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土地公还在呢？”
张秀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尘土，“你说的事儿我记下了，今日就此别过，日后……”
周老六长出口气，拱手作揖，原地绕圈，遁身入地。
一气呵成。
咚！
“嘶~”
周老六面色微变，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抬脚挪了个地儿，拱手说道：“见笑，见笑。”
遁身而去。
……
走在路上。
青荷先是被张秀拉住，天上落下一坨东西，在她眼前划过。
没走几步，脚下忽地打滑，如果不是张秀扶住，她差点跌了一跤。
“公子，好奇怪呀。”
“意外而已，你先回去找小鱼儿。”
“是。”
能够影响张秀自身厄运的因素，只有可能是红鲤、那根雀羽。
红鲤因赤羽化形，以及从墨玉尺提供的信息，与雀尾亲善……
青荷之前能避开厄运，难道是因为常与她相伴？
所以，一条鱼，可以改变他的气运……
张秀坐在湖边，打量手中温润幽异的尺子。
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世界，一根雀羽导致红鲤化形，还跟他产生了交集，化解了身上的厄运。
护身符一般的存在？
……
“小哥儿，跟你打听个事儿。”
这话听着耳熟……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愣神中的张秀蓦然惊醒，发现身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布衣老人，急忙起身说道：“老先生好，您有什么事儿？”
老人容貌苍老，须发皆白，如同街上遇到的普通老者，慈善祥和。
可是张秀初与他对视，心里就莫名升起一股惧意，即便是面对八脚怪，他也没有产生过如此的情绪。
“老朽姓潘，从此地路过，见那边方圆百米坑坑洼洼，可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正是之前八脚怪两次吐口水的位置。
张秀心中微沉，不确定对方是路过好奇，亦或是刻意寻来。
他沉吟片刻，拱手回道：“昨日有一队人在湖边盘桓许久，也不知怎的湖中忽然冒出个好大的妖怪。
双方大战两天一夜，之后湖畔就变作这般模样。
老先生若是无事还是尽快离开的好，那妖怪可怕的紧，吐的口水……”
潘姓老人背着手，面色古井无波，看向张秀的双眼宛如直达人心。
他笑着摆了摆手，“小哥儿莫要胡言，水中妖怎可能将地面毁作如此境地，莫非，是那些人施的法术？”
“这……”
“小哥儿，可知他们是何来路？”
张秀愣住，这我怎么回答。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道出刘巽两人自然更是不行。
“今天他们离开时，好似听人提起什么王都，书院。”
“走了？”
老人愕然看向湖面，自语道：“王都……缺月书院？”
远处山道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前边一人脚步趔趄，却跑得飞快。
身后数人皆身穿玄衣、手执长刀，一跃两三米，却始终辍在后边，追不上前方那人。
一众人马直向张秀方向冲来，前头那人身形高大披散着头发，猛地跃起落入了湖中。
待张秀看清，愕然道：“老……老先生小心。”
“聒噪！”
潘姓老人眉头轻皱，抬手挥了挥袖摆。
天色忽暗，转眼即逝。
嘭！
一声轰天巨响。
刚冲至岸边的几名玄衣人，未待开口就已然消失不见。
地面出现个七八米方圆的大坑，半米多深，内里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张秀吓得汗毛竖起，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我了个草！
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潘姓老人咧咧嘴，露出个像是笑的表情，“小哥儿莫慌，那几人实在可恶，老朽刚说到哪儿了？”
“缺……缺月书院？”
“对，对对，你说他们离开，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
“公子。”
青荷自远处匆匆而至，急声问道：“公子，你没事儿吧？”
张秀心里一阵发苦，朝她狠狠瞪了一眼。
你这丫头过来添什么乱啊！
青荷似有所觉，刚看过去就被对面老者的目光吓到，匆忙躲在张秀身后，双手揪住他的衣襟微微颤抖。
“老先生，那一行人往北去了。”
“嗯。”
自打青荷出现，潘姓老人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易前木灵，倒是罕见。
小女娃可愿做老朽的弟子？”
“老……”
“闭嘴！”
易前，是指代什么……
张秀脑袋微低，心里诅咒道：个老不死的东西。
青荷侧身拜道：“多谢老丈抬爱，奴家已立誓为公子奴婢。”
“这有何难。”
潘姓老人抬眼看了眼张秀，似如捕鱼老翁见了落在岸上的鱼虾。
张秀往前半步将青荷护在身后，躬身站定，久久未曾起身。
老人静静看着他，许久过后，方才开口说道：“呵，倒是有些情意。”
“老朽问你，那些人走时可曾带走一尾红鲤鱼？”
揪着衣襟的手似乎抖得更加剧烈，张秀此刻却不敢妄动。
左手掌心处的墨玉尺纹变得滚烫，宛如握着火炭一般，却不知对方使了什么手段。
张秀挺直腰身，抬起头愕然说道：“鱼？那些人伤了大半，并未见到有人带甚么外物……”
潘姓老人点点头，右手抬起屈指轻弹，一道流光直入青荷眉心处，“罢，念你有些功劳，今日且饶你性命。
待老朽事了，自会前来带走我这徒儿。”
话毕，老人化作一团云气，转瞬消失不见。
张秀吓出一身冷汗，身体一软跌在地上。
这特么是只铁妖！
只是暂时猜不到它是什么品种。
自称姓潘……
青荷忧心问道：“公子，可曾伤着？”
“我没事。”
“那位老丈好生可怖，奴家不愿做他的弟子。”
张秀看她脸上难得露出些许委屈，失笑道：“老家伙跟八脚怪是一路的，即便你答应，我也不允。”
“奴家谢过公子。”
“有什么谢的。”
张秀揉着酸软的双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刚才对你使了什么手段？”
青荷闭目自查，片刻后睁开眼睛，不太确定的说道：“识海好似多出一道印记，应是寻人定位之用。”
按刘巽所讲的天地七境，若以络腮胡（三境）为参照，估摸着老妖一挥手就能拍死十个……
祛除印记，暂时没有考虑的必要了。
看到对方挥手而就的大坑，张秀吐出一口浊气，“还是要修行啊。”
明知对方的手段，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果然……拳头才是硬道理。
“走，回去再说。”
“不对，我是不是把什么事儿给忘了？”
“青荷，快，水里，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