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草明白赢天地的意思,那就是这两天小心一点。
遥望白狼寨,借着星光谢草隐约可以看到守夜的山匪一个个死在苏无忌手中。
两天!
谢草不知道赢天地去州府的目的是什么?但想来不是去找罗家,现在还不是直面罗家的时候。
略有可惜的看着苏无忌的猎杀,谢草转身朝着罗北城而去。
赢天地不在身边,谢草还是怂了。
晨光从白云中露出,谢草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罗北城中。
随便找了一个小摊,吃过早餐,谢草漫无目的的在罗北城中晃悠。
不知不觉中谢草便来到仙魔卫的大门前。
看一眼门口的守卫,谢草眉头皱起。
懒散,浑浑噩噩!
谢草摇摇头,心中感慨一句这于正廉还是不会做事。
仙魔卫是秦皇亲军,如此打压仙魔卫,于正廉能够升上去才怪。
这于正廉有才是有才,但着实太过霸道,也就是州府可能要于正廉维持罗北山局势,要不然以这种态度早就雪藏处理。
这样的人能用,而且能够大用,但需要调教。
赢天地看好此人,这让谢草心中生出替赢天地调教一番于正廉的想法。
念头从心起,谢草直接转身朝着县衙走去。
各地情况不同,罗北城仙魔卫有此状态,谢草心中也不奇怪。
谢草刚走到的县衙门口,便看到于正廉就已经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只是朝着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大人去过仙魔卫?”
迎着谢草坐下,于正廉躬身倒酒问道。
“于大人不必客气,坐。”
谢草没有回答于正廉的问题,反而把于正廉按到凳子上。
于正廉连连点头坐下,神色依然有些忐忑和不安。
罗北城仙魔卫的情况他清楚,说到底有如此情况,暗中少不了他的推动。
谢草看着于正廉的样子,笑着说道:“冀州糜烂他们有很大的责任,这怪不到你,毕竟有些事还是要有人做不是?”
听见谢草并没有责任归咎到他身上,于正廉心中也是稍稍安定些。
“大人目光高远,只是这冀州的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下官不好说,也很难说。”
谢草笑笑,没有接话,只是端起酒杯。
酒香绵长,谢草眉眼之间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始终打量着于正廉。
“大人,下官还请大人上呈朝廷,剿灭罗家。”
于正廉说着起身拜倒在谢草面前。
“于大人为何上次不说,这种事情公主殿下出面岂不是更好?”
放下酒杯,谢草一边扶起于正廉,一边淡淡问道。
“殿下是公主,并无参政议政之权,由公主殿下上呈乃是僭越之举。”
谢草转身看向窗外,于正廉的回答他不喜欢,因为他知道于正廉话虽说的刚直,但绝非于正廉心中所想。
这于正廉是一个能臣,也是一个想做事的能臣。
能臣大多不会在乎一些规则,他们这样的人更多的想要改变规则,把规则改变成他们认知中更好的规则。
什么公主殿下参政议政是僭越之举?这些东西在他们眼中都是扯淡。
只要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有好处,他们一定不会在乎这些名义上的东西。
说的更深一点,现在诸位皇子隐姓埋名在完成着自己的考验,太子之位悬而未决。
秦皇的子女之中,只有赢天地一人算是游走在朝堂边缘。
只要赢天地不染指大位,朝堂之上很多能臣并不介意把赢天地拉来做大旗。
“你们玩政治的有时候心都很脏,你这番话着实让我感到很假。”
谢草淡淡说道。
于正廉抬眼讶异的看着谢草,他没想到谢草会来这么一句。
这简直是把整个朝堂都骂了一遍,只要他把这句话传出去,谢草在大秦朝堂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大人,不怕下官把这句话传出去?”
谢草转头看向于正廉,笑着问道:“你敢吗?”
在谢草的目光下,于正廉尴尬一笑,他还真的不敢。
“看来你不敢,有些事情你不敢,自然有些事我也不敢,更有些事情公主殿下也不敢。懂?”
于正廉神色一震,原本沉稳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慌乱。
“看来于大人是想到了什么,也好有些事情多想想也好,想的多了就知道什么事情自己能干,什么事情自己不能干。”
谢草说完,端起一杯酒放在于正廉的面前。
“下官惶恐!”
“坐下,喝酒。风景破败和繁华都是给人看的,但前提是大多数人都喜欢才行。”
于正廉端起酒杯,喝掉杯中让他感到有些苦涩的酒。
原本想着借助谢草的力量,敲开罗家这座压在冀州头上的大山,没想到会被谢草收拾一顿。
“大人,是下官孟浪了。”
“你没有错,只不过是站的不够高而已,不过既然选择站队,那就坚定的走下去。”
谢草夹着菜,喝着酒,丝毫没有理会于正廉脸上复杂的神色。
“下官知道。”
“你不用对我保证,我没想过掺和那些事情,我只要你做的就是不要让仙魔卫太难看。
罗北城的可以都是废柴,但表面要光鲜,这不是建议,而是忠告。”
于正廉端起酒杯,恭敬说道:“大人放心,下官知道应该怎么做。”
谢草端起酒杯和于正廉手中酒杯碰一下,淡淡说道:“知道就好,做事可以霸道,但也要和光同尘,让各方都能看的过去,好了去忙你的事情。”
于正廉喝掉酒,起身朝着谢草行礼之后退出房间。
走出酒楼,于正廉感受着后背的潮湿,原本心中的自傲彻底消散。
一直以来,他于正廉自命不凡,尤其是把这罗北县打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更是不断蚕食罗北山三十六寨。
他的这些功绩让他觉得整个冀州都是庸才,就算是初见谢草的时候,看到谢草小小年纪,心中也是充满轻视。
今天被谢草一番敲打,他才算是知道为什么人家能够小小年纪身居高位。
他于正廉有才是有才,但这为官之道还是差点火候,还有就是自己的那份自傲让他有些轻看所有人,行事失去了分寸。(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