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薛长青更是跪在地上,语重心长说道:“陛下,此乃我大周的未来,必须正本溯源,不可让其扰乱朝纲,将大周这艘船带的触礁,否则就很危险。此乃是护卫我大周江山社稷。”
言罢。
寂静。
死一般寂静。
王景嘴角一扯。
南宫懿德低下头。
曹谨匍匐的更低,就连出气都觉得艰难。
除了薛长青的话还在大殿内回荡,所有人的呼吸都骤然停歇了般。
过了很久。
嘉德大帝再次开口:“薛爱卿啊,你说的没错,这也是朕所虑,之前北凉道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被回鹘和北莽蛮子侵扰,民怨沸沸,北凉道四州荒废,现如今北凉道四州成为五州,不仅打下了回鹘,以绝后患,更是建立起了强大的军事防线,现在北凉道赫然崛起,人民拥戴,难道不该是我大周其余之地的榜样?”
“朕要的是国泰安宁,国家强盛,无人敢犯边。”
“严查,严查到底!”
嘉德大帝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三人,问道:“你们觉得此事该交给谁比较合适?”
“陛下,此时交给薛大人最是合适。”南宫懿德最先开口,他这个时候肯定要甩锅,本着‘谁出主意,谁做事’的原则,他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理由,“臣的犬子南宫丰德已经在其中我也不好插手。”
“呵呵,老狐狸。”薛长青心中暗骂。
嘉德大帝面色不动,看向负手而立的王景,问道:“你以为呢?首辅大人?”
王景闻言,深深一躬,然后慢条斯理道:“微臣复议。薛大人是合适的人选。”
“呵呵,又是一只老狐狸。”薛长青心中喟然长叹。
“看来,这件事情就要落在次辅薛大人的肩膀上喽?”嘉德大帝扫过王景和南宫懿德,最后停留在薛长青的身上,问道:“薛大人,你可有什么话说?或者有什么人推荐?”
薛长青毫不迟疑,拱手说道:“陛下,臣愿意去做。”
嘉德大帝一惊,深深看向薛长青:“你真的愿意去做?”
薛长青望向嘉德大帝的那双眼睛真诚,“是。为了大周江山,臣愿意效力。”
南宫懿德面无表情。
王景倒是望了一眼这位与他同朝为官二十载的同僚,满含深意。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不稳重,就算是想坐上首辅的位置,如此也太着急,再等几年,我退休,自然而然就上来了,现在竟是要冒险?”
王景摇摇头暗自道。
嘉德大帝点点头:“薛爱卿真乃我大周肱骨之臣,有你和王首辅和南宫将军,实乃大周的福分。”
薛长青、王景和南宫懿德齐声道:“陛下万寿。”
嘉德大帝轻笑说道:“万寿,都是恭维之词而已,就算是我大周那位已经武皇也不过500岁,朕不过区区武王后境,再怎么蹦跶也就200岁而已,现在朕已经150岁,万寿,遥远的很啊!曹谨。”
曹谨立马朝着嘉德大帝磕头,“奴婢,在。”
嘉德大帝说道:“让他们看看朕的手谕吧。”
曹谨立马站起身,将嘉德大帝早已准备好的手谕拿出,递给为首的王景,说道:“王首辅,你们还是依次看吧。”
很快。
王景、南宫懿德和薛长青都看完。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便是朝着嘉德大帝扣头:“臣,领旨。”
嘉德大帝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下去吧。”
三人走出勤政殿,在大殿门口换了鞋子,三人似乎心意相通,都站立在丹墀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薛大人,你是不是早已猜到了陛下的心思?”南宫懿德看了一眼薛长青,然后又满眼深意的望向王景。
“南宫将军,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王景说道。
“哎,想躲都躲不掉。”南宫懿德岂能不知道王景此人,素来老奸巨猾,说话更是滴水不漏,能在大周朝堂上长期掌权,而且在首辅的位置上一坐更是三十载,不知道熬死了对手凡几,被大周的官场称之为‘不倒翁’他又望向薛长青,笑道:“薛大人,这次你可是主角,我这个大周大将军一切听你调遣。”
“怎敢…”薛长青深深一揖道。他心里却是清楚,这是南宫懿德开始打机锋了,不想陷入其中,而且,以后可以推卸的干干净净,“南宫将军乃是大周掌兵之人,可是国之栋梁,又怎会看到大周大夏将倾?”
南宫懿德一惊:“薛大人慎言。”
“南宫将军,薛大人所言,并非虚言…”王景终于开口。他似乎想了很久,本不想卷入其中,但嘉德大帝却是不想让他,让南宫懿德独善其身,而是要都拉进来,再则若是薛长青真的出事,内阁自然脱不了干系,文臣集团首当其冲的更是他这个首辅,而不是南宫懿德,一念至此,他继续道:“这是陛下让我们同舟共济。”
南宫懿德怔了怔,旋即,他则是哈哈大笑说道:“首辅大人,厉害。”随后就拂袖而去,留给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薛长青更是感激的看向王景,后者轻笑说道:“薛长青,我知道你想往上爬,但今日这事老夫不与你计较,你还是浮躁了些。”
说罢,也是扬长而去。
薛长青望向两人,苦笑摇摇头,不去计较王景刚刚的话。
…………
北凉道,治所凉州。
宽阔的街道,车水马龙,各色服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两边有商铺,商铺里满目琳琅,南方的水产品,北方牛羊,西域等国的奇珍异宝。
要说最热闹的自然是客栈。
比如此时坐落在凉州大道主干道一处拐角的同福客栈,现在极为热闹,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在此落脚。
一辆马车粼粼而来,随后从马车中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稚童,约莫八九岁。
此时早已经有车夫摆放好马凳,然后扶着稚童走下马车。
“公子,已经安排好了。”车夫说道。
“毛骧已经到了?”稚童问道。
马夫回答:“是的。已经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