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无人庇佑,只怕这莫弛难逃此难。”张靖有些担忧地说。
穆庸开解张靖说:“靖哥儿不必担心,徐阁老两朝元老且提拔之意明显,就算太子和二皇子有意,还是要看徐阁老的面子的。”
穆雯:“四弟此言说的是,方才只是提醒你们不可搅到这趟浑水里去,我看那莫弛不像个蠢人,想必自有办法。况且有徐阁老这杆大旗在,应该可保他平安无事。”
张靖听了穆庸和穆雯两姐弟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唉,但愿如此吧。”说完看向门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张靖刚转头,就看见那隔壁单间里的一老一少站在自己单间的门口看着自己单间里的四个人,张靖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额……裴郡主,徐阁老。”
穆雯三人闻言大惊,纷纷转头,也看见了徐堰之和周裴站在门口,想来刚才四人的对话这两人听得是七七八八了。四人连忙起身拜见,“见过裴郡主,徐阁老。”
周裴和徐堰之倒是只听到了后面穆雯和穆尘说的话。徐堰之微笑了一下,和周裴一同走进了穆庸所在的单间。
等到二人坐下,穆庸对张靖使眼色,那意思是说“你怎么进来不关门啊。”张靖明白穆庸的意思,只能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意思是“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关,现在来怪我。”jiqu.org 楼兰小说网
穆庸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真是自己打开的门,然后就遇见了张靖,张靖进来后自己也没有关门。
这番眉来眼去的“对话”自然没有逃过周裴和徐堰之的眼睛,虽然二人不懂穆庸和张靖打的什么暗号,但也能猜出来个所以然来。徐堰之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周裴说道:“怎么,穆四公子和张二公子不欢迎?”
穆庸闻言有些尴尬,张靖连忙赔罪,“岂敢岂敢。”穆庸闻言附和,“对对对,不敢不敢。”说完咬牙切齿的关上了单间的门,张靖看见穆庸这个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一楼众人见徐堰之和周裴走进了另一个单间,虽然不知为何,但也没有多问,纷纷离开。
“坐吧。”徐堰之出声。四人见裴郡主没有出言反对,便端正地坐在了徐堰之和周裴对面一侧。
徐堰之虽然是两朝元老,威望颇高,但他从不是那些老古板,知道对面四人心中有些彷徨,调笑着说:“你们不必害怕,我又不是什么老古板,只是方才路过,听你们谈话颇有趣味,才听了许久。还望你们不要见怪。”
四人一听这话,遁时放下心来,穆雯更是开口,“您老和裴郡主还真把我们吓了一跳。”
周裴闻言有些好笑,这是今天她遇见的唯一一件还算开心的事。蜀王一直让她选婿成婚,更是说这长安城的子弟随她挑。她不想这么早成婚,所以一气之下才跑到这瑞云居和徐堰之来看看这诗词会,没想到到了这太子和二皇子也派人来搅局,她自然不太开心。
周裴:“还未恭喜穆雯姐姐,不日就要和弘升哥哥完婚。”周裴和穆雯都是在长安长大的,幼时以姐妹相称。
穆雯:“多谢郡主。郡主不可再如此称呼了。”
穆雯和周裴幼时关系不错,只是随着时间消磨,二人渐渐长大,关系也一点点淡化了。周裴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只觉得有些难过。
徐堰之开口打圆场:“你就是穆庸?老夫与李琅关系不错,以往在他家没怎么见过你啊。”
“回禀阁老,小子以往年纪不到,不能入正席,自然不能抛头露面。今年小子已及弱冠,所以才敢见阁老。”
“听说你前些日子遭马贼袭击受了伤,可好些了吗?”徐堰之很喜欢和这些小辈在一起谈话,他一生孤苦,无儿无女,看见这些孩子就像看见自己的孙子孙女一样。
“多谢阁老关心,穆庸已无大碍了。”
“恩,那就好。你就是张靖吧,听人说你这次通过了省试,马上就要殿试了,怎么样,可有把握?”徐堰之又问张靖。
“多谢徐阁老关心,晚辈定当尽力。”张靖恭恭敬敬地回答,身为学子自然对眼前的徐堰之内心有一份崇敬之意。
徐堰之这一番对小辈关心的态度令穆庸等人放松不少。
“方才听你们所言,对那莫弛甚是关注。”徐堰之又和穆庸等人聊了许久,才开口引入正题。
“阁老不也是吗?既有文采,又有报效国家之心,这样的人若是遭人无辜打击岂不可惜。”穆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正是正是。”穆尘、穆庸与张靖纷纷附和。
徐堰之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解释说:“我也是爱才心切,不过想必太子和二皇子应该会给我这个老头子一点面子吧。”
穆庸明白徐堰之的意思:“阁老爱才无错,太子和二皇子为了脸面也应该不会在此事上亲自出手,但想必心里是不爽的,怕就怕那两位下面的人有些小动作。”
徐堰之想了一会儿,说:“此言有理,如今京中关系紧张,那两位下面的人肯定要抱紧了大腿。看来的确是老夫处事不周。”
“徐爷爷也是爱才心切嘛,要不我去放个话?”周裴开解徐堰之道。
周裴的话一出,屋子里遁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裴。
周裴被盯得有些尴尬,开口问:“额,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裴丫头,你看上那个叫莫弛的了?”徐堰之是蜀王的恩师,一直这样称呼周裴。
周裴闻言大惊,连忙说:“徐爷爷开什么玩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想嫁人?”
“哦,我还以为裴丫头看上那小子了,要招他为婿呢。”徐堰之调笑道。
“不就是放个话吗,怎么就跟招婿联系上了?”周裴脸有些红,不解问道。
众人闻言都笑了笑,穆雯说:“你可是当朝郡主,蜀王的独女,你要是因为那莫弛放出一句话,那可就不得了。”
穆庸也顺着穆雯的话头解释说:“听闻王爷近日打算招婿,郡主此时放出话去,其中深意不言自喻。到时候不管是那莫弛还是蜀王府,麻烦都不小。”
周裴不傻,甚至可以说很聪明,刚才只是为了开解徐堰之才如此说,此时听了穆雯和穆庸的解释自然明白,说:“那该如何?大家都不能庇护那个叫莫弛的,那他岂不是在劫难逃。”
几人皆沉默,因为没人想出了办法。穆庸见这个情形,有些想开口。其实他在看见徐堰之走进单间时就想出了办法。
“四弟,你莫不是有了主意?”穆尘见穆庸在一旁犹犹豫豫,开口问道。众人听言都看向穆庸。
“确实还有一办法或可行。”
“哦,有办法快快说来。”徐堰之有些急切,毕竟这麻烦事可以说是他惹出来的。
穆庸见徐堰之问他,开口说:“明日我外祖父六十大寿,想必阁老也会去。”
“老夫与李琅相交多年,自然要去。只是这与此事有何关系?”徐堰之有些不解。
“家父身为禁军大统领,自然要避嫌,张家只是商户,而裴郡主更不能在此时开口。所以这三家都是有心无力。不过外祖父身为谏议大夫,有弹劾之权,若是……”
虽然穆庸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徐堰之更是赞叹不已:“不错不错,若是李琅肯开口,那莫弛自然平安无事。”
众人也认为这个办法可行,穆雯偷偷凑到穆庸的耳朵旁边说:“臭小子,平日里没见你脑袋这么灵光阿!”
言语虽然是怪罪,但那语气宠爱之意明显。
穆尘和张靖也露出笑脸。周裴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众人都没办法的事穆庸能够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