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在等等……”
“对了,人准备好了吗?”帝汐月眸底一片算计:“如果人准备好了,你陪同前去就可以了。”
翠竹略带几分担忧:“奴婢不放心公主一人。”
“翠竹你要记住,这件事非比寻常,你一定要听我的。”帝汐月的话不容置疑。
……
“刚刚属下打探到,帝汐月已经出了门。”
“身边的丫鬟也跟着。”
落云拱手禀告。
叶北辰淡淡说:“派人先跟着,如果见有人与她交接就立刻派咱们的人将他们一锅端了。”
“还有……军令丢的事情本宫不希望父皇知道。”
“是,属下遵命。”
“翠竹,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先把马车停在风云酒楼门口。”
风云酒楼是京城有名的大型酒楼,特别适合隐藏行踪和谈判。
帝汐月选择风云酒楼也是有一定深思熟虑,在她们出太子府后,隐约可见街上有一半的人正在死死盯着她们坐的这辆马车。
那眼神非同寻常,她知道这是太子府派来盯梢的,于是吩咐翠竹说。
“好的公主。”
翠竹应了一句后,她便对外面赶车的车夫喊道:先停下吧!
“太子妃今日想去前面风云酒楼吃点小吃。”
“好嘞。”车夫很痛快应下后,便将马车停在了风云酒楼门口。
也就在帝汐月和翠竹二人进到酒楼之际,原本憨厚的车夫突然变了一张脸,鬼鬼祟祟吹了一声口哨。
很快,哨音落下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听到他们在马车里说些什么了吗?”
“属下没有听到……”
“马车因在闹事所以才……”车夫明显紧张。
“很好,送完帝汐月这一程后,你也就可以一辈子做个聋子了!”
车夫冷汗直流,他匍匐在地,满脸愁容:“属下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饶属下一命!”
半晌无人回应,他颓败地坐在地面上:“完了,全都是费了!”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我还不如另寻别家。”
“对了,就这么办。”
带着自家小心思他来到帝汐月所在的一间房间,深吸一口气他敲响了门:“太子妃,小的有事情禀告。”
与此同时,帝汐月已经换了一身酒楼丫鬟的服饰,见门外有人,她示意翠竹前去,而她是躲在柜子里面。
假帝汐月与真的帝汐月虽然面容上有几分差别,但架不住一顿捯饬。
可以说只要不是自己的母后,谁都辨别不出来。
翠竹淡定从容地打开了包间的门,见车夫一脸谄媚模样,有些不解问:“李车夫,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太子妃不是让你在外面候着就行吗?”
“诶呀,翠竹姑娘,你就让小的见一面太子妃吧!”
“小的有要事禀告。”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告一声。”翠竹一个人是拿不定主意,所以她要回去询问帝汐月的意见。
李车夫一见有戏,终于松了一口气:“麻烦翠竹姑娘了。”
翠竹再次将门关上,帝汐月来到屏风后面小声问:“他见我,有说什么事吗?”
翠竹摇头说:“他只说有要事找公主。”
帝汐月沉思良久才对一旁假的帝汐月道:“你也跟我的时间也不长了,知道该怎么应付吧?”
假的帝汐月微微一笑:“知道,公主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奴婢从小跟随公主,这次奴婢若是回不来了,还请让流苏姐姐替娘捎个话。”
“就说女儿不孝,以后就只有流苏姐姐一人照顾她,为她养老送终了……”
“希望公主将这银子收下。”
翠竹在一旁看着揪心,她和流韵儿是从小一起跟着帝汐月。
一个是生死攸关之际的替身,一个是贴身伺候的奴婢,二者早早便已经熟知。
昨日她家公主传话让流韵儿出现,她就已经知道结果了,这一去危险重重她都不敢保证自己和流韵儿能活着。
帝汐月接过荷包,一滴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
“放心我不会让你和翠竹为我冒险的,你们本应该快乐地活着。”
“却因为我失去自由身,我本就亏欠你们,所以不会让你们去送死的!”
“这个药你们到生死攸关之际一定要服下。”
将荷包塞回到流韵儿手中后,她拿出一个小瓷瓶并再三强调这才放心。
翠竹和流韵儿自然是相信帝汐月的,所以毫不犹豫接过药瓶小心翼翼保管着。
简单嘱咐几句,帝汐月便带上易容面具离开了包间。
而在经过李车夫身边,被他叫住了,只听他说:“里面是何情况,为什么半天无人回应?”
