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是谁……”
“唔……啊!!!”
惊涛骇浪、狂风暴雪卷起,建筑墙体裂痕游走,花树草木冰冻碎裂。
——!——!——!
全身伤痕的白龙皓晨倒卧在一旁,被红色渲染且全身湿润的范成蹊站在残亭之上苦苦支撑,蓝色火焰之壁紧紧包裹着整座范舟湖庭,不让任何一片雪花钻出。
“不行!”伏地防伤的易成伤拉住起身想要去帮忙的李奕祈,“易安君的「水火既济」是以水生火的绝技,本质是水相。火相的我们去会帮倒忙!”
虽说修习已有绝技,相比开创较为容易,但是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修为的范成蹊不禁让李奕祈肃然起敬。
以火壁抵抗的镜明,发动金瞳,仔细区别每片雪花,向着透明水晶雪花挥出星点。
“小子!”范成蹊不支倒地,易成伤立即起身奔至小亭。
所幸风雪渐息,只剩一堆不成人形的迷离雪花小心地包裹着水晶碎片。
李奕祈以枪敲击地面,火柱喷涌灼烧。
然而,剑碎之音传出,红光喷射,冰封立于绚烂百花之中。
天空之中漂浮着的巨型铜镜闪耀金光,雷霆万钧落下。
冰封无损,镜雨飘摇。冰瞳一睁,寒气入心,湖庭冰封。
“叮——”
砸中冰封的琉璃珠掉落于冰面缓缓滚动,原本定格在被冰冻住的李奕祈的视线,移动至脚踩风火轮的姬瑞燐身上。
雪散,雪聚。
隐世,现世。
睚眦一吼,冰融冰裂。
“呼!”
易成伤托着白龙皓晨和范成蹊钻出水面,镜明和李奕祈帮忙将白龙皓晨和范成蹊托上睚眦的背。
知道二人无意离开的易成伤拍拍睚眦的背,睚眦向着少伯山方向飞去。
爬上岸的镜明与李奕祈,密切注意着四处闪现的蓝光与红光。
“燐!”“瑞燐小姐!”
泉言剑贯穿姬瑞燐的下一瞬间,镜碎。
同时,青莲剑在冰封后背划出一道深痕,红雪散落,急速旋转。
迅速以红缎附身的姬瑞燐,用青莲剑抵挡泉言剑,一会后半身结冰,以一道斜线没入水中。
“会被他控制!”镜明拦住想要试图以枪划五星召唤火焰鸟的李奕祈,聚灵全力以祝泪剑向冰封挥出星点密雨。
趁着星点爆破之际,天碧和映日带着姬瑞燐冲出水面。
黑白双剑替换,冰封俯视:“别以为同样的手段可以奏效。”
向着镜明等人逃跑至相反方向的空无一人的小道,冰封挥击。
“?!”
五彩琉璃,碎裂。
万花镜像空间包围冰封,记忆再次涌入,声音混乱回荡。
“你,只是思念的集合体。”
“他、她、他们和她们,都不是你的家人。”
“你,没有家人。”
——“不是的!”
凰桐剑、翡萃剑、墨语剑和泉言剑以及紫水晶、红宝石碎片和琉璃珠环,一起绕在冰封的身旁。
“我是冰封,他们便是我的家人!”
听闻江陵无事,做好奋战一夜准备的步嘉颁松了一口气,放下毛笔走到殿外:“我以为你会与他单打独斗。”
“我想啊。”被绷带缠得结结实实的白龙皓晨躺倒在地上,头枕着阶梯,看着繁星,“但是他完全没有决斗的意思,就是来抢人。那我只能和其他人一起教训他了。”
白雪覆城,掩盖一切伤痕,四处欢声笑语。
孩童和地灵快乐地堆雪人、打雪仗;大人们或是喝着暖酒赏雪,或是提笔咏雪。
一度喧闹的范舟湖庭,落寞地眺望少伯山上灯火通明的范舟桃园。
“成蹊哥哥?”木头拉着远望范舟湖庭的范成蹊衣角,要求他好好躺下休息。
看了一眼楼下庭院的桃树之后,范成蹊才随木头回到房间。
“唉,这下不能全部重建了。”
看着真心郁闷的桃夫人,原本庆幸湖庭损伤不重的刘璃心情复杂。
“不必因此有愧。要是你死了,我们才是损失惨重。而且,能够看见全力保护心爱之物的成蹊真的十分难得。”桃夫人露出欣慰又寂寞的笑容,“成蹊真的很尊敬他爹爹,也太珍惜我了。”
“桃夫人……”
“另外,一直抓不到窍门的血术突飞猛进啊!”迅速调整心绪的桃夫人一脸自豪。
参照镜明父亲引血炼剑,范成蹊以血术将刘璃身上的人材之力抽出。血凝之后,自成琉璃,其后加入了敬元颖的法术印记。
“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好好休息吧。”敬元颖劝说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厅桌上镜面漆黑的铜镜的镜明。
沉默之后,镜明开口:“敬元颖……也看见了吗?”
