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黎看着墙角的杂草堆里那个小洞，“贝拉。”
戴着兜帽的白发少女转头看着霍黎，小脑袋上全是问号，“叫我干嘛？”
霍黎用手指着闭着眼睛的白毛的刚出生没多久的猫崽子，“我叫它呢。”
白头发的小女孩一愣，随即眉眼一弯，看着白色的猫咪夸赞着，“贝拉好可爱。”
霍黎指向白色猫咪的手停顿在空中，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回答，只能看着猫咪喃喃自语，“的确很可爱。”
贝拉的眼睛笑得像新月，“是吧。”
“喂，霍黎！”，霍黎刚想点头称是，就听见转角处传来了很大声叫喊，声音虽然稚嫩但很有精神。
霍黎回过头，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一个戴着黑色头巾，肌肉和同龄人相差甚远的同龄人。
黑色的头巾裹着的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头巾下是宽阔的额头和黑色的眼睛，褐色的皮肤略显粗糙，没有了孩童的细嫩。
“怎么了，阿塔姆。”来人是一同被戴薇茵收养的塔克干人，阿塔姆?艾萨克。
“来打架。”阿塔姆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我这次一定会赢。”
“阿塔姆，你去年365天，输了360次，今年已经100多次了，一次都没赢过。”贝拉扳着手指头，清晰的算着。
阿塔姆褐色的脸颊涨红，大声的狡辩，“有一次是平手！”
贝拉轻轻笑着，“对，去年六月一日，你生日那天。”
阿塔姆梗着脖子，“这次不一样。”阿塔姆攥紧拳头，“我昨天已经把那颗树桩打断了，这次，我一定会赢。”
“大猩猩！你说是不是特罗伊。”
“是啊是啊，特罗斯。”
阿塔姆闻言转头，看见了两个瘦弱小孩子一唱一和，两手握成拳头捏的劈啪作响，“哟，这不是瘦豆芽和矮猴子吗，你们是想和我打架吗？”
“特罗斯，特罗伊打不过他。”矮一点的小男孩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别怕特罗伊，特罗斯也打不过。”高一点的小男孩骄傲的昂起头，“不过大猩猩跑不过我们！”
两个娇小的男孩是戴薇茵收养的第三个和第四个孩子。
哥哥特罗斯?艾伯利克和弟弟特罗伊?艾伯利克。
“是的是的，特罗斯，特罗伊跑的很快。”
特罗伊话语刚落，阿塔姆置于后方的右腿一蹬，猎豹一样弹射出去，伸出手朝特罗斯抓去。
特罗斯两兄弟向后一跳转身就逃，像羚羊蹦蹦跳跳的就消失不见了。
阿塔姆出其不意失败，只能站在原地怒吼，“别跑啊胆小鬼们！”
墙后面传来特罗斯的嘲讽，“大猩猩生气了，特罗伊。”
“这太可怕了，特罗斯。”
“但是他追不上我们。”
“是的，特罗斯。”
阿塔姆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霍黎没去搭理阿塔姆和艾伯利克两兄弟，他乐的安静，专心的和贝拉讨论这突然冒出来的小猫咪是哪家猫咪的。
安娜和戴薇茵则是看着追逐的阿塔姆和艾伯利克兄弟以及蹲在墙角的霍黎贝拉。
安娜双手叠加在小腹前，很是端庄的微笑着，白色的礼帽衔坠着白色的珠子，早晨的太阳很舒心，适合人躺着。
“真是一幅充满活力画卷呢，夫人。”戴薇茵站在安娜边上，深深的皱纹放肆的笑着。
“这都是因为漂亮女士的温柔。”
戴薇茵的皱纹更深了，“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安娜没再说话了。
戴薇茵也在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戴薇茵的福利院里原本不止他们四个的，有的孩子被人领养了，有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
阿塔姆因为肤色和人种的问题，以孩子的身份没人领养，特罗斯、特罗伊两兄弟之前因为经常偷别人东西而没人领养。
至于贝拉，想领养的人很多，一般为贵族和老光棍，所以一直到现在，七岁的贝拉还在戴薇茵的福利院里假扮着小牧师。
太阳越升越高，来往教堂的人也越来越多。
“霍黎，时间到了哦。”安娜抬手看了一眼精致的手表后朝着霍黎喊了一句。
霍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回复到，“我马上就过来。”
贝拉在洞口放了点吃的，转身看着还在追逐的阿塔姆和艾伯利克兄弟，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喊着，“你们别玩了，要礼拜了。”
阿塔姆气都不喘的站着，“再给我十分钟，一定可以抓住你们。”
“他说他能抓住我们，特罗斯。”特罗伊安安静静的站在特罗斯边上，脸都不红。
“不可能的特罗伊，穆丝太太的丈夫都没抓住我们，那可是全城最快的男人。”特罗斯同样脸不红，气不喘。
“是的，特罗斯，穆丝太太的丈夫都没抓住我们，那可是全城最快的男人，所以大猩猩是抓不住我们的。”
五人一起朝教堂里走去，艾伯利克兄弟站在霍黎左边，霍黎右边是贝拉，贝拉旁边才是阿塔姆，虽然他没有继续和艾伯利克兄弟玩闹的兴趣了，可艾伯利克兄弟还是害怕他。
大猩猩可能跑不过猴子，但一定打得过。
他们害怕，而霍黎和贝拉可以保护他们，所以站在霍黎最左边，就算母老虎贝拉拦不住大猩猩，只需要说一句，“霍黎曼巴蛇说你笨的像个蠢河马。”
笨蛋蜜獾一定会去和金曼巴蛇打架。
至于霍黎为什么叫曼巴蛇，因而艾伯利克兄弟觉得这很霍黎，虽然他们没遇见过曼巴蛇。
礼拜日的教堂格外的拥挤，小小的板凳往往要承受三个人的重量，如果其中一个人稍微重那么一点点，它就会发出惨痛的、刺耳的叫声来表达自己的抗议，如果三个都很重，那它就会当场自杀。
可以说是很有骨气的凳子了。
所幸的是五个孩子并不是太重，除了阿塔姆，而且还不能坐在一起。
贝拉是假牧师，但也是牧师，得去戴薇茵身后，霍黎的母亲安娜在一旁，霍黎肯定只能和安娜坐一张长凳。
艾伯利克兄弟只能和阿塔姆坐一起。
谁也不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教堂里的他们才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家，给了他们吃的，穿的，住的。
这让他们对这所教堂发自内心的尊敬，尤其是上面那位慈祥严厉的老人。
四个孩子虔诚的、尊敬的、由心的祷告。
“感谢月之女神的庇佑。”
“感谢给予我们安康、幸福，感谢祢给予我们夜晚出行的权力，感谢祢的存在。”
“当我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在祢施恩座前时，就祈求祢怜悯，祢看顾，祢赦免、祢施恩。愿我们向祢祈求的、交托的，祢都悦纳、垂听，我们来到祢面前，愿安静等候祢的临在，用我们的心灵和诚实敬拜祢。”
“……”
霍黎祷告完后睁开眼睛，放下合十的双手，双眼满是虔诚。
当然，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