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王后(2)

宫廷诗人试图在两方之间寻求平衡,可是兰斯特看起来却全然不在乎,他轻飘飘朝辛姒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天真而又无辜的笑容。”布莱斯,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兰斯特拍了拍怀里黑猫的头,两双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眸子同时看向了对面的宫廷诗人,笑眯眯道:“撒谎的人可是会下地狱的哦。他下意识打了个赛战,结结巴巴道:“当.....当然,殿下,我说的都是实话。

正当布莱斯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却突然从旁边传来,适时打破了僵局,”出什么事了?

布莱斯看到来人顿时面上一喜,他连忙迎上前去,行礼道:“陛下,目安。

国王亚历克斯是维利安王朝的第五位君主,他的父亲,叔叔,以及两位哥哥在他之前都坐上过王位,但无一例外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愿因死干非命英年早逝,直到亚历克斯继位之后,这种事情才逐渐有了转机亚历克斯娶过两任王后,即使保养的再好,他也早就已经不再年经,可他即将要迎娶的新王后却还像带着朝露的花朵,两人之间巨大的差别让他感到心慌,他几乎每天都去寝宫探望辛姒,今天也是一样,

他听说布莱斯带着辛姒在这里看东方的杂耍,所以一路找了过来,却不料一向神出患没的兰斯特竟然也在辛姒面对突然出现的国干有些意外,她的眼神尚目带着迷茫,其至都没有来得及让宫廷诗人转述自己的遭遇,国王就已经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国王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年,质问道:“兰斯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宫廷诗人有意想卖个好绐兰斯特,因而他谄媚道:“陛下,兰斯特殿下刚刚与王后相谈正欢.....

“父亲,把你的新王后给我吧。

兰斯特毫不犹豫开口打断了布莱斯的话,他的视线落在被国王护在身后的辛姒身上,眉眼微弯道:“我很喜欢她。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

在场的侍女和医生都面面相觑,国王的脸色也一瞬间阴沉了下来,旁边的侍臣见状连忙催促他们离开。国王回头看了辛姒一眼,她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发生了什么,那双乌黑剔透的眼眸依旧清澈,只是迷茫地注视着他”兰斯特,她不行。

国王一口回绝了兰斯特的要求,他的神色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严肃,坚持道:“我可以在王城里为你挑选其他淑女,但是唯独她不行,兰斯特闻言挑了挑眉,他顿了顿,倒是没有继续强求,而是让步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她发间的缎带送给我吧。国王愣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了兰斯特所说的那条缎带,那是一条淡紫色的丝绸缎带,它将乌云般的长发轻轻束起,此时正安静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旁辛姒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看到国王面上闪过了些许犹像

他的手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间,而后毫不犹豫扯下了那条紫色缎带。

”等一下......

辛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她下意识想要伸手抢回那条缎带,但却被眼疾手快的宫廷诗人给拦住了“王后,您别担心,只是那条缎带脏了而已。

布莱斯绞尽脑汁安慰着她,试图给国王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国王陛下只是觉得它配不上您,您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可辛姒知道他是在说谎,她眼睁睁看着国王把那条本该属于她的缎带亲手交到了兰斯特的手中。

兰斯特将那条柔软的缎带握在手心,上面似乎还残存着辛姒的温度,他虔诚地在上面落下一吻,声音轻快地对辛姒道别。”再见啦,亲爱的母亲。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拿着她的缎带离开,国王甚至都没有出声斥麦他的无礼。

辛姒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的国王,近乎崩溃道:“那是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给他?!‘

国王即使听不懂她说话,但依旧能从她愤怒的神色中猜到一二,他只能尽量安抚她的情绪,“亲爱的,那只是一条束发的缎带而已,我之后会送你更贵更好的,那只是一条普通的缎带。“只要到了明天,我会亲自为你戴上最贵重的王冠,你再等一等,等到明天就可以了。

