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道：“哟,妈，您这思路打开了啊。跟组织上都要讲条件了！”
他们家老太太不是觉悟一向很高么。
舒敏说起她直接退了小别墅，分的200平的房子也不要,至今都还有些心欠欠的啊。
公安部分的房子,其实地理位置比北京军区的还好些，还有那么大！
关键内部价，贼便宜！
要不是澜澜实在太厉害了，舒敏估计就不是心欠欠,而是耿耿于怀了。
方真道：“现在是市场经济。这是做生意的事,当然可以讲条件。我肯定得站我孙媳妇这边。”
舒敏点头，“就是，两年前说好要卖酒店的，联手让拥有地皮那个单位就范。因为93年年初的军令里没有个‘含’就变卦了。这两年地皮可涨价了,人家肯定更不愿意卖了。”
方真道：“两年前人家也不会卖的，那会儿海南的地价正在疯涨。唉,这都一年了，海南的烂摊子收拾好了没有？”
高睿摇头，“我们之前在成都遇上娜娜的堂弟阿汉。他不是在建行当个小领导么,当时也说起这茬事。他说光建行一家已经处置了近百个不良房地产项目,报建面积两百多万平方米。其中现房面积才几万平方米。现金回收比例不足20！这件事估计还要持续几年。银行压力也大,资金不足。我现在贷款难度非常大。”
舒敏道：“今年《国x院关于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决定》就要发布实施了。以后，房改会加入建立住房公积金,开展国家安居工程等内容。”
方真让她具体说了说住房公积金是怎么回事。
听完她道：“这是住房分配货币化了吧，以后除了个别单位应该不会再修福利房来分了。”
之所以说个别单位，那是因为她知道的某些单位还在修呢。
譬如说唐欣然供职的《经济日报》就还在修。
小严也刚在学校分了房子，一百多平呢。还请她去看了看。
这俩磨合了一阵，如今终于齐步走了。预备今年七夕就领证摆酒。
请帖都已经发来了。
肖晚走过来,听到她们在说这个事儿便停下了脚步。
“高伯母，住房公积金应该只有铁饭碗的人才有吧。”
舒敏道：“是的，就是之前有资格排队分房子的那批人才有。这样挺好的，以前排队真的要排好多年，现在有资格的雨露均沾，或多或少而已。住房公积金贷款利息也比普通的房贷低。”
肖晚道：“社保还没轮到私企，但多少还有些指望。毕竟名字就叫社会保险。这住房公积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戏。我听说成都军区驻京办来人了？”
“是啊，是邱鑫泉的爸爸和程潇。”
肖晚也立即反应过来是为了什么事，“这种有产权纠纷的房子最麻烦了。”
高睿道：“可你程澜姐毕竟也算是成都军区大院的子弟，不好拒绝。而且你高煜哥还在部队上。”
“高煜哥还在部队上，那就更不能买了吧。回头北京军区也要找我们怎么办？”
高睿笑，“你这是公然拖成都军区后勤部的后腿啊。”
“我在哪一山就要唱哪一山的歌啊。我们公司资金压力很大的！”
正说着，邱爸爸和程潇已经出来。
而且出来就听到肖晚这个成都军区大院的子弟在说公司资金压力很大。
肖晚看他们盯着自己看，忙笑吟吟道：“邱叔叔，程潇哥——”
刚进去之后，程澜让晓华上了茶，陪他们喝茶。
邱爸爸职责所在，不能不开口。
至于程潇他就是个添头，他副营级管不到这么大的事来。
只是军区首长在电话里点名让他一起来，他只能来。
这会儿其实还没下班，他算是来出公差的。
邱爸爸期期艾艾把军区首长的意思说了，就还是希望程澜能接手。
程澜也干脆，完全不跟他来虚的。直接两手一摊，“没钱！”
她之前成都超市开张的时候，就在成都军区的熟人里铺垫这件事了。
每个月到期就要付五千万的工资，进出口生意随时可能出事......最近又加上了负债二十亿买地皮，每年付利息都够呛。
邱爸爸后面的话就全被她堵住了，没钱还谈什么？
而且，人家不是有钱说没钱。是真的没钱了！
总不能让人家贷款来买吧。
他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坐着和程澜喝茶，随口问起她去香港干嘛。
总不能说完这两句就走吧，大家反正是熟人扯点闲篇。
他是邱妈妈的爱人、邱鑫泉的爸爸，程澜自然是要给他面子的。
便道：“我之前不是去香港的私人银行贷款么，就认识了一些那边的人。有一家的老太太月底要过八十大寿给我发了帖子。人家给这个面子，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不是普通人家吧？”
“她儿子是小船王。”
船王是包玉刚，其它的自然只能称作小船王。
包玉刚也是位爱国商人。
出于爱国把万吨航船的订单给祖国的造船厂，不然轮都轮不到的。
这么自行设计、制造一次，技术可以得到很大的提升。
华国造万吨级航船的技术就是这么起飞的。
港台老一辈里，爱国商人挺多的。
林琅给程澜讲，1986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和菲利普亲王访华。
