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怪异书生

“我是采臣。”书生若无其事地爬起身,自我介绍完之后互相介绍两位女性认识,“倩倩,这是小诗。小诗,这是倩倩。”

虽然两人关系亲密,但是采臣和倩倩不是情侣。某个秋日,采臣在海边救了昏迷不醒、衣衫褴褛的倩倩,倩倩对自身一无所知。采臣原想为她取名“小倩”,但是倩倩有些不喜欢,最后取了“倩秋”一名。

采臣向倩倩伸出白得吓人的手:“倩倩,我知道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但是!这家伙总是转个身就找不到人,三天两头失踪,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带着我兜兜转转三年!三年都没回家!又不肯告诉我家在哪里!”

小诗一脸冷漠地表示采臣有问题,但是倩倩也病得不轻。因为就算失忆,跟着这样一位经常失踪、言辞闪烁的书生兜兜转转三年怎么想都不正常。

倩倩脸红辩解是因为她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就是从不是东西的东西里面挑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

小诗翻了一个大白眼,心想她怎么不去找女人帮忙。

灵力低下的小诗能够模糊地感受到倩倩支离破碎的灵元,但是她只能判断采臣灵力强大——阴冷之气是内在强大灵力外泄之故,无法判断他是人类、地灵或者神仙。

“采臣,你究竟是什么?”

“如你所见是一位普通书生。”

“……”小诗叹气,决定不再打探采臣的真实身份。毕竟,现在即便采臣的真实身份是她最痛恨的僧人,她都会跟着走。

倩倩满脸嫌弃:“喂,为什么你要跟来?”

“我有空,和采臣一起送你回家。”

小诗宣示主权般的说法让倩倩心里燃起一把火,她挺着傲人的胸部说:“有只宠物同行,确实会让采臣和我的回家之旅增添几分乐趣。”

无形的视线电流在激斗,完全没有闻到硝烟味的采臣在远处一块油菜花田向二人招手:“这里的油菜花很漂亮,一定很好吃!”

看着优哉游哉的采臣,二人心中燃起另一股火焰——这个男人究竟是真的纯良,还是坏水一肚故意让我们争风吃醋?!

小诗原本打算在旅途之中争取时间与采臣相处,紧紧握住他的心。然而正如倩倩所说,采臣隔三差五就不见人影,完全变成了她与倩倩的斗气争吵之旅。即便见面,他也总是把两个人带到奇奇怪怪、人迹罕至的地方。无论她与倩倩如何争奇斗艳、心计百出,都会被采臣带着让人生气不来的笑容化解。

那一天,采臣又消失了。

“一百年,我真的累了。那家伙就是谁都喜欢,谁也不喜欢。”

采臣口中可爱的女子与外貌无太大关系,大多是遇难需要帮助或者因各种原因被排斥的女子。

“这可是你主动认输的,到时候可别哭丧着说我把男人抢了。”

“这话还是等你把他握在手里再说吧。”

“欲擒故纵!成了!!!”

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极力维持冷漠表情的小诗对出现在他面前的采臣说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还要送倩倩回家吗?”

“我已经送倩倩回家了,并且和她正式道别了。”

这是第一次,小诗看到他的表情带着不舍。

“你……也是来跟我道别的?”

采臣微笑:“再见,小诗。”

小诗疾冲,然而她只抱住了几丝磷火。

“青丘倩秋!”小诗的白骨爪压着青丘倩秋的铡刀,“采臣究竟怎么了?”

“谁知道他!!!”青丘倩秋发红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水。

青丘倩秋以为那又是往常“这次一定带你回家”的谎言,谁知道他径直把她带到青丘,说:“这就是你的家。”

九尾狐被斩杀之后,东苍掀起猎杀狐灵的风潮,诸侯争相比拼谁是猎狐之王。一些诸侯投机取巧,花费重金从各地收购狐灵之尸,导致猎狐之风席卷全汉华。在采臣带着倩倩瞎转的时候,其他狐灵不是隐蔽深山远林,就是冒着性命风险化形接近各类重要人物来偷取情报换取北冥的保护,九尾狐更是彻底灭绝(由于九尾狐至今仍是灾祸、亡国的象征,青丘倩秋在成功练成九尾的时候也不敢显露)。在九尾狐被斩杀的四十年后,某只狐灵偶然救下当时逃难的炎荣帝,立誓报复东苍,愿望建立一个属于狐灵国家的她看到了机会,花费十数年在背后协助炎荣帝令南离重夺荣光,重挫东苍,她获得青丘封地作为奖赏。随后,她又花费数十年秘密增强实力,通过威逼利诱,争取到各方支持,逐步将青丘从南离剥离,狐灵终于得到了一个能够平稳生活的国家。

这便是采臣在相遇一百年后才带倩倩回家的理由。因为他的能力,她甚至避开了所有猎狐消息与猎人。

“倩倩,这是你们的家,一定要好好守护。”

“我很弱……”倩倩紧紧抱住采臣埋在他的怀里,“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守护青丘吧。”

采臣温柔的摸着青丘倩秋的头:“我留在这里的话,未来会给你们添麻烦。”

南炎取代南离,六虎威震汉华,残月升起汉华大乱,在大战倒下、濒死之时掠过的幻影,是倩倩与小诗时隔一百年再见到采臣。

二人存活,倩倩觉醒成为新任青丘之主。小诗幸运保存了最重要的回忆,但是闭关修炼百年依然未能恢复力量,还患上灵元衰竭症。

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小诗跟随同病相怜的伙伴出去觅食。同伴凄厉求饶的惨叫之声忽然传来,小诗惊愕回头,只见一团骇人的黑雾带着血迹和同伴的残尸向她冲来。

“——”

激荡的琴音响起,黑雾痛苦挣扎,逐渐消散。

小诗猛然回首,看到一位白衣书生正在收琴。

“采臣!!!”小诗疾冲,紧紧抱住白衣书生,心中发誓再也不要放开他。

看着泪流满面的小诗,白衣书生先是错愕,然后露出她最喜欢的笑容:“好久不见,小诗。”

“这两百年,你究竟哪里去了!!!”

采臣一脸不好意思地挠脸:“呃……我在地狱守门。”

“地狱……真的……唔……”小诗捂胸蹲下,不停渗出冷汗。

“小诗,你……”

察觉小诗患上灵元衰竭症的采臣,将一支白色的箭放到她的手心,让她握紧。

“采臣……这是?”

“它能帮到你。只是,同时可能会让你陷入危险……”

“那你呢?”

之前采臣总是优先把有限的食物分给她与倩倩,小诗担心采臣失去白箭之后会有问题,因为他本身身体就不太好,说不定他正是靠着这支白箭才坚持了如此之久。

采臣表示没有问题:“我还有一支,就算小诗求我也不给你。”

因为采臣调皮的笑容,小诗心情变得轻松,也开起了玩笑:“那我们是一对呢……”

“——”强风刮起,愤怨之音在回响。

采臣站起身:“对不起,小诗。我要去处理地狱恶灵了。”

“等等!”小诗拉住采臣的衣角,“请……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采臣、小倩都是的角色名字吧?”

沉默一会之后,白衣书生回首一笑:“地狱鬼差,钟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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