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当空,正直半夏,长柳丝千垂万扬,恰京城万千莲花,似花在梦中,梦在人心。
其美,道不尽、言不穷。
云时国
当辰书院中,众人奋笔行书在完成苏先生的所留下的题目,此时林词停笔,拿起自己随手动笔的文章,看了两眼心中满意,此文还能有谁作得出呢?也不知道新来的先生看了作何感想。
当辰书院是京城有名且特殊的书院,里面的学生不止是名门望族子弟也有商贾寒门子弟,因为书院是京城众富甲人士捐钱而建立的。书院修建广阔,而且里面的教书夫子先生都是由朝廷钦点的。
此时学堂里的林词扯了扯旁边的赤子杋低声说:“走不走!”
赤子杋看着林词那贼兮兮的脸想也不想的起身,小声道:“走,三来酒馆见!”两人一前一后偷偷摸摸的跑出了学院。
大街上人声鼎沸,有两个人影穿梭在这热闹人群中;不过一刻俩人到了一酒馆门前,两人相视一笑便抬脚进去。
三来酒馆
酒馆里,正在打着算盘的酒馆掌柜的抬眸看着两个蓝色衣人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眼中闪过了然。
林词走到柜前对着酒馆掌柜眨了眨眼说:“游掌柜!”
游求雾无奈的笑了笑,“你们学堂来了新的教书先生也管不住你俩啊,又逃课逃出来了。”jiqu.org 楼兰小说网
林词瞥了游求雾一眼,摇了摇头略微嫌弃的说:“他不行,管不住我们的!我跟你说我们那个先生长得跟娘们似的,比春楼的头牌还娇嫩,弱不禁风的我一拳就能给他打飞。”
赤子杋听了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也不知道谁被先生罚抄史书三遍的时候屁都不敢反驳一句。”
林词尴尬一笑,回眸瞪了赤子杋一眼,“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你那舌头割下来给游掌柜泡酒!”
赤子杋摸了摸嘴巴,弱弱的回了句:“真凶!我说的是事实罢了。”
林词深吸了几口气,表示不跟傻子一般见识,然后跟着游求雾上了酒馆的三楼,三人坐席,桌上摆上了一些小零食,林词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捏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你这酒馆的糕点百吃不厌!”
“好吃就多吃点。”反正我这不缺。
“嗯嗯,我是不会客气的!”林词鼓着两腮子。
赤子杋嫌弃的看了一眼林词,就知道吃!
林词吧唧几下说:“今天好像是初莲节吧?”眼珠亮了亮又道:“我们晚上逛城河去,今天肯定热闹!”
赤子杋又嫌弃的看了林词一眼,就知道玩!
林词拍了拍手中零零碎碎的糕点馅,眼眸凝着赤子杋,觉得小赤儿好像有几日没挨打了,后者心中一惊,一本正经道:“我最近眼睛不太好使!”
游求雾噗嗤笑出声,“林祸害,他这是挨了多少打,怕你成这样”
闻言,赤子杋顿时炸毛,“我怕她??”可笑至极我会怕林词,瞥眼瞧见林词正望着自己,赤子杋怂了起来,咽了咽口水说:“我表姐如此花容月貌、聪明绝顶我这不是怕她,我是尊敬她佩服她。”话毕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林词好笑,她就不是平时手痒嘛,多多照顾了他这个表弟几下,这斯怕成这样,也是怂。
两人在酒馆没待多久便回去了,林词和赤子杋两人偷偷摸摸的的进了书院,这一路上两人还小打小闹着,突然有个人影迎面而来,那人一脸急忧的上前,“你俩去哪里了,苏先生不知道为何突然又回来了,见你俩不见很是生气,还唤我来寻你们。”
这边两人对视一眼,苏付瑾回来了,还正逮着了他们两人逃课,不慌,不慌,又不是第一次。
两人默契一笑,老理由!
前来寻人的是同窗武歆,武歆见两人还愣着,便说:“快走吧!”
……
学室里,苏付瑾微怒的凝着面前这两个的学生,问道:“去哪里了?”
林词与赤子杋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茅房啊!”
苏付瑾显然是不相信,“又是茅房,林学子和赤学子三番两次都是你们二人在上课期间一起去如厕,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林词撇了撇嘴,语气戏谑地说:“先生,您不仅要管我们学识,怎的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吃饭拉屎?”
赤子杋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林词,一脸惊讶,心道这林祸害真的是语出惊人,虽然人家是新来的先生,但那也是你先生啊。
苏付瑾顿时脸色不好,厉声严色道:“既然两位对茅房如此钟情,那便去那儿给我抄三遍礼记,不抄完不准回去!”