布莱斯将国王的话一一转述给辛姒,可是辛姒却已经不想再听了。

说什么明天不明天的,即使她加冕成了这个国家真正的干后,她也依旧得不到解脱,

她能看到国王眼角已经泛起的细小皱纹,他讨好的笑容因此变得更加令人厌恶,他年老又无能,甚至都无法斥责他儿子的失礼,辛姒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搭理国王,甚至吝啬于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国王被她这副态度所伤,他自觉今日在辛姒的面前丢了面子,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软弱,只能冷脸离开。布莱斯见国王生气,他苦笑地看向自顾自用折扇挡住脸的辛姒

她束发的缎带被拿走。黑色的长发蜿蜒而下。垂落在她的身侧。像是黑色的藤募紧紧缠绕着她

“王后,恕我直言,您今天不该对陛下做出那种态度。

布莱斯叹了一口气,他循循善诱道:“您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予的,您应该感恩才对,怎么可以只因一条缎带就对陛下失礼。宫廷诗人说的话是王宫内所有人的心中所想。王宫里的每个人都有求于国王。所以他们对国王极尽讨好可是辛姒却不这么想。她不需要国王所给的任何东西。所以她地不惧怕国王的威势

她轻轻扫了一眼布莱斯,执意问道:“那为什么他可以对陛下无礼。

这个“他”耄无疑问,指的是兰斯特

在英斯谊言面上闪过一4通铺阳道现在地们斯说的东方短言口右地和立就心所具诺旧环是乐了白己的声音低声道“您看他环里的里进了吗2辛姒想起那只差点扑到自己身上的黑猫,她的眼底闪过了些许的厌恶,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勉强附和了布莱斯的话。”那是魔鬼的仆人。

布莱斯面上闪过些许恐惧,他声音颤抖道:“那是前任王后送给兰斯特殿下的,是魔鬼送给女巫的使者。“您看到它那双可怕的绿色眼睛了吗,人是不能和它对视的,一旦和魔鬼的眼睛对视,灵魂就会被夺走。辛姒闻言却微微一愣,在她的认知之中,黑猫只不过是颜色特殊一点而已,如果真的像布莱斯说的那么玄乎,那刚刚看了那只猫好几眼的自己也早就该没命了才对。“如果那只猫真的那么危险,那为什么国王还有让兰斯特养在身边,难道国王也是魔鬼的仆人吗?

之前布莱斯只是告诉她国王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兰斯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邪恶的女巫,可是却从来没告诉她为什么国王为什么这么忌惮兰斯特。布莱斯闻言脸色大变,他连忙制止了辛姒的话,“王后,请您以后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我们都会没命的。辛姒轻轻“哦”了一声,她眼神平静等待着布莱斯的下文

可是布莱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只能含含糊糊道:“上一任王后在过世之前留下了诅咒,如果兰斯特王子出事,那么陛下的性命安危也会受到影响。“现在您知道为什么陛下不能惩罚兰斯特殿下了,以后也千万不要再对陛下那般失礼了。

布莱斯恳求道:“只要明天教皇承认了您的身份,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今天的事情您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辛姒听到布莱斯这么说也只能作罢,太阳已经渐渐开始落山,冷风吹起,她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侍女连忙为她披上厚重的外套,簇拥着她返回温暖的室内。没有人注意到本来早就该离开的兰斯特无声无息地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之上,他看着辛姒在众多侍女的陪伴下离开,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里黑猫柔软的皮毛。”约瑟,她走了。

兰斯特的面上闪过些许可惜,他喃喃自语道:“她很可爱,对吧?‘

怀里的黑猫轻轻“喵”了一声

兰斯特眼底兴味渐浓,他轻声道:“所以我才不能让她这么快戴上那顶王冠。

辛姒不知道自己被兰斯特给盯上了,她整夜都在想宫廷诗人告诉她的事情,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结果第二天天不亮又被侍女拉起来梳妆。按照国王的安排,他会和他的新王后在臣民的见证下得到上帝的承认,为了能给予辛姒一个合法的身份,他对教会不断退让,终于换得教皇松口,侍女给辛姒套上了华丽繁复的长裙,城中不知何时盛行起了束腰的风气,当侍女拉扯着丝带勒紧她的腰身时,辛姒明显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我感觉我要喘不上气来了.....

