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他是买了一条街吗?
若是以前的岳秾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考虑的一定是如何将永安侯府安全地从事件中摘出去。
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个人影响到整个侯府。
所以当她说完之后好一会儿,自己都有点愣住。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是心底一闪而过。
她顶多算是推波助澜而已,可没有害人。
难不成只准岳仙仙用心险恶地陷害她,就不许她小小地反击一下吗?
还让她将所有画作全部封藏起来,若不是上次回门小姐将东西带回来了,都不知道会不会永远见不到呢。
岳秾华微微笑着,依旧是安静美丽的模样,可眼睛里却多了一些青儿读不懂的东西:“人真正能依靠的,只有i自己而已。”
自从半年前,小姐不知何事与大少爷吵了一架,从那之后小姐就封笔了。
她提笔写信,心思却飞到别处: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送到!”
“小姐这是……”
她有些困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想法。
她不过是学着对方的法子,反过来掣肘她而已。
几兄妹中,他看起来脾气最好,但其实他才是几兄妹中最难缠的那个。
可是她更知道,要想要事情有个结果,光靠别人,躲在别人身后是不可以的。
所谓的“私人渠道”指的就是永安侯府的人之前赠送。
想到之前提过的“路引”,结果收到信却什么都没有,岳秾华勉强平复一下乱糟糟的心:“替我研墨,准备回帖。”
不一会儿,岳秾华需要的笔墨纸砚便准备好了。
可是岳秾华却知道,不会是侯府的人,只会是系统。
仗着有系统就肆意妄为欺负人的人,也该尝尝被系统拖累的滋味了。
即便萧厌一直说要帮她,也确实为她做了很多事情。
“岳仙仙被人陷害”这个消息,是她专门为他准备的。
“小姐,是这一幅吗?”
岳秾华点点头:“嗯。”
陈竹一离开,青儿便拿着一个帖子匆匆进门:
“小姐,是臻臻小姐的帖子,她邀请您参加三日后珍宝阁的品鉴会。”
“让人将这画和帖子一起送去叶府,就说我同意了。”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竟然真的设计侯府”这种情绪中的岳秾华,乍然听到叶明臻的名字,缓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臻臻?”
可是自从仙仙小姐回来后,小姐就再不肯展示自己的任何画作了,之前合作的画室主人都上门求过许多次了。
她家小姐可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女,墨宝千金难求。
除去路引的事,正好有点事,她需要臻臻的帮助。
雪白画卷缓缓展开,看着上面水墨丹青,岳秾华有片刻的恍惚。
岳秾华勉强定住心神,然后重新将画合起来。
也正好让岳仙仙尝尝她好二哥的难缠程度。
看到岳秾华表情有些不对,云枝声音都变得紧张起来。
青儿还是不明白,可是小姐不肯说了,只能不问了。
毕竟就连她都以为,小姐要让岳仙仙一辈子……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系统明明可以给出这种替代品,却非要岳仙仙想办法买,但是这不影响她借题发挥啊。
听到她的话,青儿眼底闪过一抹欣喜:“小姐同意了?”
从岳仙仙回来,她便一直处于一种大受打击、惶恐不安的状态,因为害怕有朝一日身份曝光,在昔日好友面前面前丢人。
“对了,去叫大管家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他。”
反倒是岳仙仙,明明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却频频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所以她下意识减少外出赴宴的次数。
因为太过奇怪,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专门让人在京城各药铺、暗市、拍卖行等公开的、不公开的地方调查过,结果都是……半年内,无人卖过“百年络石藤”。
虽然不确定思路对不对,不过她还是想试一试。
就好像怕岳秾华后悔,云枝说完便抱着画和写好的帖子离开了。
这些云枝的眼睛也亮了:“好!”
她抬手接过烫金帖,上面熟悉清丽的字迹映入眼帘。
陈竹说了,他们监视岳仙仙已经有月余了,从未见她以及身边人进出过药铺。
“是这一幅。”
以他的性格,一旦追究起来,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追究到底。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再作过画了……
所以目前的猜测,应该是岳仙仙通过私人渠道获得的。
因为从半年多前开始,宴会上就很少见到她的身影了。
很快帖子写完了,另一边云枝也根据她的吩咐将一副画卷抱了出来。
她以为这样是在向人家道歉,却谁曾想,她也是卑微自责,就越合对方的意。
这也是为什么她嫁入国公府后也能一直避着的原因。
为了不让岳仙仙自卑,她刻意藏拙,以前引以为傲的一切,她都不再展示。
而每次她获得称赞,一定会有人到她面前嚼舌根,故意引起她反感。
现在想来,恐怕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吧——不用只直接出面,也能让她难受,继而抢走她气、运。
光是小姐这一手丹青,养活自己没问题,只是小姐清高,很少卖画而已。
“没什么,只是想明白一些事而已。”
岳秾华忽然开口,青儿不敢耽误,忙出去了。
就好像岳仙仙“了解”她,岳秾华同样很了解侯府的其他人。
她献给明华长公主的那株新药引“百年络石藤”简直像是凭空出现的。
算算日子,岳修泽这两日就要回来了。
青儿虽然也高兴小姐愿意出门,但是她明显比云枝想的更多些。
想到“气运”二字,岳秾华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过了好一会儿,正忙着算账的大管家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岳秾华的错觉,他的神色看着比平时更疲惫一些,眼尾仿佛都多了些皱纹。
确实不是错觉,因为看到这个月突然多出的一千多贯支出,大管家差点疯了:“一千、一千多贯?告诉少爷做什么?他是去买了一条街吗?”
被问的低头不语,畏畏缩缩,问话的汗毛倒竖,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