闻言,林词颇为不屑,“不去!”
苏付瑾扯唇一笑,“不去?那没办法了,我叫副院长来请你们去。”
副院长!林词咬牙切齿:“卑鄙!”
茅房门前,“呕!林词我要受不了,这太臭了,也不知道这帮人吃了什么,臭得我要英年早逝了!”赤子杋眉头都皱成了倒八字眉了,且鼻子里还塞了两个书本纸团。
“闭…嘴…”林词已经被臭的要惨绝人寰了,连说话都像被屎塞口里了一样,林词深深呼出一口气,眼中冒火,发誓要与这个新来的苏付瑾势不两立!
苏付瑾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年岁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由于林词学班的老夫子吃饭突然噎死了,所以就由苏付瑾来当教书先生。都说新来的先生温文儒雅、学识渊博、宽礼待人,可在林词眼里就是个绊脚石,才来几天不是罚她抄史书就是什么礼记,搞得她现在一逃课便被罚,还拿副院长威胁她。
两人痛苦的抄着书,来如厕的学子们见两人犹如门神般的坐在茅房门前,连如厕都不想了,大家都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行为,因为两人一左一右坐于门前,好似门神一般。
天色即合,林词和赤子杋两人唉声叹气的走在大街上,路过的人都不敢接近这两个行走的恭桶,赤子杋见行人都退避三舍还皆都捂住鼻嘴,哭笑着问:“表姐,我们真有这么臭吗?为什么我都闻不到了?”
“可能你鼻子被屎堵住了。”
赤子杋语塞。
“快走吧,去找游求雾换身衣服,我自己都要以为我是从屎坑里爬出来的!”林词头疼的喊道。
三来酒馆门前,游大掌柜早已在门前等了多久,“这两人怎么还不来,是掉坑里了吗?”游求雾手中的扇子都要起火了。
不过片刻,游求雾就眼尖的见远方有两个相识的人影,便走上前去,“你俩干嘛去了,这……什么味臭死了,你俩掉屎坑了吗?”隔着老远就闻着这股子屎味了。
林词耷拉着无奈的眼皮,很累的开口:“我要沐浴,快点吧,我要疯了!”
“我也是”赤子杋痛苦的附上。
游求雾嫌弃的带着两人去了三来酒馆的后院,备上热水和衣物。
屋中林词生气的洗着自己身上的气味,嘴上还念念有词的骂着某先生,突然想着什么,对着门外大喊:“游求雾,你给我备了衣服了吗?”
坐于院中石桌的游求雾放下手中的白玉杯,看了一眼房门无奈的笑了笑,“备了,等一下我让初岫给你送进来。”
“初岫!”游求雾低唤一声。
一个人影飞出,低身,“公子,衣物已备好。”
游求雾看了一眼初岫手上准备轻裳白衣不可察觉的笑了笑,“送进去吧!”
“是”初岫起身,进屋。
不一会儿,赤子杋穿着一身飒爽的青衣出来,“爽!我终于又是香的了。”而后又走到游求雾身边,自兀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身上这身衣服是你的吧。”
“嗯”
“也是,这地也只有你的衣服可以换。”回想过来,赤子杋不解的问:“哎?你给林词也备的是你的衣服吗?”
游求雾:“你猜。”当然不是。
赤子杋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爱说不说。
这边林词大摇大摆的出了屋,“我说游求雾,你上哪搞的衣裳,这么丑!”
坐在石桌两人回头见林词一身白衣满眼惊叹,这还是那个顶撞先生、逃课的林词吗,换了一身行头就犹如换了个人一般,不过很煞风景的林词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一身轻裳白衣也挡不住那顽劣狂妄的气质。
赤子杋还是不经的咽了咽口水转头问游求雾:“这谁?”
林词顿时沉了眼皮,不爽的骂道:“洗个澡把你那脑壶里的水是换新的了吗?你家祖宗都不认识了吗?”
这嘴巴,除了林词长了还能有谁?
游求雾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像个人样了!”
“什么人样,你看看,给我准备的什么衣裳,难看死了,还束缚我走路。”林词嫌弃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游求雾深吸了一口气,不跟俗人讲文雅,“我这儿也没女子穿的衣裳,所以叫初岫给你买了身新衣服,你就将就着,晚上还要参加初莲节呢,女孩子就应该穿好看一点!”
赤子杋点了点头:“对,他说得没错……不对为什么她穿新衣裳。”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却没有?”
游求雾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我没钱了!”
赤子杋:“……”这个理由能听吗?
随后三人出门,往城中河走去,京城中灯火通明,市坊街巷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