她试图阻止那些侍女,可是在她梳妆之时,布莱斯不能跟在她的身旁,语言的障碍让她根本束手无策。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刑罚,辛姒觉得自己胸闷气短,可是也只能暂时忍耐下来圣坛之上,一群主教列成一排,居于最中的教皇看起来已经垂垂老矣,他浑浊的眼睛在国王和辛姒一起踏入的时候才微微转动了一下。国王举行了三次婚礼,可唯有这一次是由教皇亲自主持。

享如被一位兽族夫人引导而入国于已经先行一步站在了她们的面前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和布莱斯学了几句在方语言。在享如走近的瞬间。用查怪的语调整脚说道,“辛旁的。你合天很u亭真的是要疯了。

辛姒自认为自己有在认真完成任务,只要进入了任务世界,她会尽量让自己符合人设,也尽量避免系统的帮助。可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崩溃无语过。

[系统,无论如何,下次不要再选这种类型的任务世界了。]

她现在宁愿回去和江雪青那几个人再纠缠不清,也不想再来一遍这个破任务世界,听不懂那些人说适也就算了,还得参加这诡异的破婚礼。所以她真的不能把这个国王给杀了吗,反正系统只说过让她想办法活下去,那她把所有的威胁都给杀了,不就能安稳地活下去了吗?辛姒的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开始感到晕眩,但她还是仔仔细细思考起了这个想法的合理性

[你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系统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安慰她道:[很快就结束了,下一个世界我肯定给你找一个舒服一点的身份。)辛姒算是已经受够了系统给她画的各种大饼了,她勉强集中精神放在面前的婚礼上,教皇老头捧着一个盒子不知道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什么,终于把它交到了国王的手中盒子里放着一顶奢华的王冠,只要戴上它,她王后的身份就能得到正式的承认

辛姒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国干笑容满面地捧起了王冠

然而就在仪式即将完成之时,一阵喧嚣声猛然从人群中响起,辛姒下意识侧头看去,只见一只红色眼睛的怪物直直朝她和国王的方向冲了过来。她瞳孔一缩,甚至来不及闪避,一把匕首不知从哪里出现,直直刺入了怪物的咽喉,

怪物轰然倒地,鲜红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了辛姒雪白的裙摆之上。

在宾客席上,一个棕发碧眼的青年主动朝他们的方向而来,他拔出了插在怪物咽喉处的匕首,优雅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对辛姒礼貌道:“母亲,希望您没有被吓到。“路德维希?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国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侍从在人群的议论纷纷中把怪物的尸体拖了下去,可是辛姒裙摆上的鲜血却已经将布料彻底浸透,她轻轻碰了一下自己湿润的脸颊,果不其然手指上也满是鲜血。”亲爱的,这是我的长子路德维希......

辛姒看着地上拖曳出的大片血迹,彻底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辛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半响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因为长时间的束腰和婚礼上突然窜出来的怪物,她脆弱的心脏差点因此罢工。“您睡醒了吗?’

守在室内的路德维希敏锐察觉到辛姒的苏醒,他合上手中的书,隔着厚厚的床幔询问道:“您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让医生进来为您诊治吗?原本昏昏欲睡的辛姒闻言猛然坐了起来,她一把拉开了床幔,难以置信地看着外面的棕发青年

原因无他,只是在这个宫廷之中,除了布莱斯之外,她第一次听到了熟悉的语言

不是像国王那种临时速成的蹩脚语调,而是和她别无二致正统的东方语言。

路德维希和他恶魔一样的弟弟不同,他面容英俊,看起来比兰斯特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貌更具侵略性,可是举止却有礼貌多了,即使面前的继母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他也依旧对她保持着应有的尊重。”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告诉我。

路德维希像是已经看透了辛姒的想法,他温和道:“我幼时随母亲去过东方,听得懂您的语言。

听医生说他这位年轻的继母是因为受到惊吓和束腰过紧而晕倒的,布莱斯不能进到内室时刻关注她的情况,这件事便只能落在他的头上。不过婚礼的时候他没有仔细看,现在褪去了那些一层层的厚重礼服,路德维希才发现这位继母确实有点太过于瘦弱了。东方女性大多黑发黑眸,身形也相对来说娇小一些,可是路德维希第一注意到的却是她苍白的肤色,那是一种几乎不见日光的白,在室内烛火的照耀之下才勉强染上了些许暖意这种程度的美貌和她病弱的身体相配,几乎是无解的死局

“婚礼....婚礼怎么样了?