心之水晶碎裂的瞬间,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镜明的脑海。
“我的双眼注定我永远只能直视前方。”红缎之下的双眼凝视镜明,“但是,我个人也认为一直被过去束缚的话,无法变得幸福。”
镜明低头,看中手中的白银手环:“是啊……”
香气飘来,姬瑞燐端来夜宵酒酿圆子。
“李奕祈呢?”
“奕祈去易成伤那边了。”
“关系还是挺好的嘛!”
香甜软糯的圆子温暖脾胃,令人心情愉快。
“说起来,今早司不项也吵着要吃酒酿圆子。”
敬元颖叹气:“这之后一段时日怕是不得安宁了。”
“明天,我过去帮司司治疗?”
敬元颖带着宠溺的微笑摇头:“既然伤口不痛,他不会让你治疗的。”
姬瑞燐感慨:“再造承影,令尊不止才华横溢,还十分温柔和善。”
道谢之后,镜明若有所思。
“怎么了吗?”
“大概,不止是承影那么简单。”
姬瑞燐稍作思忖:“干将、莫邪?”
“呃?”镜明顿住。
敬元颖点头:“确实,你的双亲是挚情夫妻。”
想象不出父亲以剑自赞自夸与母亲感情,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镜明挠脸:“总觉得有些害羞……”
敬元颖轻笑:“这不是很好吗?两把剑总是相随相伴。”
“啊!”镜明的脑海闪过一丝亮光,“可是,差点什么……”
九月非凡早雪融化,依然未有冰封的消息。
但是,思寻数日的镜明决定行动。
“镜明,你已经克服了吗?”
“你不也好了许多吗?”
这一次红伞转移,李奕祈没有吐,只是面色发青。
稍作休息之后,镜明一行跨过明德门,步入长安。
为什么要到长安?
其实,刘璃说茂平剑是铁剑时,镜明当即就想起了一个人。
“轻行大哥!”
镜明在白轻行最常去的武具行找到了白轻行。
“你们果然来了。”
镜明惊讶,问白轻行为什么知道他们会来找他。
白轻行微笑解释:“昴江大人说的,我也按照昴江大人的吩咐检查过我所持的铁剑。”“很可惜,没有你们要找的茂平剑。”
“……”对这一消息感到最为失落的是全力替镜明祈愿的姬瑞燐,十分希望有人能够直接告诉她,她究竟能否给人带来强运。
“瑞燐小姐,是我的猜测有误。再者,大海捞针如果一击即中的话,也太可怕了。”
“燐,我们已经排除了一千把铁剑了,之后找起来会更容易的。”
“嗯……”为了不让二人担心,姬瑞燐迅速调整好心态。
环顾崭新的尹氏堂,姬瑞燐感叹:“尹氏堂修得好快啊。”
“因为重金请了狸力啊。”
狸力是擅长建筑的北冥地灵,虽然请其修筑建筑造价很高,但是速度与质量都非常不错。
庭院之中,正在品茶的青年挑眉:“呆毛太子,这笔账也是记在你名下的。”
之前协商的时候就被昴江宰了不少好处的李奕祈瞪大双眼:“昴江国主,你也太过分了吧?!”
“别听他瞎说。”尹思萌让李奕祈安心,尹氏堂的修复费用并未记入他的名下。
昴江将稻香轩的糕点推到镜明面前,一脸嫌弃地说:“绝世音痴,你们喝过茶、吃过点心就赶紧走,省得我们受牵连,又要浪费钱银做修复工作。”
镜明心平气和地表示:“昴江大人,凰铜剑能够消音灭击。”
“哎呀,这可不得了!”尹思萌装着大惊之后笑道,“镜明,替为师将凰铜剑抢回来。”
“思萌姐,绝世音痴哪里抢得过我?我抢回来送给你!”不想听西兑二美合情合理的怨言,想要大展拳脚的昴江满脸兴奋。
“你啊,就爱拿我做挡箭牌。”
“这不是全靠思萌姐配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