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收起苦肉计
连呼喊声都沒有,安小可只觉得自己的头被撞了一下,眼前一黑,身体一轻,就毫无知觉了...
“小可,安小可...”最后的声音,隐隐约约是连柏担忧又有些慌‘乱’的惊呼。
很累,沒有疼的感觉,安小可重重地晕了过去。
熟悉的‘药’水味道弥漫在周围。
医院里的气息渐渐地清晰起來。
安小可轻轻地睁了睁眼,身体也随之轻缓地动了动。头很疼,她下意识地伸手抚‘摸’额头,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背上打着点滴,额头也缠着纱布。
“小可,你醒了?”江语翘忧虑地走上前。
“你...”安小可眨了眨眼睛,沒等说完她怎么在这的话,又接着看到一脸死沉的司徒哲耀和眉头紧蹙的连柏围了过來。
“小可,你怎么样了?”连柏丝毫无法掩饰语气里的关心,走在最前面欠着身体,抓着安小可另一只沒有打点滴的手,“抱歉,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你醒來就好,醒來就好!”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來表达自己的歉疚和后悔。
看到安小可从昏‘迷’里醒过來,终于心安了,但又紧接着想到了她之所以昏‘迷’的缘由,不禁自责不已。
“沒事,连柏,我还好。”安小可笑了笑,想撑着身体坐起來,但稍稍一动,便觉得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也就放弃了。
司徒哲耀冷眼在一旁看着,原本他是想直接开问的,谁知连柏比他的动作快捷太多了。他的速度抢先太多也就罢了,但看他眼神和语气里悔青了肠子的样子,又看安小可也柔情不已地回应,忽然又觉得一阵气愤。
他冷冷地开口,“沒死就好。”
这个冰凉的声音适时唤醒了安小可,还有个人在旁边呢,看模样脸‘色’难看得很。
“我死不了,”安小可眼神都沒给司徒哲耀一点,语气淡淡地说,“哪能那么快就让你随心所‘欲’了呢。连柏,我想喝水。”
“好,小可,你稍等。”连柏果然忙不迭伸手去病‘床’旁的小柜子上拿水。
司徒哲耀直截了当地被晾在了一旁。
“谢谢。”接过连柏的水,安小可一口气全灌进了肚子里,刻意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多亏了你,谢谢。对了,现在几点了?我的包呢?”
沒话找话,就是要和连柏去说话‘交’流。
她是故意的,沒错,要司徒哲耀在一旁被晾的干干的。哼...他不是和江语翘在一起美着呢吗,那就美吧,让他美。反正她也不缺他。
想着,安小可又开了口,“连柏,我想去洗手间,你陪我去吧?”
司徒哲耀终于忍不住了,沒等连柏再应答,他率先开了口,“你是故意让一个男人陪你去么?----这里有‘女’人,安小可,你是撞头撞晕了吧!翘儿,你陪她去。”
倏然,他扫了安小可一眼。无形中,像有阵阵冷风刮过去。
安小可冷哼了一声,只得顺着江语翘深过來的手走下‘床’。
“小心点!”江语翘一只手举着输液瓶,另一只手紧张地扶着安小可的另一只手,“千万别碰到。”
“我自己去吧...”安小可有些不耐烦,她现在不想看到江语翘。尤其是,刚才司徒哲耀无意中叫的那句“翘儿”,更‘弄’得她心烦意‘乱’起來。
“这怎么行呢,你受伤了,我陪你去。”江语翘仍然锲而不舍地紧抓着她的手臂。
安小可无奈了,自己刚才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本來就不想见到她,这下反而躲不过了。自己要是再坚持又显得太不对劲了,她只能点了点头,让江语翘搀扶着往洗手间走去。
病号服很‘肥’大,穿在身上原本瘦削的身体更显得羸弱了几分。
走进了洗手间,安安静静的空间里只剩下了她和江语翘两个人,安小可扬了扬手,示意,“谢谢,你就在‘门’外就好,我自己可以的。”
“不,小可,我送你进來吧,”江语翘依旧不依不饶,语气一改刚才的关切,增加了几分凉意,“我有话跟你说。”
几步走进來,安小可刚要走进‘门’档,却被伸过來的细嫩的手臂挡住了。
“你什么意思?”安小可顿了顿,沒法往前走,索‘性’抬眸看着已经变了表情的江语翘。
“我什么意思?”江语翘冷笑了一声,“安小可,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小可恍然,满脸的不可思议。她问她么?她还真是有点凌‘乱’了。
想着,她疑‘惑’地摇了摇头。
“安小可,你别忘了,我可是演员,”江语翘一句一顿地说,脸上的神情闪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苦‘肉’计,呵呵,真亏你想的出來!”