辛姒抿了抿唇,她打量着面前的青年,小心翼翼道:“那只怪物是你杀的。

”婚礼的事情父亲已经去处理了,您不用担心。

那只怪物长得山羊头,鳄色脚,能的躯干和鱼的鳞片,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怪物到底从何而来,教会对这场婚礼极为不满,干城中也陆陆续续传出了许多谣言当世人遇到难解的谜题之时,总是喜欢找一个借口去强加解释,而这位刚刚走到众人面前的新任王后无疑便成了最好的靶子。他们议论她超乎常理的美貌,也议论她奇怪的来历和身世,对此进行大肆的渲染,试图将她完全剖析,有人说她来路不明,有可能是上帝对国王的考验,婚礼上冒出来的怪物就是神的惩罚,

有人说她是亚磨的化身,是她用美貌迷感了国王,试图掌握整个王国,死掉的怪物便是她的使徒

也有人说她是来自东方的女巫,过于苍白的肤色和病弱的身体是上帝降下的诅咒

路德维希觉得无比荒谬,因为在遥远的东方根本就不信该死的上帝。

“您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还是让医生进来看一下吧,

路德维希仔细打量着辛姒毫无血色的面容。侍女闻言连忙请医生进来进来为辛姒诊治。而路德维希则是没有久留。他对辛姒微微领首。自己默默退了出去“路德维希?

兰斯特抱着黑猫悠闲自在地闲逛着,刚刚走到辛姒安睡的寝言前就看到了路德维希,他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戒备,警惕道:“你为什么会过来。“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间你更为合适。

路德维希神色平静,他扫了一眼兰斯特怀里的黑猫,淡淡道:“如果你打算抱这么一只呲牙咧嘴的丑猫进去,最后还是提前找好医生比较好。‘兰斯特闻言只能伸手安抚性拍了拍黑猫的头,他歪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拦住了准备离开的路德维希,开口问道:“如果我要换取你会的语言,要付出什么价格?”“那你应该是付不起的,我也不会和你做交易。

路德维希嗤笑了一声,他上下扫了一眼兰斯特,不知是鄙夷还是轻蔑,“你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兰斯特愣了一下,只能看着路德维希从自己的面前离开

“啧,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高啊,果然很符合他的身份。

兰斯特一提起路德维希也有些嫌弃,他摸了摸怀里的黑猫,声音甜蜜道:“还是我们即将见到的母亲比较可爱,对不对?”“听说她今天又被吓到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好起来了.....

兰斯特轻轻推门而入,所有人着到他立马低下了头,稍微年长些的侍女拦住了他,“兰斯特殿下,医生现在正在为于后诊治......“我知道啊,我是特地来看望母亲的。

兰斯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捧鲜花,他笑意吟吟道:“你看,这是我特地去采的

侍女本意是不想放他进去的,她昨目听过兰斯特对国王所说的无礼言辞,可是她没有办法阻止,她看到兰斯特手里那只黑猫侧头看向了她,立马下意识低下了头,可是兰斯特却笑了一声,他幽幽道:“约瑟说她现在正坐在窗边看风景,对不对?

辛姒已经从床上起身,此时正靠坐在窗边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医生对她的救治只是杯水车薪,她的身体已经虚弱无比,如果想要活下去或许真的只能寻求玄学。可是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传入她的耳中

“亲旁的母亲,晚上好。

兰斯特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窗边,

辛姒尖叫了一声,毫不犹豫一巴掌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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