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舟板着脸接过鱼肉,又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吃了鱼就是原谅你了,今天不割块肉给我,这事没完。”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更何况这么好吃。
对魑魉她真的是口嫌体直了,三五下就把一整条鱼都吃光了。
反正魑魉也不需要吃东西,所以她也没问。
现在是冬季,寒风阵阵,特别是入夜之后更是难捱,所以现在天还不黑,魑魉就已经开始去找干柴了。
步轻舟等在火堆旁边,有些气馁,昨晚她尝试过最起码二十次的逃跑。
每一次魑魉都能在她没走太远就给她抓住了,就像在她身上安了追踪器一样。
今晚她也懒得再尝试了,这魑魉的听觉嗅觉已非常人,估计是在她身上放了特殊的东西,普通人闻不到但是魑魉可以闻到。
一堆堆干柴被魑魉拾了回来,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步轻舟冷飕飕的扫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会。
“轻舟小姐,请您过来一些。”
魑魉就站在她边上,声音冷厉,明明说不出恭敬的口吻便要学,这一声轻舟小姐听起来十分怪异。
步轻舟不理会他,双手抱着手臂,消瘦的背影看起来惹人怜惜。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最终败下阵来的是魑魉。
他蹲下身来,黑色的斗篷下,那看不见的视线和女孩对上。
“轻舟小姐想要我身上的哪一块肉?”
步轻舟一看有戏,扭头匪气一笑:“都可以啊,你只要给我一块就好。”
魑魉不再犹豫,抬起双手,右手在左手上使劲一拧。
步轻舟都没看清他的动作,然后就见他右手伸了过来,手心赫然一根手指,看大小是小拇指。
“你疯了。”她眼底都是骇然,起身强硬的抓起魑魉的左手:“我说要你一块肉,又不是要你的手指......”
魑魉的小拇指处空空如也,黑色的血只流淌了片刻,在步轻舟查看的时候血已经止住了。
她赶紧从怀里取出药,却被魑魉打住:“轻舟小姐,这药对我无用的,您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对于一个浑身都是剧毒的人,这点伤药确实算不上什么。
步轻舟只好撕下衣摆给他包住。
“魑魉,你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
魑魉很认真的回答:“嗯,有。”
步轻舟:“......”
肯定是有病的,不然不会这么平静的折断自己的小拇指。
“你一个习武的,小拇指没了就不会不方便吗?”
火光下,魑魉盯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左右小拇指处,一直就这么看着。
他声音很平静:“这根手指早在二十年前就断了,折掉反而方便些。”
步轻舟这才拿起那根断指查看,果然是一根早就腐烂了的指头,应该是他的血液还偶尔会流淌过来,所以这手指二十年还能保存,现在取下后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恶臭。
既然是本就坏掉的指头,再看毫不在意的魑魉,步轻舟心里的愧疚也少了许多。
她虽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可能一开口就让人家折一根指头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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