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四十九丈深的地方。
这里的确埋葬着一座洞府,当然了,也只是疑似!与其说是一座洞府,不如说是一块石碑,巨大的石碑,长足有三丈三,宽一丈二左右,埋在地底已不知道多少年月,碑文早已剥落和腐化,仅仅只能看到几个残留的古字。
“天开地裂,万物惊蛰,夙夜之交,鸿雁西来,余忽闻……”
碑文只有一个开头,还依稀可辨认,之后的文字由于石皮已完全剥落,根本不知道后面的碑文记录的是什么。不过,奇怪的是,落款还有两个古字,居然也能辨认,那是“太昊”两个字。
“太昊?”惊鸿不解其意。
“你居然认得这样的古字?”若土诧异不已。
惊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跟我之前觉醒了惊鸿仙子的部分仙诀有关。”
若土道:“这么看来,这里并不是惊鸿仙子留下的洞府,而是在远古的太昊年间的某位大能留下的遗迹。”
惊鸿却盯着这些古字来回看了几遍。
“你发现了什么?”若土问道。
惊鸿道:“若土,这块石碑来历不凡,就算是一般的大法师,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只会以为这是被埋藏在地里的一块普通的古老石碑而已,你如何看出来这是一座洞府的?”
若土道:“你别忘了,我是先天的土系灵根,我虽然看不出什么洞府,却隐隐感觉得到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特殊的空间,我曾在戈壁沙漠之中修法,关于西域的一些传说还是有所耳闻的,这种情况有过先例。”
惊鸿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惊鸿仙子不但曾经来过这里,她创出的仙诀,也和这块石碑有很大的关系。你看我宝剑上的这两个字的笔画,虽然是用如今的中原文字錾刻上去的,但笔画的神韵却相同!”惊鸿指着碑文上的“万物惊蛰”,和“鸿雁西来”中的“惊”、“鸿”二字,然后她同时持着手中的宝剑,进行对比。
惊鸿剑的“惊鸿“二字,的确和石碑上的惊鸿二字如出一辙,区别只不过是字体有所不同,但神韵和笔法,甚至錾刻的方式都相似。
“你是说,当年的九公主,后来名震丝路后,却是改了名讳,以惊鸿仙子流传四方,这惊鸿二字,是由石碑上取名而来?”若土觉得很不可思议。
惊鸿道:“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的,我已能感受到宝剑对石碑的亲近,也许,要想进入其中,宝剑是重要的物件!”
若土道:“既然来了,好歹也要进去一窥究竟,如果连惊鸿仙子的名字和她的仙诀都和石碑有关,那么这里面隐藏着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你可以尝试用血祭剑,增强宝剑的反应,看能否和石碑发生共鸣!”
惊鸿闻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拔出宝剑,立刻划破手心,没过多久,鲜血已染红宝剑!果然,那宝剑竟产生颤鸣声,那声音好像有着说不出的欢快之意。
惊鸿不由得面色一喜,她感应到某种呼唤。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即便得到道轮和舍蕴为她激活百脉,让她获得了部分仙诀,但对于惊鸿仙子那个人的一切依然无比陌生。此刻,这一丝感应,让她知道,她可能真的是惊鸿仙子的转世之身。
宝剑和石碑,这两件物品显然都是惊鸿仙子生前最隐秘也最珍惜之物,原本两者并无牵连,有了惊鸿的鲜血浇灌宝剑,使得宝剑和石碑,还有惊鸿三者之间,立刻连上了某种因果,神奇无比。
正在这时,忽然若土猛然转身喝道:“是谁?”
他感到汗毛倒立,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传来!
身后是一片密不透风的地层,除了若土这样的土系法师能够遁地之外,本来即便是武阴阳那样的绝世强者,如非强行轰开地面,也根本下不来。不过,随着若土一声呵斥,在他前方的地层,忽然传来一阵琵琶的声音。
叮叮咚咚……
咔嚓……
一声裂响,地层居然直接裂开一个通道,那个通道非常深远,却并不黑,因为通道的另一端,正有强烈的阳光照射着入口,而那入口处,正站着一个穿着圆领长衫的病怏怏的人,怀里抱着一把五弦的琵琶,沐浴在阳光下。
惊鸿也已转身朝通道那边看去,她立刻认出了那个人。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明明双方相隔很远很远,但却仿佛近在咫尺之间,连对方的琵琶上的弦有几根都看得见,更连对方的表情也清清楚楚。
“他是渊鱼太子!”惊鸿说道。之前的那场大战,渊鱼太子无比疯狂,和老丈胡高在一起,惊鸿想忘记都难。只不过,惊鸿感到很奇怪,这个病怏怏的人,除了相貌和那个渊鱼太子有几分相似之外,无论是身形、神态,还是武器都不同。那个渊鱼太子是用古琴的,而此人却是抱着琵琶,难道是刚刚那一战,他的古琴被毁坏了?退而求其次,捡的是他身后的那些琵琶琴姬留下的琵琶?
“渊鱼太子?”若土脸色一变。但随即他摇了摇头,道:“我和道轮曾经在大须弥国内和渊鱼斗过法,虽然离得较远,可却绝对不是这副模样!”
惊鸿道:“也对,我看此人连阵风都能吹倒,就像个痨病鬼,和我之前所见的渊鱼太子的确不是一个人!”话虽如此,但惊鸿心中却也有着疑惑,怎么那道身影,让她似曾相识?
“不对劲,你看!”若土面色一下子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看什么?惊鸿没有问,她很自觉的朝对面的通道口望去。
她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她看到那个通道口,正发生着大战,那种层次的大战,比起不久前惊鸿和武阴阳他们那一战,也不逞多让,虽然光线大部分被那个痨病鬼挡着,他们只能看到一些有限的场景,可那光线下,明显如同灭世一般,无数强者对轰,一下子发出姹紫嫣红的光芒,一下子是一片火海,转瞬之间,又是天马横空的场面,呼啸而过!
那痨病鬼也凝视着惊鸿和若土他们,随即他的目光锁定了惊鸿,他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万万不可打开那座石碑,惊鸿当初误入其中,沾惹了莫大因果,如今你已是清白之身,不必重蹈覆辙了。无论是你还是当初的惊鸿,本身都只是很平凡的出生,你们为此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的战斗,就让我来和他们了结吧,这本就是我应该了却的因果!这西域诸国,包括我大须弥在内,和中原本就是千年的宿怨,尽管当年我父王天羽大单于想要改变这一切,可十年的和平已经上天的恩赐,该来的迟早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