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一番劝解,张东相冷静了不少。
尤其听他说出大功臣三个字心里竟然还莫名的生出一丝窃喜。
不过嘴上还是严肃道:“你说的轻巧,事情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方正一笑嘻嘻道:“您信我就对了!我开报社的我还能骗你?”
“百姓啊平时个个都不蠢,但凑在一块脑子就没啦!”
“朝廷说什么他就得信什么!一次不信多说两次嘛!别人信他就跟着信了,你信不信报纸上说牛尿能治病都有人去喝?”
张东相彻底缓和过来,无语道:“少废话!”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老夫马上写奏报上报朝廷,戳子不必再发了。”
“两日后会有离场的考生,到时将底号考生调整号舍,此事老夫一力担之。”
“劳烦你去给老夫拟一份名单吧”
嗯早说不就行了,弄出这么多麻烦事,人老了就是听不进道理!
方正一鼓起笑脸凑到张东相耳旁:“三舅,这都是小事不用客气。”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张东相警惕的盯着方正一。
心里总是莫名的感觉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哪里。
方正一搓搓手,腼腆道:“咱俩,现在算不算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不能弹劾我了吧。”
“滚滚滚!”
张东相心焦不已,生怕失态扩大。
第一时间拟订好了奏章,内容自然是全面接纳了方正一的意见。
不过反复又揣摩了几次,添加了几条利好考生的建议,润色一番后火速派人传到宫中。
虽然速度很快,但是送入宫内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内阁公房外值守的文吏刘二拿到奏章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李岩松面前。
此刻双手捧着奏章对李岩松恭敬道:“李公这是张公送来的急奏!”
正在公房中其他人纷纷侧目而视。
李岩松心中一惊,快速接过奏折细细阅读起来。
不远的郑桥起身走到李岩松对面,心里满是好奇。
不多时,奏章看完了。
李岩松抬起头,手捧着奏折,眼里满是茫然。
郑桥见他这副模样,好奇道:“李公这出什么大事了!”
李岩松默默递过奏折,郑桥又细细看了起来。
看罢,郑桥抬起头,手捧着奏折,眼里满是茫然。
“李公我怎么没看懂呢,这里面说的倒是挺好,不过考试都已经开始了有必要那么急么?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李岩松捏着下巴,眉头紧锁:34;是啊好像没什么急事,不过他说半山报社的报道的影响扩大是什么意思?”
郑桥一脸无语:“好像半山日报这两日没报过科举吧?刘二!今日的半山报都写了什么?”
内阁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有读报的习惯。
有时候诸公不会亲自看报,忙时便命人读报,刘二就是读报的熟手。
对每日各报的内容都了然于胸。
刘二当即大声道:“城南一对夫妻购买状元票,幻想中奖两千两,二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
“半山坊一乞丐,携全家乞讨三个月,昨日在昌明坊置办了一套宅子,现已被抓捕归案。”
“长寿坊有郎中公开祖传治疗尿床秘方:用热饭拌与尿床处,勿令病者知,喂病者服下。有百姓当其面嘲笑称:人尿拌饭,不如让病人知道效果更好,郎中大怒与此人互殴,两人现均已押入大牢34;
通篇念下,没有一条与科举相关,两人更是满头疑惑。
没有科举什么事啊张公这急吼吼的要调整考场规矩干嘛?考完了再说不行么?又不是啥大事,还特意要交代呈报陛下
“罢了!既然他在贡院之内还特意交代,那说明情况特殊,赶紧呈报陛下!”
说完,两人急匆匆赶往养心殿。
养心殿内,景帝看过奏折,又看看两人,迟疑道:“这奏报有什么特殊的吗?为何要如此紧急?”
郑桥与李岩松二人皆是满脸尴尬。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莫名其妙要废除屎戳子废就废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还阐述了那么多坏处,有这个必要么?
他现在为啥会这么在意这种东西,又不是考生难道是当年考试的时候没憋住,故地重游想起了伤心往事?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还是李岩松先开口道:“陛下,我等也没看懂。”
“张公所言有理,但是似乎并没那么紧急”
景帝低头又扫了两眼,淡淡道:“朕看上面说有半山报登报此事,民间颇有些不满。”
“可是今日半山报有关于科举的新闻么?”
“没有!”
景帝踱着步子,仔细想了想:“朕知道了,应该是张师傅在外面买到那种野报。”
“朕听说民间不少人私印报纸,内容繁杂无所不包,还有假冒正规报社的或许他是买到了这种报纸吧。”
“真是荒唐,这方面应派兵马司严加查处!”
34;陛下英明!”郑桥与李岩松齐齐行了一礼,此刻也了然了。
应该就是陛下说的这样,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报这才合理!
“那陛下,这封奏报您看如何处理?”
景帝拿着奏章在手上拍了两下,叹道:“张师傅一把年纪竟然还操心这种事!真可谓急公好义。”
“其中谏言思虑甚密,考场之上却有不合理之处!这封奏报稍加修改后传抄邸报!京城贡院可酌情调整,其余考场从下届科举开始,涉嫌抄袭未有明确证据之试卷考官应阅尽阅,不可放松!”
34;从各地府库中拨出一笔银子为贡院重修厕号,避免影响考生。”
景帝说到这语气一顿:“郭伴伴,去查一查操纵考生座次者,违规者流放边疆。”
“拟制,赐张东相锦缎百匹,先去贡院宣旨吧。”
说罢看向李岩松二人:“二位师傅还有其他事么?”
二人又一礼:“无事了,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