帝汐月藏在袖子当中的匕首闪烁着微光,待听到对方是问这个事。
这才有所缓和:“抱歉我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不敢过问。”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下李车夫在风中凌乱:“高档酒楼的人都是这么冷淡吗?”
“哼,势利眼!”
这时,房门被打开,翠竹走了出来,她道:“太子妃已经在等着你呢!”
“请……”
侧身让开一条道路,翠竹面上从容不迫。
李车夫见状,脚飞快迈进了包间。
接着他对坐在茶桌前的女子微微躬身行礼,面带微笑说:“参见太子妃。”
“太子妃坐在这里简直就是美若天仙,小的仿佛看到了画中的仙子啊!”
拍完马屁后,他迅速低下了头,又表现出有些害怕的样子。
翠竹在一旁都合不拢嘴了,他想到这家伙会拍马屁,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能拍。
一时无语,目光看向了流韵儿带着几分别有深意来。
流韵儿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小口:“为何不敢抬头?”
她忍着笑问,翠竹也很好奇,于是两人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李车夫看。
都将本人看毛了,李车夫微哑着音回:“小的不敢看!”
“为什么?”
不等流韵儿开口,翠竹第一个没忍住开了口。
“咳咳!”流韵儿干咳一声,翠竹捂着嘴意识到刚刚自己是有些着急了,立马就不再言语。
流韵儿:“为什么?”
“因为太子妃太美,小的不敢窥探。”李车夫无形之中,又拍了一个马屁。
流韵儿嘴角不自然地抽搐,随之严肃说:“你今日有什么事?”
“回禀太子妃,小的有急事要禀告。”
站起身来,神秘兮兮地趴在流韵儿的耳边低语一句。
见流韵儿脸色难看,李车夫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他跪在她脚边央求着说,“太子妃,太子殿下要杀小的,今日消息是请太子妃为小的求求情。”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真不能就这么死啦!”
他的戏太多,以至于一旁的翠竹翻着白眼。
“太子殿下要杀你是你的事,就算我们有心想保你,但你卖主求荣,太子殿下是不会饶了你的!”
“你所告诉我们的这些,实话跟你说吧,没有一点用处。”
“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所以你不会被太子殿下亲自解决,而是他们手底下的人。”
“你就好好洗洗,等着被宰杀吧!”
好家伙,翠竹这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直接将李车夫原本抱有的幻想全部打破。
他身子如八爪鱼一般瘫软在地:“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眼神空洞无神,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这时,流韵儿站了起来,她眼底一片嗜血,跟在帝汐月的身边她看透生死和人间百态。
“动手吧!”
翠竹虽然不忍,但为了帝汐月原本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还是稳了稳身形。
尖厉的利剑穿透李车夫的心脏,他瞪着两颗蛤蟆眼,面露不甘和无助地死去。
……
“城中之外,可否有羽兄怀?”
帝汐月成功离开京城,来到郊外丛林,没有感知到四周有潜在埋伏,她对着一块大石头轻声呼喊。
这是朝武帝传信所说的暗号,极其隐晦。
只有前来交接之人才能听懂,暗号落下,丛林深处的男子眼底一片惊喜:“月儿,真的是你吗?”
抱着一丝期待,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出现在了帝汐月的视野当中。
他几日前来身形略发瘦弱,脸颊边更是没有一丝胶原蛋白,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落魄和沧桑。
待看到眼前面容陌生淡漠的女子之时,江羽的神色微微一僵:“你是?”
帝汐月嘴唇颤抖,但还是强压镇定说:“奉太子妃之令,前来送军令的。”
从袖口当中掏出令牌扔给江羽后,帝汐月转头就走。
江羽欲言又止:“等等……姑娘……”
“还有何事?”帝汐月没有转过头平淡问,江羽说:“姑娘告诉月儿一声,等我,一定要等我。”
“我会带她远走高飞的,还有孝真皇后那边不用担心,因为陛下不会对她动手。”
“孝真皇后的母族兰拉乌氏兵马千千万,陛下动手需要掂量掂量的。”
孝真皇后是兰拉乌氏帝汐月是有所耳闻,但让她感到惊讶的还属母后这个家族不是一般的强大。
远在他国,兵权千千万,朝武帝要想动手还真不是一朝一夕的。
想到这里,帝汐月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有所松动:“太子妃让奴婢转告世子,她在北凉很好,就不劳烦世子牵挂了。”
“从此相同陌路,见面只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