赚钱，赚到一千就给你买个游戏仓。”
“到时候我们一起玩。”
岑今双唇紧抿，脸色很差。
“那个游戏好玩在哪里？”
他不明白。
这两次的梦境都是他专门为宋少言创造的。
梦境里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更没有什么风景。
他并不觉得除他之外还有什么乐趣。
岑今蓦地一愣。
他？
他的眼睛猛地一亮。
言哥哥是因为觉得有他在才会觉得好玩？
若是他在现实里也如同游戏里那般呢，那言哥哥不就不会觉得游戏好玩了吗？
岑今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将人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在宋少言惊讶的目光下，他半跪在地上，脱掉了他的鞋子。
岑今将宋少言的脚踩在自己的膝盖处，大手揉捏着他的小腿。
“我也能这样伺候你。”
宋少言：……
他突然开始怀疑岑今是不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不过岑今是梦魇，应该不可能分不清才对。
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岑今仰头看着宋少言。
“言哥哥不是想要这样被伺候吗？”
他表情沉沉。
“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哥哥不要再玩那个游戏了。”
身负功德之力的情绪能量虽然纯净磅礴，但他不需要了。
他不想看到青年如那些人类一般在梦境中沉沦。
不想看到他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尽管梦境里的他也是他，但岑今总觉得那是不一样的。
岑今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明明他是梦魇，明明在梦境里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但他更想在这里，在人类世界与青年相拥。
这种好像在青年的生活中占据了一部分，好像进入了他的人生的满足感，是岑今从未想过的。
岑今表情认真，恨不得清除掉宋少言有关于游戏的记忆。
但宋少言只是微微低头，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缓缓开口道：
“不行哦。”
他弯下腰来，唇轻轻触碰到了岑今的眼尾。
那里一片滚烫，还残留着几分泪珠的热意。
“游戏和现实不同的。”
他轻声道，慢悠悠的，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梦境里能做到的事情，现实里可做不到。”
岑今怔怔的看着宋少言。
无论是这突如其来的亲吻，还是这些对于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残忍的话语，都让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他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
一直到宋少言自己穿上鞋子起身朝花园外走去，他才像是回过神来般，猛地站了起来。
落日的余晖就那么落在了宋少言身上。
青年身姿挺拔，朝前走着。
岑今心底一慌，双脚却像注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此时宋少言突然转过头来，朝岑今扬起一抹笑来。
灿烂温柔，如烈日，亦如明月。
岑今只觉得心尖一颤，双腿跑了起来，追上宋少言，将人拥入怀中。
这一瞬间，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