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胡亥在坚持两天后,彻底放弃了自己高贵的走读生涯。
训练如此疲累,鬼能起得来,胡亥起不来啊!
才训练两天,
荀况办公室内的抱怨人员就从教员换成了食堂的工作人员。
食物消耗量翻了一倍,更重要的是盐,盐不够了!
如此大量的出汗,如果盐分补充不足的话,后果自不必多说。
当荀况找到胡亥的时候,
他正与众人在烈日下站军姿……
“公子,您这是?”荀况震惊道。
胡亥依旧挺直胸膛,目不斜视地解释:“要么战胜他们,要么成为他们,我师父说的。”
“公子,学院危矣!”
荀况将胡亥拉到一旁,附在其耳边,小声道。
胡亥此时能体会一点嬴政面对自己谏言时的感受,昨天你说学院危,我不但帮你想办法,还把自己装里,今天你又危?
一边擦汗,一边冷笑道:“荀祭酒,今天又怎么危了?”
饶是荀况的厚脸皮,此时也有些许脸红,“公子,食堂反馈说盐要没了,您也知道盐是管制品,所有人的份额都是固定的……”
“你是想让我帮你说情?”
大秦公子在自己学院,要点盐不是开口提一嘴的事嘛。
荀况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盐铁管制不是一句玩笑话,如今大秦还未如后世汉武帝时期那样,将盐铁售卖权收归国有,此时仍是沿用齐国管仲的方式,民卖为主,官家只是收取赋税。
所以即便胡亥贵为大秦公子,可是他既不是储君,手里又没有兵权,人家不搭理自己也实属正常。
察觉到胡亥有些为难,荀况摇头感叹道:“公子,不行就算了,少吃点盐,多吃点醋一样。”
胡亥一听,恼怒道:“咸味和酸味能一样!”
荀况苦笑不已,“那不行也得行啊,老夫虽身为祭酒,可是在没有办法啊。”
“不是当初骂我的时候了?”
面对胡亥的调侃,荀况讪笑得不知说什么好。
“行吧,你去和我师父请个假,我给你想想办法。”
“王老将军?”王翦的威名,对于原六国之人还是有着相当大的震慑力。
“你要是不着急,那就等我军训完,我无所谓。”胡亥双手一摊,直言道。
一听胡亥有办法,荀况连连告饶:“急,急,急!我这就去找王老将军。”
一个时辰之后,
荀况的书童小跑过来通知胡亥已经请完假了。
“祭酒怎么没亲自来?”胡亥疑惑道。
书童红着脸应道:“主家被老将军要求蹲了三刻钟的马步,现在双腿酸软,走不了路。”
扎马步?
胡亥想不到自己师父脑子里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招数……
“祭酒这身板能坚持三刻钟?”胡亥不敢相信。
“自然是不能的,于是王老将军在主家臀部下方点燃了三支香……”
如此一来,胡亥彻底明白了,屁股被烫了,还是正下方……
好惨!
既然荀况付出这么多,胡亥也只能小露一手,将精盐提炼出来。
在胡亥的计划中,
类似这样影响深远的“大杀器”,墨家最好是平均两三年拿出来一个,如此才能持续不断巩固墨家在大秦的地位,毕竟他的存活不多了。
获得许可的胡亥,直奔墨家寨。
“公子?”
看到胡亥出现,墨言等人震惊不已。
“怎么了?”
“有一组好像对了!”
如今墨家手头上的工作,除了纺织机等营生买卖外,科研类只剩下造纸这一项。
跟随墨言走到第28组,
“用竹的效果确实更好,公子描述的纤维一词很准确,单单用肉眼,此刻已经无法从浆液中筛选出杂质,再浸泡三天,即可进入晾晒工序。”
伸手感受了一下触感,胡亥叮嘱道:“工序、材料、时间一定要记得准确,接下来的晾晒就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能被雨水淋湿,派人看紧了。”
“公子放心。”
“还有一件大事。”既然造纸已经走上正轨,那么胡亥也毫无压力地给大家安排下一项工作。
“公子请吩咐!”
能令胡亥称之为大事的,此前只有精肥与造纸两项!
“把那几个老方士叫过来,这件事还是得他们参与。”
当胡亥看到徐福的时候,瞬间被他的新造型惊到了!
“徐福,你年轻不少啊!”围着徐福绕了几圈,胡亥夸赞道。
古人以蓄须为美,尤其徐福之前为了博取嬴政的信任,
一头银色长发,外加连鬓长须,活脱脱世外高人形象。
徐福害羞地摸着自己锃亮的大光头,苦笑道:“之前制作精肥的时候,头发一不小心被火星点燃了,要不是及时割断,今天您就见不到草民了。”
“头发剃了,胡子怎么也剃了?”
“干活有点碍事。”
如此实用主义的发言,深得胡亥之心。
“哈哈哈,今天来又有一项工作要安排给你们几个。”
此前精肥的实验成功,所有参与者每人获得赏赐三金,这个钱可是不偷不骗来的,所有方士在拿到钱的瞬间就心安理得地接受新的身份。
如今他们不但在墨家寨安家娶妻,成为墨家寨一员,有几位年老心不老的方士,就在咸阳买了好几房小妾养在家。
“公子,您说吧。”方士们激动道。
“这份工作是精盐。”
既然施的肥都能被公子精炼,那精盐的出现也很合理吧。
“大秦如今盐的来源有两种,一种是海盐,一种是石盐,前者通过煮沸海水来进行提取,我们的目标就集中在后者。”
石盐也就是盐矿,胡亥一开始总吐槽的苦味,就是提炼的纯度不够导致的。
“还请公子受老夫一拜!”
墨言话音未落,所有在场的墨家寨成员纷纷屈膝下跪,胡亥错愕的瞬间,发现全场竟然只有自己一人站立。
“诸位这是为何,赶紧起来。”胡亥连忙将年龄最大的墨言拉起,“我这还没成功呢,你们跪什么。”
听到胡亥佯装生气的责备,墨言擦着眼角的泪水,愧疚道:“公子,此前墨家承受太多偏见,提起秦墨,世人都言语我们忘记了老祖宗的教诲,成为了只知道战争的木匠……”
“我们没办法啊,没办法!为了将墨学传承下去,我们只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多亏了您,未来天下人会知道墨家从来不曾背弃祖宗教诲,不曾放弃【兼爱】啊!我们真的做到了造福于天下人!”
听到墨言的话后,不少上了年纪的墨家老人,纷纷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