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至亲心头血

木岱传令,将族中的长老级人物都聚在了可汗大帐之内,在听完医者们的汇报后,个个面上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木岱虚心地问询着:“这么说,可汗的病就无法医治了?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族中医者看了看他,眼睛转了转后为难地道:“可汗得的是头疾……”

一个老者大灰白的胡子,头发出都花白了,可声音却中气十足,如钟鸣般的响亮,他大声道:“你不用强调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了,是头疾,可有治法,只要能治,什么方法都可以,莫要有顾虑。”

他身边的另一个老者马上阻止他的话:“吉岩,不要乱说话,这医者自有治疗之法,你吼什么。”

“我这不是怕他听不清吗,天天咬着这头疾不放,怎么治好却一句不说,也不能就让可汗如此躺着吧,看看现在的部族,都快乱套了,那个钨答小子正在大肆地收割着族中各方力量,他这是要当可汗的节奏了,而且到现在,那个天选小子还没找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再等下去,是不是要换可汗了。”叫吉岩的老者大着嗓门的说道。

“别胡说,可汗一定会好起来的。”再有个老者道,还狠狠地白了吉岩一眼。

吉岩不服气地瞪着他:“棋勒,你也别信口开河,要是我说,不如就再选个新可汗,总不能群龙无首吧,看着部族消亡吗,就算可汗以后病好了,这身体也一定大不如前,最少现在不会再乱下去了。”

棋勒厉声道:“哪有这个说法,自古以来,可汗之位代代相传,都是有口谕和遗诏的,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继位可汗,也难以服众不是,不知你所推荐的是何人。”

“现在谁的能力最大,就推谁呗,以前看着巴图尔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他突然就失踪了,而且传闻他已经跑去了西元京都之地当大官去了,而且钦雷带着军团逃跑被击杀了,追回来的人连原本的半数都不到了,这一个个都有了外心,怎么可以服众,反看着,钨答还是不错的。”吉岩大声表态。

“要是按我说,天选之子就是天选之子,他的使命就是带领族人的,也只有他,才可以胜任这可汗之位,只要找到他,就可以完成可汗的心愿。”坐在吉岩身边的瑞虹捋着胡须道。

“上哪找,都失踪多长时间了,找到了也是个死人,还能干什么,而且他还是个孩子,能成什么大事,不如就让现在有能力的来……”吉岩再大声地道。

好像恐怕帐外的人听不到他的话一样,他都扯长了脖子的在说话,这让木岱不由向帐外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什么,又收回了目光。

“你们这样吵,又有何用,不如听听医者说的,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来救治可汗。”他叹了口气的道。

那医者在得到允许后,方才开口:“小老儿听闻,在圣秦那边有个神医之谷,名叫仙瑶宫,其宫中弟子,个个如神医转世,医术很是精湛,如果能寻得他们帮助,想必可汗之病,能迎刃而解,再有一种就是咱们熟悉的巫法之术,可此法,现在用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只要能救可汗之命,怕什么。”木岱急切地道。

另外几个长老也都跟着点头,让医者快快说明。

他只能抹了下额上的冷汗道:“也是咱们一个古老的秘法,就是用至亲之子的心头之血,混入其药汁之中,让可汗服下,父子连心,只要所获取的这位亲子是一心想着让其父重获康健的,必会能救活的……但这也有损这位献血之人的身体,恐有不愿意或是假情假意的,这就会让服用者,事得其反,加剧病情了。”

几个长老都在点头,棋勒道:“这个方法,我也听闻过,很古老的一种方法,只要有一方的心不诚,都会损其功效……”

“救自己的父汗,他们还能犹豫,把现在所有可汗的亲子们都找来,挨个的放血,总有一个是愿意的吧。”吉岩大着嗓门的道。

“这样不行,抓来放血,与自愿献血是两回事,你就是鲁莽之人。”瑞虹再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可吉岩却根本没把他的示意当回事,还在道:“本来就是,别说是献血了,就是献命也得乖乖地奉上,咱们草原儿子个个都奉父如神,谁敢说不愿意,那是要绑在天柱之上,受天鹰之刑的,哼!”

瑞虹感觉真的救不了他了,要知道,这部族内的纷争还未平息,他现在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要了他的命的。

木岱这时开口,问询着那位医者:“只要是至亲之子的心头血就行吗,还是有指定的人。”

“只要是至亲的就可以,不过此法也被禁了上百余年,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此法当年为什么而被禁,心术不正之人的心头之血,可能会让整个部族受到灭顶之灾,小老儿也只是说出有这种方法,至于要如何决定,还是要各位来定夺。”医者马上将自己摘了出去,再吩咐身边的学徒去煎药,也跟着退出了大帐。

而帐内的各位长老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一致同意,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有用呢,最少让他们也能得一个口头上的承诺,也比过后被人诟病强。

当天晚上,托答的帐中,就多了一位黑衣人,他看着呆呆地瞪眼的托答:“你可想好了,心头血非他物,取不好,会要了你的性命。”

“无妨,取吧,反正我这条命,存在的价值也不大了,他早晚会杀了我的,现在之所以没动手,不过就是在等,等他上位后,用我来立威罢了。”托答闭上了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如果你能活下来,想如何?”黑袍人看着他。

“部族的希望,不在自立为王,再强大,也是无主之族,争战的结果,无非是在自耗实力,父汗的心思我明白,但却没能实现,这是我愧对父汗的。”托答失望地轻摇头。

“那就给你这个机会。”黑袍人转身离开了。

托答不明白地看向没了人影的帐门,就在他想起身追出去时,突然头晕眼黑,一头栽倒下去。

帐帘再揭起,黑袍人护着一个娇瘦的人走了进来,她走到床榻前,身边有人麻利地解开托答的衣服,她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薄皮手套,举起手中的那把锋利的小刀,在托答的胸口割了个不大的口子,再将一根白色的羊肠顺了进去,有血从胸口流进了下方的竹筒里,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直到托答第二日醒来,这才发现自己胸口被缠着绷带,胸口有些疼,却无什么大碍,他回想了下昨晚的事后,后脊发凉,头皮发麻,全身都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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