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哄冷如雪开心,林木森又喝了冷如雪带来的大半罐排骨汤,肚子越发饱胀,看着剩下的半罐排骨汤,林木森实在是喝不下了,只好用央求的语气说:“阿雪,无罪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看,可不可以把剩下的排骨汤送一点给他啊?”
“好啊。”冷如雪说,林木森心里大是安慰,阿凌比较任性,冷如雪则非常体贴,更能理解别人,这可能和她少年时候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阿雪,你还是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的。”林木森关心的说,冷如雪就微笑着摇头,说没事的,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
“那怎么可以呢,虽然我也是长电的股东之一,不过越是这样,你就越要努力工作,不然你工作失利,别人还会以为你不肯努力工作呢。”林木森说,冷如雪一听林木森说的也有道理,就说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来回也挺远的,你还要工作,会很辛苦的,就不必来看我了。”林木森说,冷如雪就微微笑着摇头,林木森知道她脾气比较执拗,也就不再劝说,送走了冷如雪,王小雨又回来了,提着一个装着骨头汤的罐子,装了两碗分别送到林木森和无罪面前,说森哥喝碗汤吧。
林木森本来强自压制,这时候闻了排骨汤的味道,一阵反胃,猛的冲进卫生间里一阵猛吐,一边吐一边想这辈子再也不喝排骨汤了。
“森哥怎么了?”王小雨惊诧的问,无罪心想最难消受mr恩,这句话真是非常正确,刚刚你还喝得美滋滋的,现在难受了吧,看来还是我这孤家寡人好,就笑着对王小雨说:“你一下喝两大罐排骨汤试试看!”
正说着林木森吐完了趴回床上,王小雨就拿着排骨汤送到林木森嘴边说:“森哥,你刚刚吃点东西都吐了,还是再喝一点吧。”
林木森一闻到排骨汤的味道,胃里一阵反胃,爬起来又冲入卫生间里面,等林木森再出来时候,脸都快绿了,虚弱的指着王小雨手里的汤碗说:“赶紧拿走,谁敢在我面前说起排骨汤三个字,我非砍死他不可!”
王小雨和无罪就一起嘿嘿笑了。
自从许禾出事以后,许父、许母就变得消沉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许禾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他们的希望和未来,如今许禾死了,他们就好像失去了一切。
下班以后,许父见许母还没有做饭,虽然肚子饥饿,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许母就说我去做饭,许父说不用了,许母就真的没动身,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静静的,一直到天色都黑下来了,许父看着许母鬓角冒出来的白发和她坐在那里佝偻起来的腰身,心里一阵哀叹,阿禾的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从阿禾上了高中开始,许母就办理了病退手续,专心在家照顾自己和阿禾,阿禾就是她的全部,如今……
看着许母单薄瘦弱的躯体,许父一阵哀叹,站起来走向厨房,虽然他没有什么食欲和胃口,可饭总是要吃的,阿禾已经去世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才行啊!而且许母的身体已经很弱了,要是在折腾下去,只怕……想到这里,许父不敢再想下去了。
许父站起来走入厨房,许母就也站起来了,颤颤的走入许禾的卧室,也是书房,她熟悉书房里的每一样东西,熟悉每一件摆设,熟悉得就好像自己的几个手指一样。许母的目光逐渐漫过书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那里似乎还有许禾的影子,房间里好像还有许禾的味道。
“妈,这是我让同学从外地帮您捎回来的胃药,对治疗老胃病可管用了,您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才行!”许禾的声音在许母耳边响起,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凉凉的,摸了一把,都是冰凉的泪水。
“阿禾,我的儿子啊!”许母哀哀的低语,“你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就会出事了呢,那个该死的高明,为什么要酒后驾驶呢!还有那个该死的货车司机,为什么要拉那么多货呢!我可怜的禾儿啊,你还那么年轻,你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呢,你说过要陪我去看海的,你怎么说没就会没了呢!”泪眼婆娑中,许母开始整理许禾的东西,这些东西她早就整理过好几遍了,只是一种惯性控制着她,再次重新整理起来。
就在她整理许禾的遗物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了一点什么,阿禾出事前曾经回来过,而且神色之间似乎不太正常,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了。想到这里,许母开始努力回忆许禾出事那天,他在家时候的事情:他到家以后,先是回到自己的书房,然后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进了阳台,好像把那东西夹在阳台的废旧书本里面了,当时自己还问他在干什么,他也没说,之后他洗了一个澡就离开了,到了晚上就出事了,难道他的出事,和他带回来的东西有关么?
