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温柔地笑了笑,“我说,如果你们想去国都,那便去吧。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处置好就走。”
孩子们面面相觑,忽地爆发出一阵欢呼。
“啊,娘带我们去了,娘要带我们去国都了!”她们拥抱着笑着跳着闹着,高兴坏了。
等发泄完心中的兴奋喜悦,三个小姑娘安静了下来,黏到许真真身边。
小七抱着许真真的胳膊,小声埋怨,“娘,你咋不早说呢?还得人家哭了好几天,眼睛都肿了呢。”
许真真没好气地戳了戳她额头,“你猴精猴精的,谁知道你会在这件事儿上犯蠢?”
小七摸了摸额头,委屈巴拉的,“我怕说了,你不喜欢我了。”
许真真又想敲她,“说什么傻话?我几时说过不喜欢你了?”
小七微微扁嘴,期期艾艾的小声说,“难道不是么?几个弟弟那么可爱,又是家里的男丁……”
“所以,你就断定,我只爱弟弟,不爱你们了?”
见小丫头老实诚恳的点了头,许真真只想翻白眼,“小没良心的。”
“你呀,自以为是。我说过多少回了,弟弟们幼小,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照顾好他们。
而你们长大了,我要放手给你们空间,让你们独立。但是,这不代表我忽略、不爱你们。”
她很认真的看着小七,“娘疼不疼你,难道你感受不出来?”
“娘……”小七感觉她似乎要生气,忙搂住她的胳膊撒娇,“娘,我错了,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
许真真反手搂住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叹息,“娘没有生气,也没有怪你,娘只是不知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们感受到被关爱。”
她心中也有挫败感。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疼爱这些孩子,也尽力的对她们的好,为何她们还总是患得患失,总觉得她会爱儿子,而忽略她们呢?
是不是她总在外头忙活,给她们的爱少了,所以才这么没安全感?
思及此,她又柔声道,“是娘不够好。以后外边的事就交给你爹和几个姐夫,娘留在家里,多陪陪你们。”
三个丫头被她这句话整破防了,喊一声“娘”,就来拥抱她。
“娘,你很好,对我们很好,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说这些傻话了。”
“爹要做生意,要科举,要忙朝堂的事,他分身乏术,您还是多帮帮他吧,我们没事的。”
几个姑娘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她们就知道一味的向她索取母爱,却忘了,瘦弱的亲娘,曾经一人撑起整个家。
即便杨瑞回来,他也要忙于读书科举,帮不上什么忙。
她那么累,还要照顾全家人。
稍微照应不到,她们就质疑就觉得被娘冷落了、不爱了,那不让人寒心吗?
“娘,我们真的错了。”孩子们喃喃说。
许真真给她们擦眼泪,打趣道,“你们需要娘、依赖娘,娘高兴。只是长大了就要嫁人了,可不许这么粘我了,不然你们夫君和婆母都会吃醋的哦。”
三个小姑娘破涕为笑,纷纷说不嫁人,要一辈子黏着她。
母女在屋里说话,把三小只抱过来玩,其乐融融。
没一会儿,如烟也进了来。
“娘,我和闻人庭也想进国都。”
许真真一诧,“准备等你爹科举完,让你俩完婚来着。怎么这个时候想去国都了?想从那边出嫁?”
如烟轻轻地点了点头,面上掩饰不住的幸福笑意。
“他说他要在国都摆上宴席,向全天下宣告,我是他的、嗯,宝贝。”
她羞笑出了声,“他还要邀请沈逸飞参加,感觉他当初的抛弃之恩,才让他捡到我……”
许真真抚掌大乐,“哎呀,这是帮你打脸,给你体面呢。闻人庭这小伙子,会来事儿,对你也好,看来,你嫁到他们乌塔尔,为娘也不用太担心了。”
她很欢喜,“那你准备下,把嘟嘟也带到国都,让沈逸飞看看孩子那张脸,看着他弃如敝屣的妻子如何风光再嫁、带着他的骨肉,冠上别个男人的姓的。哈哈……想想都觉得解气啊。”
如烟也跟着笑,只是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沈逸飞带给她的伤害很大。
特别是孩子的。
那会儿孩子问起爹爹,她都不知要如何作答。
如果没有闻人庭,她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那段阴暗的日子。
她幽幽地道,“我倒希望一辈子都不再见到他。”
“怎么?还放不下他?”
如烟摇摇头,“不是。我对以往的事已然释怀,也没有再恨他。只是见到他,心里会膈应。就好比见到恶心的臭虫,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杀他。”
许真真了然点头。
默了默,她道,“你放心,娘不会让他蹦跶太久的。”
等如烟几姐妹走后,如珠也抱着孩子来找许真真。
“娘,姐妹几个都跟你去国都啊?”
许真真给孩子换尿布,“嗯”的应了声。
“那我是您的亲女儿不?”
许真真手上动作一顿,然后翻了个白眼,“不是,路边草丛里捡的。”
“啊,我说你和爹疼我不如几个妹妹,原来我不是你们亲生的。呜呜……”杨如珠是真的觉得委屈,眼泪说来就来。
许真真不耐烦,“行了,别在我跟前演戏,有话直说。”
杨如珠抹了一把眼泪,坚决地道,“娘,我和守业也要去国都。”
“不行。家里人全走了,谁看着家?生意还要不要了?”许真真果断拒绝。
杨如珠微微嘟唇,“可是,我和守业都想看着爹中举啊。爹以前每次科考,我们都没参与,这是最后一回。到时爹高中,骑着高头大马游街,多威风啊,够我同村里人吹嘘一辈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真真缓和了语气,“你俩现在真走不了。最起码,要把工作交接完成,把所有的计划都布置下去,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了,再去考虑此事。”
杨如珠一听,垮下了双肩。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啊?”
“就按我说的,处理好工作,然后让守业给我写信汇报,我再做安排。”
……
杨瑞一家来国都的消息,也传到了许多人耳里。
有人欢喜有人忧,他们的到来,将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国都城门外,一所低矮的房子里。
房子没有门窗,四处漏风,很是破败。
沈逸飞斜坐在榻上,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裳,还盖着棉被,仍然冷得嘴唇发青,时不时的咳嗽。
他手里执着书,很是用功的背诵。
梁叔出现在门口。
他抖露了一身的雪,才快步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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