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沦为和亲的公主,直到今日,江予月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将所有关联的事情放一起来分析,真像便浮出了水面。
所有的磨难,原来都是因李瑾而起。她看了李瑾一眼,眼中带着透彻心扉的悲凉,原来,初恋不仅仅是苦涩,还有无尽的磨难。
她没了兴致再在宴会与他们虚与委蛇,起身对贺潮风道:“殿下,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去歇息一番。”
贺潮风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出声问道:“可是要人送你回府?”
江予月心中微微一暖,道:“臣妾就在楼上歇息歇息,回头随殿下一同回府。”
贺潮风点头,让喜鹊护送江予月离去,还未等她离开,南越太子阮经纬突然站了起来,道:“皇子妃请留步,我有一事相询!”
此时此刻,阮经纬跳了出来,就连李瑾都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江予月停下脚步,回头有些不虞的看着阮经纬,阮经纬这人,有着南越土着的显着特色,皮肤黝黑、身子矮小,整个人看上去毫无轩昂之气。
“阮太子可有事情?”
出声的是贺潮风,这一声阮太子,直让场中所有人都憋住了笑,阮软同音,咋一念,的确有那么几分滑稽,再加上阮经纬矮小瘦弱,格外的形象。
阮经纬脸色羞红,死死的握住了拳头,好一会才恢复了脸色,道:“我南越国小人稀,比不上漠北皇廷的兵强马壮,也比不上周吴的富饶强盛,但我南越也是一国,还请诸位尊重一二。”
闻言,贺潮风突然笑了,他长身而起,笑道:“阮太子言重了,本宫从未有看不起谁的心思,难不成太子你不信阮?当然,既然阮太子你说到这点,本宫也乐意跟你说说,一国之尊严从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去争取的,想要别人尊敬你,你就得学会去尊敬人,又或者,去打服他。”
这番话,直听得贺北等侍卫热血昂扬,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吹角连营、纵马奔袭的那些年,呼延灼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却无比认同贺潮风这一番话,他鼓掌而起,道:“说的在理,不亏是有吴国战神之称的八殿下。”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突然道:“只是,吴国怕是忘了,你现在对的可不是一国,而是三国,你护不住她的,让她将东西交出来,否则,兵锋再起,苦的是所有人。”
贺潮风大笑,冷峻的脸上浮现了冲天的战意。
“怎么,现在就不装了,不是来和亲送女人给本宫的吗?”
江予妍笑道:“殿下说笑了,我国使团是来接回皇妹的,听闻她在殿下府中过的十分不好,父皇每日忧心于此,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她接回周国。”
李瑾脸色微变,来意他是知道的,但三国同时在此时撕破脸皮,他却是丝毫不知,也就是说,长公主江予妍瞒着他与漠北、南越有过接触。
他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住,温润的脸上虽然明显的变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真的怒了。
李瑾看了江予妍一眼,突然笑了起来,道:“这才是长公主殿下。”
“李郎,此事是本宫不对,等回了周国,当亲自向你赔礼道歉。”
“不必,长公主此举乃是为了周国,下官定然是拥护的。”说完这话,李瑾收回了视线,再也不看江予妍一眼,自己终究是小觑了她。
江予月示意护在身前的喜鹊让开,她走向前道:“实在难以想象,我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会引来三国使团,这还真是挺讽刺的。”
呼延灼闻言,摇头笑道:“八皇子妃切莫看轻了自己,得玉女者得天下,能得天机老人如此批言的,也就只有你一人而已。”
江予月看了呼延灼一眼,又扫过江予妍与阮经纬,她走到贺潮风身边站定,“难怪诸国一年不如一年,竟然轻信一个躲在暗处的老神棍之言,假以时日,尔等之国定然不存。”
神棍?江予妍冷冷一笑,这江予月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所关联的东西吧。她既然不知,那便更好。
“妹妹,皇姐是来接你回家的,莫要多想,你放心,我们三国合力,一定会将你带离吴国。”
“对,长公主殿下说的对,我漠北与南越定然助周国带回三公主殿下。”呼延灼信誓旦旦的说道。
贺潮风笑了,笑的有些猖狂。
“本宫不知诸位是怎么想的,竟然跑我大吴来威胁于本宫,谁给你们的勇气?”贺潮风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挺拔如岳的身躯上散发出惊天的杀意。
“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
最后一个字落下,来仪楼大厅之中温度骤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