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睡梦中的黛玉并不是很安稳,天灵中的那一段仙根隐隐发着光,她的神识趁着意识沉睡而四处逃逸,蔓延到四面八方。

北方的天空突然落下一段黑暗混沌的巨雷,微波震伤了她一片神识,黛玉突然惊醒,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抚着胸,内心一片慌乱,心脏狂跳。

发生了何事?她可是做噩梦了?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此时天色未明,天空阴沉沉的,北边隐隐有雷电的闪光,只是雷电也似乎缠绕着一股阴暗之气。

要下雨了,黛玉抚平狂跳的心脏,想着。

而此时北方的天空,早已兵戈交战,黑云暴雨,偶尔闪现着金箍之棒的一抹金光。

这几日,黛玉一心扑在功法上,实在累了,便出门逛一逛,买些插花,买些诗集,插花吟诗,倒也自得其乐,只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无人交谈。

好在客栈掌柜熟识了她,看见她便打个招呼,问问她今天的状况,关心一下她这个小姑娘。

不知不觉她便学到引气入兵一节,便是将身体中的灵气输入兵器中,激活法器的功用,她学完便迫不及待的拿起她漂亮的玉剑。

运起之前学的灵气,顺着手臂输进玉剑内,一瞬间玉剑没什么反应,黛玉又努力输入更多的灵气,终于,玉剑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脱离黛玉的手心,飞到半空中。

黛玉惊喜不已,看着飘在空中的剑,觉得无比神奇,又伸手握住剑,想了想闲暇时看的几页剑谱,笨拙地模仿着剑谱中的动作。

一瞬间,黛玉仿佛与这剑产生共鸣,合为一体,动作虽不流畅,但剑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斩妖除魔似乎也不在话下。

剑气破空,剑刃微鸣,屋内的物品被剑气划到,摇晃破损,黛玉连忙收回剑,看着被破坏的室内,吐了吐舌头,她万也没想到这剑竟有这般威力。

黛玉扶着楼梯沿,慢慢走下楼,一边想着怎么和掌柜解释自己屋内被破坏的桌椅,一边想着自己以后去哪里练剑为好。

突然听到楼下厅内一阵喧闹,似乎有一堆人围在厅中说些什么。

“……近日长安城可有妖孽作祟?我在旁边的小镇与它打了一架,见它逃到长安这边来了。”

“天子脚下,哪来的妖孽?这边这么多道士法师,客官还是不必担心为好。”

“是啊,这位法师,我们长安城可是有着数一数二的大法师,还有天子庇佑,阳气这般重,妖魔鬼怪岂敢放肆?”

“……”

黛玉探首看了一眼,小脑袋立马缩了回去,被围着的那个人她认识!就是她刚来的那一天,和阿若碰到的那个道士!

黛玉踏前的脚收了回去,这个人之前亲眼看到自己被阿若掳了去,如今好端端出现在他面前,定是要问她一番,而如今看这道士嫉恶如仇,与他解释他未必肯听,还是躲一躲为好。

黛玉转身回楼,在二楼回廊上看着楼下动静,那道士问了周围一圈人,皆是摇头,众多住宿的客人还笑着劝他不必如此。

他眉头一皱,对一边的掌柜说:“我且在长安呆几日吧,掌柜的,给我安排个房间。”

黛玉心道不好,怎么住哪家店不好,偏进了这家店的门,那她或可换家店住?

可是这家客栈临近闹市,出门采买方便,掌柜人又和蔼,周围的环境她也熟悉了些,着实不愿再换家新店。

罢了,先躲他一躲,毕竟她大多数是呆在房间内,想是一般情况遇不上的,哪怕真遇上了,她一个正正经经的人,还能被他逮住不放?

这般想着,那小二就带着那个道士上来了,黛玉在回廊走了一圈,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了下来。

黛玉和掌柜解释一番关于她房间里造成的一些破坏,只说是不小心划到的,让小二上楼看一下,再赔他些银子,便出门去了。

黛玉摸了摸自己腰边佩的那把玉剑,外面包着她缝的剑袋,这把玉剑轻盈无比,黛玉很是喜欢。

黛玉抬头看着街道,人来人往,长安最是繁华无比,且长安城很大,她想着找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练剑,都不知道该找哪处,之前用词巧些问过掌柜,掌柜只说城郊这种地方。

可城郊要坐车才能到,这么远,而且过于偏僻,她一个小姑娘依旧是有些危险的。

黛玉背手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张图,黛玉低头观摩着,这是长安的城区图,她想着去护城河那边看一下,那边树林丛生,想是人少一些。

黛玉一边走,一边看图,离开城区,终于找到一处被树林包围的空地,她开心地准备着。

拿出剑谱和剑,黛玉开始练了起来,只是刚挥了几下,黛玉就出了一身的汗,手也酸痛无比。

想想也是,她一个闺中女子,别说剑了,就连扫帚都未曾碰一碰,如今自然是挥不动的。

只是她一向体弱,这般运动,想也能强身健体,这样想着,黛玉咬咬牙,忍住酸痛,继续练了起来。

一直到日落西山,黛玉练了歇会,歇了又练,林中的一些叶子被她的剑气划碎,树干也被划出几道痕迹。

黛玉朝这些树鞠了鞠,若是过去,她必是愧疚无比的,那些落花她都不忍糟蹋,为其土葬,这些树木还是被她的剑气所伤。

只是如今她已很久没有寄情于景了,看到落花落叶也很难再联想到自身了,亦只有愧疚,并无伤感。

她转身离去,身影洒脱,她知道,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来到这个地方,一次又一次。

她连续几日都是早出晚归,一大早出门练剑,晚上回来再看功法,很累,但每次睡觉又黑又甜,与她以往闲适优雅的生活全然不同,却让黛玉有另一种感觉,尽管失落淡淡,开心也淡淡,却是真实的淡淡,不掺杂虚假。

她的心也变得很静,不会轻易感伤痛苦,却也不是麻木呆滞,而是一种淡然平静,看待事物也没有以往那般极端偏颇。

比如看上街上有些卖身葬父的女子,她不会轻易施舍银子,而是考虑到长安地貌,城区的繁华程度,以及观察女子的衣着细节判断真伪,再决定是否要给予帮助。

这或许就和她从前最不屑的市侩沾上一个边了,但如今的她,还是觉得有些道理的,或许是她成长了,也或许是她修仙真的有些仙人的淡然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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