想到这里,许母猛然觉得浑身发冷,心里为自己的发现而深深的震惊,难道阿禾的事情并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害死的么?一定是这样的,阿禾那样年轻,他还不到死的年龄呢,想到这里,对儿子的爱和为儿子伸冤的想法就压下了恐惧,许母快步冲出许禾的书房,来到阳台上开始疯狂的翻捡着阳台上堆积着的废旧书本。
一本、一本、又一本……随着一本本旧书被翻开,许母的情绪逐渐由激动转为失望,她什么也没有找到,地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本书了,许母带着一丝期冀、一丝不安翻开了又一本旧书。书里,夹着一叠似乎是从档案上扯下来的资料,许母一阵高兴,心想肯定就是这东西了!
可是,这是什么呢?许母看着手里的资料,资料像是从监狱里的档案记录上撕下来的,是横向的本子,最上面写着的日期是许禾出事前不久的时间,正文都是一行行的档案,写的都是监狱里犯人们的出入监狱记录,既有入狱的犯人名单,也有出狱的名单。
许母疑惑的翻完了所有资料,没有得到任何发现,她心里一阵失望,若是阿禾能够留下一点更有价值的东西就好了!可是他将这个东西带回家里,又小心翼翼的藏好,就肯定说明这东西是有价值的,可这是什么呢?阿禾的死,又和这东西有什么关系呢?这些监狱里的档案记录,若非有心人,就算监狱里的狱警们也难以发现问题,何况许母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才怪呢!
许母看了好一阵,发现不到问题,赶紧叫许父,许父一边说:“叫我干什么啊,我正做饭呢。”一边赶紧过来,他听许母的声音很激动,怕她出什么事情,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许母将手里的记录单递给许父,许父接过记录单看了一遍,说:“这应该是阿禾单位的材料吧,他怎么把这个带回家里来了,明天我去还回去好了,丢失了记录,他单位里的同志也许要着急的。”
“你这个笨老头子!”许母生气的说,“阿禾从来不往家里带东西,这次怎么会带这些记录单回来呢,你不觉得有问题么?何况阿禾的死,我总觉得蹊跷,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说到这里,许母的眼圈就又红了。
“好了,好了,要不我明天带着这个去阿禾的单位问问,你看这样行了吧!”许父见许母伤心,只好又是安慰她,又是哄着她。
“阿禾死前那天,他曾经回来过,就是藏了这个东西,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东西很重要,肯定和阿禾的死有关。”许母说,“不行,你不能把它带到阿禾的单位去!”
“为什么?”许父奇怪的问。
“阿禾既然把它带回家里藏起来,就说明放在单位里,他怕这东西会被别人拿走或者销毁,所以他的单位里肯定有人有问题,也许那个有问题的人,就是加害阿禾的凶手!”许母说,她说的虽然不全正确,但也有点接近真相了。
“要是照你这么说,咱们家阿禾真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了?”
“不行,我要去找警察,为我们家阿禾伸冤雪耻,我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许母说,许父就说那好吧,咱们先吃了饭,吃了饭以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就带你去警察局。
“不行,我们得立刻打电话给警察,让他们派人来。”许母说,为儿子报仇的心态一着急起来,她是一刻也不愿意耽误了,万一拖了那么一会儿,被犯罪凶手给跑了呢!
“好吧,好吧。”许父无奈的说,找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可是当他说出自己怀疑许禾是被人害死的,并且有重要的物件要交给警方的时候,接电话的警察却告诉他,许禾、高明和李北斗一案,早已经结案了,他们三人死于酒后驾驶和刹车事故,说完挂断了电话。
“你这是什么办案态度!”被警察挂掉了电话,许父心里一阵生气,自己就是一个科员,要是自己是一个局长,自己打电话过去,这个小警察还敢挂自己的电话么,想到这里许父又感觉一阵窝囊。
“怎么样?”许母希冀的问,她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干s无神的眼睛,此刻放射着明亮的光芒。
“说阿禾他们的案子早结了,就是酒后驾驶和意外事故!”许父无奈的说。
“怎么可能呢,这个警察肯定也是坏人!”许母说,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样做才能为阿禾伸冤呢?许母心里暗想,我不能让阿禾走得不明不白,阿禾肯定是被坏人害死的!可是这东西,自己又看不懂,报警警察又不理自己,这可怎么办呢?许母心急的想着办法。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许母用焦急无助的口气对许父说,许父说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是警察局长,要是我是警察局长……
“对啊,警察局长!”许母听许父提起警察局长,不由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警察不是不管么,我去找你们局长,看你们管不管,再不管,我就去省警察厅,一定要找到你们管不可!
“我们先吃饭,明天我就去找警察局长!”许母说,有了为许禾伸冤报仇的动力,许母精神恢复了很多,晚饭竟然吃了三碗米饭,一方面是她确实饿了,从许禾去世到现在好多天没有正经吃过一次饭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明天能够有一个好精神、有足够的精力去找警察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