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
“……白泽大人?”
“是吾辈,燐。”
“对不起,白泽大人,我的眼睛睁不开。”
“没关系,燐,总有一日我们会再见。”
“燐,你成长了。”白泽的声音充满欣慰。
“是啊。”姬瑞燐的声音中充满自豪,“从今以后,那将成为我的选择,我再也不会为那日的事情后悔叹息了。”
那时的姬瑞燐只是选择了吃下少年的红豆糕,并没有自主选择承担那之后的结果。
如今梦境叠加于现实,姬瑞燐将如今不成器的自己视作破坏了某人愿望的代价。
“燐,不能轻易原谅他。”
“白泽大人请放心,现在的我还是很记仇的。”
姬瑞燐听见了白泽欢快的笑声:“你一直都很记仇。”
虽是梦境,灵元粉碎的感觉并没有一丝虚假。
那种痛苦,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一定不会习惯。
即便他也经历了相同的痛苦,但那是他需要付出的代价。
——“吾爱,吾辈一直与你同行。”
白虎神不会赋予拥有下流想法的人灵金瞳。若拥有金瞳之后试图利用金瞳行龌龊之事,轻则收回加护,重则直接失明。行商谋利并不在此列,但是将金瞳用于赌博谋财风险颇高。
司不向本不该忘记,司不项谋乐不图财。牌好,便自己胡牌。牌差,想着法子让礼怨姬和啸天胡牌。反正就是不让司不向有机会胡牌。
“你这是作弊!”
“我弟,若你拥有真正的实力,即便我作弊也一定能赢。”带着圣人姿态的司不项继续忽悠,“你赢不了,只说明一点——你水平不够。”
在司不向反驳之前,司不项持续攻心:“我弟,别输不起。你的对手只是一位小姑娘和她的爱犬。”
司不向只能隐忍不发。
运气,赌桌上破除不正的强大利器。
八圈之后,司不向清一色万子叫牌。
“喂!”司不向喝住忽然跳起身的司不项。
“我弟,这可不是继续搓麻将的时候。”
金色锁链飞出,将一只小灵束缚,拉至司不项眼前。
“原来是伯奇。”
伯奇下半身是烟团,上半身是人形,表情慵懒惺忪,随时都要入睡一般。
“哈呼,晚上好……”
“普通伯奇不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哈呼……”伯奇打了一下瞌睡,然后又慢慢伸懒腰,“我记得……好像看见了一道光……哈呼……”“然后,就吃了好多梦!哈呼……”
伯奇在与自己的眼皮搏斗:“刚刚的会是我吃的最后一个梦吧……哈呼……”
“是啊,要是你不那么贪吃,还可以吃几百年的梦呢。”
伯奇本身并不强,因受到坠日的影响力量一度突增,但是以伯奇的灵元根本无法承受。因此,伯奇的灵元不断超负荷运转。从梦中被踢出之后,伯奇便无以为继。
“是个很不错的梦呢!哈呼……”
伯奇化作灵子灰飞烟灭。
李奕祈感受到与姬瑞燐的联系中断了一瞬之后,铜镜金光闪耀。
九婴珠消失,镜明蹲抱着晕厥的姬瑞燐。
“镜明!你回来了!”“燐?!她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没事的,她只是昏了过去。”回答李奕祈的是敬元颖。
敬元颖从镜明手上夺过姬瑞燐并将她交给李奕祈。
然后——
“敬元颖?!”李奕祈震惊地看着重重挥出红伞的敬元颖。
通过铜镜,敬元颖某种程度能够窥见梦中景象。由于当时梦境已经几近终结,最后红珠木村的情景十分清晰。
司不项一脸兴奋地来到飞出数丈的镜明身旁:“你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小元元很少这么生气的啊!”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镜明爬起身,把脱落的牙齿吞进肚子,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并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姬瑞燐没有醒来,被安置到司不向煞风景的居室内,消耗了大部分灵力连接梦境的敬元颖陪在她的身边。
司不向看着依旧荒芜的悬崖:“喂!我的云梦泽没回来。”
“那当然啊。”
金睛闪耀。
咔嚓。司不向身上看不见的锁链断开了。
“你?!”
——“因为正戏现在才要开始。”
伴随着轻轻拨开乌云的月光,崖底逐渐脱去一层荒芜。
血红的花朵盛放,开辟出一条道路。
道路尽头有一条河,河边有块石头。
河上有一座桥,桥分为红黄黑三层。
桥的中间有个土台,台上建有小亭。
三生石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手里握着曼珠沙华。
奈何桥望乡台亭中一位女人跪坐,双手捧着一碗汤。
“这是什么?!”
“你们弄出来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吗?”
司不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但是没有完全忘记他们做过的事情,只是为何现在才开花结果?
大司命掌死,少司命掌生。他们自称中司命——原意连接与扭转生死。
为了唤回重要之人,他们寻遍天涯海角。虽未获半点与少司命相关的遗物,但成功从凶恶之犬看守的洞穴之中寻得一朵含苞不放的曼珠沙华——传闻为大司命的化身。他们没有失望,试图根据屈子《九歌》以大司命连接少司命,只是钻研多时无果,便将其封好藏入库中,重心转移至追逐太阳烛照。
“虽然还只有入口,但这确实是地府。”司不项平静的宣布。
“?!”“地府真的存在?!”
司不项点头肯定:“不过,其实最初的地府只是一个虐杀狂聚集的组织。”
在远古时期一群虐杀狂聚集,创造了名为阴曹地府的组织,自称鬼差。通过暴虐与残忍的手段迅速成为一方雄霸,令人闻风丧胆、恐惧不已。
《生死簿》实为杀人预告。传说,狂妄自大的地府将某位人物的名字写在《生死簿》之上,那位人物闯入地府大闹一番。以此为契机,饱受地府欺压的人灵联合起来反抗,鬼差落荒而逃。后也有传闻阴曹地府未被消灭,而是转移至地下或者占据笼中地区。其后更有消息指出,残存鬼差参与成立望月教和地杰会等等。
总而言之,阴曹地府已经不存在于人世。然而,在灵子丰盈时代构建的地府光景对于现时的人们本就奇异,加之地府的恐怖具备强大的阻吓和泄愤作用,所以其被父母用于教导孩子听话、与人不和诅咒对方等等,经过不断地添油加醋丰富内容之后,便形成了如今为人熟知的地府传说。
无论那朵曼珠沙华原本是否为大司命化身,在经过一番捣鼓之后,已经刻满了死与生的痕迹。坠日产生的巨大能量,最终令那朵曼珠沙华绽放了。
或许是因为阎帝与阎王类似的缘故,又或许是别的原因,绽放的曼珠沙华通过自我复制、扭曲、分解、重组和延伸,最后一点一点地将云梦泽塑造成地府。
幸运的是在地府成形之前,偶然获得强大力量的伯奇抢先一步占据云梦泽并将其变作梦境领域,暂时阻断了地府与外界的连接。如果没有今日破梦之事,地府继续隐世十数年后便会横空出世,将严重扰乱灵脉。
肩上停留着黑鸦的黑发红瞳的白衣男子站起,对着迎面而来的司不项笑道:“时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