她看着安小可头上缠着纱布的时候,司徒哲耀和连柏语气里明争暗斗的关心,而安小可却故‘弄’声势地要这要那,气就不打一处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安小可有些不明白,“你让开,我要方便。”
眼前的江语翘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她是不担心不害怕的,但着实不愿意和她这样单独相处。
“你不懂我在说什么?”江语翘忽然哈哈笑了几声,紧接着又恢复了一副凛然冰冷的样子,“那我就告诉你,我是在说什么!”
她看着一脸茫然的安小可,笑了笑,忽然,将手中高举的输液瓶向洗手间格子的墙上撞去。
沒等安小可惊呼出声,液瓶发出“哗啦”一声清脆的声音,数不清的玻璃碎片落在了地上。
“你到底在做什么?!”安小可恍然大悟,惊叫出声。
紧接着,更令她错愕的一幕出现了,江语翘依旧是笑意逢生地----往碎片扑了过去。
“喂,江语翘!”安小可伸手想要拦住她,但时间根本不允许她的行为有效。眼睁睁的看着,江语翘紧咬着嘴‘唇’,膝盖和‘腿’上被刚才的碎片扎破,地上开始蔓延出刺眼的鲜红‘色’。
安小可已然顾及不了太多了,疯了一样冲到‘门’口,大声喊起來,“有沒有人?----來人啊,有人受伤了,有沒有人?!來人啊!”
惊呼声中,率先赶來的不是医生,反而是从刚才的病房里冲出來的司徒哲耀。
听到安小可尖叫声的一瞬间,他心神不宁,巨大的惊悸感催使着他冲到洗手间的方向。想不到刚刚几分钟而已,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当看到满脸慌张煞白的安小可拖着另一端垂在地上的液管时,他心里掏空了什么一样。
“你怎么了,怎么回事?”赶到她面前,司徒哲耀抓着她的手腕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忽然会把液瓶‘弄’丢了?
“不是我,是江语翘,是她...你快救她!”完全慌神了的安小可,只能紧紧地拽着司徒哲耀往洗手间里面走。
迟疑着,司徒哲耀探进了身体,一眼看去,他整个人都惊了一瞬。紧接着赶过來的连柏,看到洗手间的场景,也不禁一怔。
“你怎么了?”问着,他冲上前去,把流了一地血的江语翘抱在怀里,满脸沉痛地往洗手间外跑。
“耀哥哥,你等等,等等!”江语翘的脸‘色’很不好,但硬是咬着牙关非要他停下脚步。
司徒哲耀心存疑‘惑’,但还是停下來,问道,“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她咬着牙关‘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江语翘定定地看着一脸慌张的安小可,断断续续地道着,“小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不要这么惩罚我,我是不小心踩到水才滑了一下,你生气我理解,推我过去我也不怪你,毕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的...”
说着,她的脸上泛起一阵疼痛难忍的表情,额头上的汗不禁也往下流了一滴下來。
“什么?----江语翘,你在说什么?”安小可完全不清楚状况,江语翘的话她听得清楚,可是,她不能理解。刚才她就是故意摔下去的,而现在,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吗?
“安小可,你推她到碎片上的?”司徒哲耀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安小可。
“我推她?”安小可机械地重复着他的话,整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起來,“我为什么要推她?”
连柏看了看眼前的场景,‘插’了一句,“小可,别急,有话慢慢说。”
安小可却直接忽略了这一点,眼神又落到再次开口说话的江语翘身上。
“小可,我真的不是故意打破液瓶的,对不起...”她依旧带着善解人意的语气,羸弱的气息令人心疼,“沒关系,这是我的惩罚,我自作自受...”
“够了,不要说了!”司徒哲耀‘阴’沉地扫了安小可一眼,制止了江语翘的话,沒再多言,抱着依旧淌着血的江语翘往洗手间外跑去。
安小可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腕的针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慢慢地滴着血。
“小可,小可?”连柏伸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将她从失神中叫醒,“你的手在流血,我陪你去处理一下。”
“连柏,你看到刚才的事了吗?”安小可木然地抬起眼睛,瞳孔空‘洞’发散,呢喃着,“她说...是我推她到碎片里的,我沒有,真的沒有。”她猛地摇头,失望而倍觉寒冷地看着连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