当时他们外交部连一辆上档次的礼宾车都拿不出来。
后来还是想到霍英东老先生有一辆劳斯莱斯。
霍老一向是爱国商人的典范，于是外交部就派人去借。
霍老惊愕之后，满口答应。
等外交部的人走了，人家觉得国家拿一辆二手劳斯莱斯招待这样的贵客不大好。
赶紧在国外定制了一辆新的赶着给外交部送来。
等招代过英国女王，霍老直接说车不用还了。让外交部就留着招待贵客，算他捐的。
劳斯莱斯要上千万啊，那会儿内地要买真的是非常吃力的。
邱爸爸点头，程澜的交际圈子如今肯定已经很高端了。
内地商人谁能说去香港贷款就贷出了十个亿啊？
萧应前两年最风光的时候也办不到吧。
听说他是高息融资，比程澜的利息贵多了。
他问到这个程澜点点头，“他是用20的利息融资的。不过欠银行的也不少，毕竟92年、93年有政策倾斜，好贷款。”
所以现在偶尔通电话，问萧应在干嘛，总是说在筹利息。
不过还好，他香港的别墅在涨价，www.youxs.org。
萧应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卖？他现在缓过来了，卖两亿的话，应该能出手。
反正程澜是坚决不要的，他也就不问她了。
邱爸爸感慨，“这做生意也险啊！幸亏你大伯全身而退，还替军区赚了一大笔。现在就剩这个酒店，出手了他就功德圆满了。”
程澜中肯地道：“难！那一家也是北京的大单位，人家根本不虚。而且人家说得没错，大不了舍了每年的租金。如今地皮的涨幅比租金可高。房子长期没人住，那可就要朽了。邱爸爸，难得过来，就在我这儿吃晚饭。等一下我给邱妈妈打电话，派个车过去接她和球球。球球跟我们家程程玩得可好了。”
邱爸爸答应下来，“是听球球在家时常念叨程程哥、程程哥的。行，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程澜说完又转向程潇，“那潇哥你自己去接嫂子？”
“我自己去，等下我在前院借辆自行车就骑着去了。”
前院上班的程家人，好多都是从团结湖小区骑自行车过来。
程潇接到二姐程岩的电话，已经知道自己大姐和老娘干的好事了。
他爸跟他妈最近为了大姐的事吵得都快离婚了。
要不是年纪一大把，孙辈成年的都不只一个了，说不好一冲动真去离了。
那可就闹大笑话了。
他都不敢跟米娜说这事儿。
让米娜知道了肯定得说他妈净拉后腿。这还是能当着他这个儿子说的，估计腹诽的更多。
帮不上什么忙，也别拉后腿啊！
他们这一路沾了澜澜多少光啊。
是，大姐被换了岗位，从一个月算上分红两千多，降到了几百块。澜澜直接说了，要不是大姐拿刚出台的《劳动法》说事，会直接炒她鱿鱼。
可大姐在海南买的房子，买卖都在节点上，光这就赚了一百万。她们怎么不想想这茬？
难道她以为这是她凭自己的能力买卖的？
那你都明说以后要移民漂亮国了，澜澜肯定会做出应对。不然外头还以为她支持这种行为呢。
前俩月大姐的女儿在漂亮国结婚，澜澜没去。所以程浩、程杳他们统统都没去，连礼金都没人送。
跟王千惠结婚的场面那是鲜明的对比啊。
也不想想，如果她们不出幺蛾子，澜澜和杳杳、程浩他们去了，小丫头的日子得好过多少。
漂亮国一样讲关系的。
这会儿大家走出来又听到肖晚在说公司资金紧张，程澜笑了一下，“要不肖晚你带邱爸爸在四合院走一走？”
肖晚正要应下，高睿道：“算了，让她上班去吧。走，老邱，我领你逛逛。”
“好！”
程澜又打了电话，让林琅和王维娜下了班也过来吃饭。
王维娜道：“到你的四合院是吧？我们家老爷子也要来。”
要是别处也就罢了，老爷子可能不太乐意去。他吃食上忌讳也多。
但程澜那里真的可以去。
“哦，王爷爷身体好些了？那行，我派个车过来接他老人家。”
王维娜在中央音乐学院特地要的底楼的房子，就是为了方便王老爷子偶尔身体状况好能从301出来的时候过来住一住。
她的海归经历和副教授职级直接就分了一百多平，后面还有二三十平的花园算是送的。
这底楼带花园的房子买在外头还怕上头住户素质不高，往楼下扔垃圾、杂物。
但是大学教授楼就不存在了。
而且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谁会干这种事？
当然，这种房子挺俏的。大家都喜欢，尤其一些老教授。
但这是王维娜当初入职的条件，校方想办法满足了她。
如今这后花园被她打理成了玻璃花房，看着很是舒服。
程澜之前带孩子过来在这里和林琅、肖晚她们一起吃过烧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感觉挺不错的。
回来之后悦悦就要了不少花的盆栽摆在院子里。
如今早上送他们姐弟上车去学校后，兰草有一个活儿就是浇花。
程澜去张罗车，让开她的奔驰车去，平稳。后备箱记得放个踏脚的踏板。
方真高兴地道：“哦，娜娜的爷爷要来啊。行，一会儿我陪他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