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沛微微一笑,说道。
“儿臣手下正缺一个这么认死理的人,不如父皇把他调配给儿臣吧!”
皇帝一脸愕然,问道。
“你想要他做什么?”
允沛满含深意地看了林中一眼,那眼神让林中瞧得冷汗直冒。
又是这个阴险小人,不但曾派人暗杀过我,还在朝堂上屡屡给我使绊子,他一开口肯定没好事!林中在心中暗自咒骂。
果然——
“既然林中认为校书郎只是装订图书,‘校字郎’只是校正字体,儿臣想推荐他做太子洗马!”
洗马这个官名,正式读音应该是“冼马”。
但是太子为了表达他的“深意”,故意读成了“洗马”!
所有的皇子公主都明白这里边的深意,却没有人点破,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看向林中。
太子向手下的属官们使了一个眼色。
旁边伺候的太子仆丞孙义对手下的御林军吩咐一声,果然有人牵过了一匹脏马。
那马也不知在泥淖里打了多少个滚,浑身沾满了泥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皇帝看到这里,暗自好笑,饶有深意地看向了林中。
“林中,太子推荐你做太子洗马,你可愿意?”
“你先人板板呀!”
看到林中一脸懵逼的表情,皇帝心中暗笑。
这个小滑头,一副泼皮无赖作风,差点就让他推掉了朕给他安排的差事。
你不是说自己没学问吗?你不是说校书郎只管装订图书吗?现在太子让你做洗马了,你倒是去洗呀?
林中此时内心天人交战,他知道,一旦拒绝,必然会得罪太子和皇帝,可若应下,这明显是个羞辱人的差事。
“陛下,太子殿下,草民……”
林中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帝挑眉道:“怎么?林中,你莫不是连太子的推荐也敢拒绝?”
林中咬了咬牙,说道.
“草民不敢拒绝太子殿下的美意,只是这洗马之职,草民不知该如何胜任。”
太子冷笑一声.
“哼,这有何难?你把这匹马洗干净了,便算胜任。”
林中心中愤怒不已,却又不敢发作,只能说道:“草民遵命。”
越想越得意,皇帝忍不住纵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宫殿中回荡,震得屋梁似乎都微微颤动。
二皇子允海、三皇子允江都是与林中过不去的人,此刻见林中吃瘪,他们皆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双手抱胸,在一旁冷眼旁观,就等着看林中的笑话。
清欢公主原本对林中厌恶至极,然而他毕竟是自己的驸马,驸马丢丑岂不等于自己也跟着丢脸?
想到此处,清欢公主冷冷地瞪了林中一眼,心中暗自思忖。
如果你识相,就乖乖地跪在本宫面前磕几个响头求饶,本宫或许会勉为其难地为你求个情。
发现林中久久未动,允沛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犹如乌云密布。
“孤的洗马大人,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当真好逸恶劳不成?”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与压迫。
林中转头看了一眼那匹脏马,只见那畜生,尽管被铁嚼子控制着,却仍然不住地刨蹄子、尥蹶子,一副难以驯服的模样。
小爷我要是就这么贸然上前,别说洗马,就算给它垫马蹄都不够格!如果真的傻乎乎去洗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于是,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
“回太子殿下的话,微臣这个洗马,洗的不是这种四条腿的马,而是两条腿的马!”
此语一出,犹如一道惊雷,把太子也弄蒙圈了。
太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天下还有两条腿的马吗?”
林中信誓旦旦,言之凿凿:“那当然有了,比如微臣从前做过的驸马,臣就经常去‘洗’!”
三皇子允江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原来你这个洗马,洗的是驸马,公主知道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了清欢公主,眼神中满是戏谑。
清欢公主脸色清洌,犹如寒冬的冰霜。“父皇,儿臣觉得林中做洗马不合适,还有更适合的官位等着他做!”
皇帝一看这个小滑头居然把刷洗脏马的差事给巧妙地推脱出去,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忽然看到三公主又出来助战,他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清欢,不知你有何良策?”
清欢在父皇的面前就显得随意许多,她抓住父皇的胳膊,轻轻地摇着,撒着娇说道。
“父皇赐给我的米粒珍珠丢了一颗,儿臣想推荐林中做‘左拾遗’,帮着儿臣把丢失的米粒珍珠找回来!”
林中一听,差点气炸了肺。这女人,变着法地坑我,让我满大街给你寻找米粒大小的珍珠,亏你想得出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却又不敢发作。
看到林中一个头两个大,清欢公主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
“当然,如果驸马不愿意也就罢了,父皇赐给儿臣的那件孔雀裘,破了一个洞,就让林中担任‘右补阙’吧!”
林中一听,更是怒火中烧。
你这女人,让我给你满大街找米粒大小的珍珠也就罢了,又让老子拿起针线给你补衣服,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吧!
“公主殿下,您这不是故意为难微臣吗?”
林中再也忍不住,大声说道。
清欢公主柳眉倒竖,怒喝道:“林中,本宫这是给你机会将功赎罪,你莫要不识好歹!”
“公主,这哪是什么机会,分明是刁难!”林中据理力争。
“你!”清欢公主气得满脸通红。
林中深知,倘若再这般僵持纠缠下去,这帮人指不定还会给自己安排怎样奇葩刁钻的职位。
这也怨不得旁人,谁让他起初竟敢拿朝廷的官名肆意调侃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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