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拿起酒瓶又要倒上,却被西钊伸手拦下。
“怎么?怕我喝你的好酒吗?”
她带着笑意调侃了西钊一句,但西钊已经在她眼中看到了醉意。
“少了两口吧,待会还要出去见那些影武士们,你喝的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
“呵呵,醉了又怎样?他们谁敢多嘴,以前不敢现在就敢吗?”
冰儿放肆的话语和张狂的模样让西钊都不禁掩面,太丢人了,在影界的这些年冰儿一直保持着冷酷和谨慎,西钊还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冰儿,你已经醉了,快把酒杯放下,喝口热茶醒醒酒,一会我带你出去交代一下,然后我就要回基地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把这里交给你?”
西钊一把抢过冰儿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向下一翻,准备去拿桌子上的酒瓶,但就在这时,酒瓶竟然毫无预兆的向右移了两寸,让西钊扑了个空。
“什么?冰儿你……”
西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桌子上的酒瓶凭空飞了起来,被冰儿探出手稳稳的抓住。
“这……”
眼前的一幕让西钊回忆起多年前界王在冰儿身上做的实验,没想到冰儿真的掌握了这种人类所没有的能力,界王还真成功了。
冰儿右手拿着酒瓶,淡淡的扫了一眼瓶口,只听“啵”的一声,那瓶塞就自已弹出瓶口掉在地上。
她举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从咽喉划过,或许是喝的太急了,让冰儿的脸颊又红了几分。
“西钊,虽然我不能像你一样召唤铠甲,可并不代表我就手无缚鸡之力,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软弱。
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份上,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残忍的真相,你所有的准备和打算其实都是书上的童话,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
你的想法很美好,但你低估了人心的善变与人性的脆弱,这些灰色地带我比你还要早接触两年,这里的肮脏远超你的想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以你的性格在这里根本混不开。
外面那些人表面上看着顺从,他们无非是刚从影界离开,还没有被这个社会同化,又没有更好的出路,所以才会在你手下做事。
等将来他们适应了这个社会,搞懂了地下世界的规则,到时候万一他们联手反叛,背弃了你的初衷,你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冰儿的话也引起了西钊的思考,之前冰儿确实为界王执行过一些普通的任务,那些任务的内容西钊不知道,冰儿也没有告诉她,看来也跟他现在做的事大差不大。
因此,当冰儿全盘否定了西钊的计划后,西钊也不得不思考起冰儿所说的那种可能。
看到西钊陷入沉思,冰儿勾起嘴角一笑,重新坐回沙发上,双腿交叉搭在茶几上,举起酒瓶一口一口的喝着。
过了一会,冰儿见西钊还在思考,便出声打断了他。
“还有什么好想的,我直接告诉你答案吧,等他们完全被这个肮脏的地方同化后,你唯一能压制他们野心的只有实力。
你拥有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力量,但没有与之匹配的心境,当他们一起背叛你的时候,你会用你的力量来惩戒他们吗?
现在就请你扪心自问,哪怕他们已经背叛了你,可当你合体铠甲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绝对会跪下乞求你的饶恕,到时候你还下得去手吗?”
听到这话,西钊不由得抬眼看向冰儿,然后他就从冰儿脸上看到了答案。
“你说的没错,我可能真不忍心下手,我不愿让铠甲沾染普通人的血,也狠不下心干掉这群跟我一起走出影界的人,或许我会念在他们脱离影界的不易,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哈哈,那样的话,唯一能让他们畏惧的东西也被你亲手丢掉了,他们只会更加的有恃无恐。
如果你不用铠甲杀人,他们会一直害怕你的力量,可当你用铠甲击败他们又饶恕他们,那你的威慑力就会一落千丈。
其他人看到背叛你也能活命,那他们还会安心在你手下做事吗?估计原本的墙头草都要试一试你的底线了。”
冰儿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她知道西钊的道德底线在哪,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他打个预防针,告诉西钊灰色地带会把人变得多么肮脏无耻。
西钊静静的想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坐回沙发上,微笑着看向冰儿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学界王那样施行高压统治?这不又回到影界了吗?”
冰儿微微一笑,用酒瓶隔空点了一下西钊,语气柔和的说:“如果界王的办法有效,咱们就不会想脱离影界,他那套手段一样长久不了。”
听到这话,西钊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并抬手示意冰儿继续说。
冰儿也没有再打哑谜,直接把谜底告诉了西钊。
“所以说,你需要恩威并施,不能一味的纵容他们,有些时候必须用点强硬手段,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他们才会老实。
你可以一直扮演老好人,但你需要有一个人来替你唱白脸,充当怒目金刚的角色,双管齐下才能长久的压住这群人的野心。”
西钊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了些明悟,他再次把视线定格在了冰儿身上。
“你是说……”
“不不不,我可不打算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冰儿直接拒绝了西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抬手扔给西钊。
“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家底,现在也用不上了,反正都是些脏钱,就留给你吧。”
看到面前这些许多地址的纸卷,西钊不禁失笑,随手将其收下,给冰儿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起身向外走去,冰儿也放下了手里的酒瓶,跟着西钊一起走出屋子。
门一打开,外面的影武士连忙收声,齐齐站了起来,看到西钊和冰儿并肩出来,众人仿佛找到了影界的感觉。
西钊看着众人,刚刚冰儿的话犹在耳边,但他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便当众宣布冰儿将接替他坐镇夜色酒吧。
众影武士顿时欢呼一声,在阿豹的带领下鼓起了掌,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冰儿。
在热切的氛围中,西钊微笑着让开位置让冰儿站在众人面前,而他则转身走向电梯,准备赶往ERP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