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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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江念的命令,西竹自然是言听计从,将拉的半开的门合上,沉默着站到门后,一双乌墨的眼无声地给予来人压力。

还是先前那名盐商,见江念如此做派,他瞪大眼,手指来回指到席上的少女和自己面前的侍卫,显然气极了。

他胡子翘了又翘,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你你……好一副强盗做派,永安侯府的人便能这么嚣张吗?!”

确实能。

他站了会儿,江念不接话,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脸青了又红,最终不得不按捺下来,一甩袖子重新坐了回去。

没了这只出头鸟,其他盐商一时也不敢再有动作,皆老实坐着,不得不顺着她的话思考。

看着席间陷入沉思的盐商,江念放松下来。

果然,纨绔有纨绔的好处,虽然霸道了些,不过镇住了场。

江念不全是因为那句“女子不足与谋”而如此,她如果不强硬拦住人离开,其余盐商哪怕清楚她背后站着永安侯府,见她此情形,也难以将信任交托于她。

反而会千方百计如同曾富光一样,对她各种搪塞推辞。

盐商们低声絮絮,询问着周围其他人的看法,江念没有打断他们的交谈,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等声音渐歇,她才不紧不慢地看向其中被推出来领头的曾富光,淡声:“诸位可还有疑虑?”

他摇了摇头,“公……”

曾富光猛然想起她的身份,改了说辞,“江小姐,您可否给大家伙儿一个准信,何时能为我们引荐蔺大人?”

江念不意外曾富光能猜出她的身份。

又是永安侯府,又是年轻小姐,知道永安侯府新多了个小姐的人轻易便能猜出她的身份来。

她信誓旦旦道:“两日内,诸位安心等消息便是。”

有人面露忧虑,显然还是不放心,只是见旁人没有多言,便止住嘴,将担忧深深藏在心底。

顺着众人起身拱手,齐声:“多谢江小姐了。”

见状,江念明白最困难的部分解决了,接下来她要做的是通过蔺澄心,成功与她父亲搭上关系。

盐制改革势在必行,此法尽最大力度管控盐的流通,又不致使盐场无法继续经营,完全符合皇帝改革盐制的目的。

江念不觉得她会失败。

她眉间尽是轻狂意气,配合那身张扬的装扮,一时间让不人移不开眼。

光华夺目,不外如是。

烛火辉辉,更照的人生姿。

“笃笃”。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江念好奇门外是谁,示意西竹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先前见过的良邪,江念暗道不妙,匆匆戴上面具。

她的动作显然迟了一步,良邪看清了她的脸,便按主子的吩咐,开口邀请:“那位戴面具的公子,我家主子邀您过去。”

其他盐商见势不对,左右事情已经谈拢,在江念的示意下,他们快步离开了此处。

江念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在良邪的带领下走到连瀚珉的雅间,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其内。

她屈膝行礼,“殿下万安。”

连瀚珉折扇点点桌面,让她坐下。

江念坐下,挺直了身子:“殿下如何得知我在金玉阁?”

她这话明晃晃的质问。

连瀚珉听出她话中的意味,挑眉,“本殿倒想知道江姑娘为何在金玉阁。”

他不觉得冒犯,甚至有些发笑,“往日间江姑娘多态度恭谦,怎的今日这般尖牙利嘴,倒不像南安养出来的姑娘。”

定是被她兄长带的。

江念察觉失言,不动声色的找补:“我戴着面具,连西竹都被我遮起了脸,良邪怎么认得出我?”

“小女实在好奇,开口有些急切,望殿下恕罪。”

连瀚珉指尖微动,没再揪着她的错处不放,眼皮半垂下,收敛表情,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江姑娘要了雅间,想来是有话要同人说,怎的也不关紧门窗,如此张扬。”

江念稍稍一想,想到了连瀚珉说的是哪幅场景。

先前有人要离开,她虽及时命了西竹去拦,但盐商一早便将手搭在了门板上,将门开了条巴掌大的缝隙。

连瀚珉正巧在廊上,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江念恢复了以往的态度:“是小女疏忽了。”

她以为鸢儿是连瀚珉的人,为他通风报信,连瀚珉才知道了她的动向。

她确实疏忽,鸢儿只知她与盐商接触,却不知道她今晚在金玉阁设宴。

经历过之前发生的事,江念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周围的人,这样是好,但她过于杯弓蛇影了,如此反而影响她的判断。

江念冷静下来。

她今日的动作是瞒不过连瀚珉了,他是武王一党,若是被他告知武王,自己难免会被猜疑立场。

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隐瞒,她早晚要站队,眼下更重要的是用此事将自己与“江年”彻底划清界限。

想明白一切,看连瀚珉没有再要说的,江念便提出了离开。

连瀚珉摆摆手,轻描淡写揭过了今天的事。

江念回到侯府已到戌时,夜色漆黑无光,她命人将自己回来的消息告诉永安侯夫妇,让他们安心。

自己收拾完便准备歇下。

奔波了这些日子,她实在是疲倦。

只是以往这个时候她还在伏案苦作,眼下竟没有丝毫困意。

江念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廉黎安,犹豫是否要去探望他。

上次两人算是不欢而散,她心情自然是好的,廉黎安怕是不想见她。

罢了罢了,夜已深,等她将盐场的事彻底解决后再去找他吧。

到那时,他的气无论如何也该消了。

困意逐渐袭来,江念不再抵抗,思绪慢慢归于平静。

她欲入睡,窗外却响起动静,搅散了她刚聚起的困意。

“……”

江念合衣推开门,院中西竹正和一蒙面人缠斗,两人隐隐有打成平手的架势。

只是蒙面人似乎有所顾忌,几次三番改变原来的招式,渐渐落入下风。

江念等西竹将人压住才开口:“谁派你来的?夜半来我院中,有何目的?”

蒙面人不住挣扎着,西竹一把扯下他的面罩,逼人抬头。

江念回屋点了盏灯,怕惊扰到他人,让西竹压着蒙面人来到了自己之前的院子里。

江念提灯细看,发觉此人有些面熟,她抿唇沉思,依旧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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