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本座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死来!”玄守一怒不可遏!他猛然一跺地面,他的身躯仿佛是远古力神,有百万斤之力,这一跺之下,大地震动,他猛然张开巨口,朝法雷禅师发出一声厉啸!
磅礴无匹的音波巨浪,瞬间将法雷禅师连同那一片地域吞没,化为飓风,席卷一空。
法雷禅师夺舍得来的海修的那尊肉身哪里能经受如此攻击?立刻全身龟裂,随即化为齑粉。
“桀桀桀桀……”但在那原地,却依然有怪笑传来,猛然化为一束黑光,朝玄守一的眉心钻去。
“混账!啊!”玄守一惨叫连连,他的泥丸宫瞬间多了一道比他的元神还要强大一些的元神,两者相争,互相攻伐和吞噬,要夺得肉身的控制权。
正在玄守一抱头在地上打滚,痛苦挣扎之际,只见地平线外,缓步走来一位女子。她看似走得缓慢,但却只是几个眨眼间,就已经来到近前,正是惊鸿。
惊鸿看着玄守一,正想说话,甚至做点什么,随即她有所察觉,望着左边的一个小小的沙丘之上,那里出现了一位白衣老人。
两人远远对视,片刻后,那白衣老人疾掠过来,对惊鸿说道:“道轮现在何处?”
惊鸿认得这位老人,当初她和舍蕴逃命时,拦住假道轮的那位强者,就是他。
惊鸿没有回话,而是说道:“你和道轮的关系一定不一般,那晚我以为你已经遇害,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会将道轮还给你!”
“还给我?你是说……”白衣老人转轮王预感到了什么,他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恼怒,也有着悔意,道:“早知今日,当初我应该带他离开。可惜,一入此地,就算是想走也已不能,我自问天底下没有人是我不能杀的,此番西行,却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好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如何将他还给我?”
惊鸿沉默不语。
“虽然我知道你是安慰之言,但你好歹也应该问一问我和道轮的关系!”转轮王眼神黯淡地说道,眼前的女子,是道轮最深爱的人,本来也会是他的儿媳妇,此番道轮遭劫,他还能说什么?似乎出于本能,想要说明一切,但又不敢说得过于直白,毕竟他深知道轮并不认可他和他所从事的职业。
“已不必说,道轮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便问,总之,无论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至少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道轮最好的朋友。”
“朋友?”
“你已如此年迈,他本不该让你这样的朋友西来的!”
“年迈?”转轮王却摇了摇头道:“你可知我今年才刚过五十?”
惊鸿这次倒真的是有些意外,这位老人,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没七十岁,也绝对差不多了,没想到却只是刚刚年过半百之年。她忽然想到,这个人,必然有着一段别人所不知的艰苦岁月,或者,是因为他修炼的某种武功,导致身体致老。惊鸿忽然发现,这位老人和道轮之间,一定也有着一段别人所不知的感情,非同寻常,要不然,道轮不会请他来暗中保护自己。
可惜,正如对方适才所言,这里的一切,都远超常理,就算是在外界名震一方的高手,一来到泑泽湖这一带,恐怕随时都会送命!
“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会尽量让该活着的人活下来,该死的人,也送他们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如果有可能,道轮也能活着!”惊鸿说到这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猛然睁眼,一把拔出宝剑,朝天空刺去!
“回来!”惊鸿娇喝一声,她的剑消失了,她的人也消失了,转轮王也消失了,玄守一同样消失了。
轰隆,天际一声惊雷炸响,霍然天开云裂,空间裂开一道裂缝,那裂缝之中,飞出无数的蝴蝶,落向地面,随即一朵朵,一片片重组,原本化为森林的沙地,也慢慢的变成稀疏的草木嫩苗,随即席卷而过,消失不见,恢复成沙地。
片刻后,那被渊鱼的杀仙术抹除的一切,全部重新恢复过来。
“怎么可能?”渊鱼大惊失色。
魔身和渊鱼太子也是不可思议。
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非常确定,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他们这时候都发出疑问,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
惊鸿收回宝剑,道:“如果惊鸿仙子的一切因果是这样收场,那么这就算不上一场考验,至少应该不是惊鸿仙子想要的考验。她布置了这一切,所要见到的应该是超脱人性的光辉灿烂,生杀予夺,恃强凌弱,物竞天择,都是人的本性,你们的一切举动,其实全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如果这样草草收场,是不行的!”
所有人都望着惊鸿,这一刻的惊鸿,看似普通,但不知为何,她给众人的感觉,却已在惊鸿仙子之上,也许那就是超脱人性的光辉灿烂,让她变得与众不同。
但他们也都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惊鸿道:“大家修道,应该知道法术只是道的现象,通过控物,才有所体现,如同风雨雷电,形成观想,所以法术的极致,应该是道的入门。而道的极致是什么?那就是返璞归真。初生的婴儿的身上只有先天真炁,纯净无暇,真炁是由母胎带来,母胎蕴育当中,由道则的组合而成诸窍,所以先天真炁,就在我们的诸窍之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渊鱼皱眉问道。
惊鸿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苍天大地容不下你们,即便你们互殴致死,终究还会影响后世,如果这场战争就这样落幕,那么不久后,将会有更多人前赴后继,前来这里寻找机缘。所以要想彻底解决这些问题,就是大家都回到各自应该回去的地方!”
“你刚刚那一手的确匪夷所思,但你认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够让我等听你号令不成?”渊鱼太子喝问。
惊鸿道:“人有两面,心有二心,一切都有归宿。就比如说你,渊鱼太子,你本来是当年的渊鱼太子的另一面蕴育而成的‘怪’,你该回到的地方,就是烟消云散,回到渊鱼太子的心里去,方能受他控制,不能再为祸!”
渊鱼太子嘴角一扯,满脸不屑,冷笑连连。
惊鸿又指着还在地下打滚的玄守一,道:“他本来不是人类,生于山川大河之中,修成神通,所谓的三老六仙大概都是如此,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惊鸿看着魔身,魔身杀死三老六仙当中的六位强者,要说她不知道那些强者是什么存在,恐怕说不过去。
魔身倒没有说什么别的,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惊鸿道:“你说的很对,三老六仙的确都是人身兽头,死后身首异处之后,现出原形,可见他们是用换头术修行,真正的三老六仙,恐怕早就不存在了!”说到这里,她脸上的兴趣之意越浓,道:“我倒很想听一听,像他这样的存在,又该回到哪里去?”
“妖回妖界。”惊鸿直言。
魔身的脸色霍然一变,道:“你能随意打通三界?”
惊鸿没有回答,指着玄守一道:“他泥丸宫里的另一个元神,恐怕就该送他去西方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