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暗道自己糊涂,原来他还是先入为主,真当赵敏是那“女主角”了,怎知这时赵敏还属汝阳王府,并未打定主意与张无忌私奔……
这房中原来是一个娇媚无比的女子正准备入浴,前凸后翘,已是好大一番春光,宋青书深藏在水中,头也不敢抬起。但这女子仿若是将他认作了别人,只一味媚声媚语得调笑打趣:“怎么这时害羞了?”
“嘻嘻,姐姐得洗澡水喝不够吧?还不出来么?”
但听这一声胜过一声娇媚,宋青书是动也不是,留也不得,好不尴尬。那女子伸手前来抓他脖颈,见他还是不肯出来,便十分有情调得缓缓脱下亵衣,绕在他脖颈之上,想要托起他的脸来,眼见情势危机,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阵敲门声响起,那门敲得十分有节奏,只分做两下,五下,两下。
这女子便改做一拍他后脑勺,也并不去取那亵衣,玉臂在他脸上轻轻一蹭,柔声道:“呀,那疯子来了,你可在这屏风后面藏好了,当心送了小命。”
听她裹了浴巾前去开门,宋青书这才喘了口气,显然这女子常年与人偷情,已是十分熟络了,她又是媚态尽显得招待起那来人。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好在澡盆之前有道屏风,宋青书虽瞧不见来人面容,但也知那人喝的稀醉。他当然不愿在这瞧着这一对儿做事,本想转头从窗中跳回,去找那赵敏理论,但毕竟浑身湿透,难受得很,又生怕发出声音,只得徐徐抬身。
那二人一番淫词浪语自不必提,宋青书正欲走时,只听见女子问道:“你这挨千刀的,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有甚好高兴的,此时来找我,也不怕你父亲知了?”
那男声虽带着酒音,可宋青书终于听出,他果真便是那脱因帖木儿。
脱因帖木儿似是十分欢喜,说道:“那自然是大喜事,你瞧,这是何物了?”
“不过一把破剑而已,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那女子声音透过屏风传来,好似已被人压在身下。
“好好好,你说是破剑那便是破剑,再教你瞧瞧我真正的宝剑!”
语罢,那二人在床上是好一通的翻滚,胡闹。宋青书听得老脸微红,只用手指之水沾湿了屏风,偷偷望去,入目虽有些不堪,但还是看见了真武剑正挂在床边,心中轻叹:“无量天尊,这位师祖爷爷的老朋友,可委屈你啦!”
他出了澡盆,蹑手蹑脚得想要趁二人办事间将那剑偷回,可那脱因帖木儿不知练得是何功法,灵觉十分敏感,便是酒已大醉,亦是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警觉起身,带着酒意,大喝一声:“谁?”
那女子立即抓着他手道:“要死了,你再嚷大声些,好叫你父王知道,抓我们个现行罢!”
脱因帖木儿虽不见屏风之后情状,但亦感知到有人藏在那里,他酒也是吓醒了大半,才想到自己此刻实再凶险,起身便向那屏风扑去,那女子自然是拉他不住,宋青书也大惊失色,脚面横击澡盆,帖木儿正飞扑而来,他半个身子差点便跌入澡盆之中,摔了个狼狈不堪。
按理说此时帖木儿已是大醉,功力不济,正是杀他的好时机,但不知为何宋青书如同感觉被人抓奸了一般,哪敢停留,只从窗口处一跃而出。事后想起,宋青书马后炮般暗赞自己做法高明,倘若那天在王府中被人发现,众高手围攻之下他又哪能有命在了?
脱因帖木儿摔了个狗啃屎,弄倒了澡盆,也浸了一身水,可他尚未瞧清来人,怎肯罢休,他起身便从窗口追出,这二人是一阵慌乱间奔逃,也再顾不得隐蔽,王府守卫立即查觉,便有人大喊大叫起来,一时间府内四下是灯火通明。
二人在房顶之上,一个跑一个追,身后还跟着数名守卫叫嚷不止,宋青书知道完了,此时只得再去寻那赵敏,好在帖木儿轻功不及他快,又已喝得大醉,他运起那“北斗纵步”是发足狂奔,不一会儿便将那帖木儿甩开了,可赵敏屋前却早守立着一人,是那鹿杖客。其实本该是玄冥二老一齐守卫,原来那范遥心知宋青书今晚必定闹出事来,已是拉着那鹤笔翁正在府后花园偷吃野味呢。
鹿杖客见有人奔来,也是发声大喊,举杖便迎了过去。
宋青书翻落而下时,身后呼呼之声响起,一片粉白飘至眼前,原来他脖子上还挂着那女子亵衣。这危急时刻他是急中生智,伸手掐断了那衣绳,在空中借着飞下之力踢击而去,鹿杖客不知来人是谁,但也挥杖击去,只想到这一杖下去,纵使来人武艺再为高深,便是钢筋铁骨,也必要双腿齐断。
未料到那人居然身子一侧,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时,仍强自改行了方向,只听杖前呲啦一声,他感觉似是捅破了那人衣物,但还未及细想,只觉点点水滴落下,自己也叫那粉布盖了个实在。
原来宋青书练得那似是而非的乾坤大挪移此时起了半分效用,他借衣物抖动之风力,在空中换了方位,只用这件浸湿的亵衣盖了上去。
鹿杖客不明所以,还当是什么暗器毒水,只后跳一步,挥杖护全了自身,将那香布打得粉碎,飞出汁水亦是半滴也再未落及他身上。可此时宋青书早已趁此机会,窜进了赵敏屋内,他抬眼时,正见到衣衫不整,半身湿透的脱因帖木儿。
脱因帖木儿虽是轻功不济,但跟着水迹气味一路跟来,却也正撞见鹿杖客满身碎布,二人对望一眼,同时喊到:“抓刺客!”
宋青书心中有了戒备,只在房外观察片刻,发现四周并无埋伏,而那屋门大开,赵敏此时早已穿好了行装,坐在屋中,显然是待他多时了。见宋青书一脸慌张得撞回了自己屋中,赵敏咯咯大笑:“宋少侠,何以如此呢?”
宋青书恼羞成怒,便要来抓她肩膀,她抽剑迎上,口中仍是笑个不停:“你再进一步,我便叫嚷了!”还算她反应快,使得是昆仑派两仪剑法,宋青书知自己一时奈何她不得,只是又急又气,复听她道:“我道宋少侠独闯虎穴,是个英雄好汉,本有几分佩服,怎么,此时可是怕了?”
宋青书叫她这一激,便也不再近前,仍是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说道:“我告知姑娘的所有事情皆非虚言,绝无半句虚假,姑娘何以诓我?”他此时也是没什么好脾气,便是连郡主娘娘这客气称呼也不再说了。
却听有个下人在屋外敲门,低声与赵敏在窗边说了些什么,似是蒙古语。
待人走后,宋青书双目一凛,生怕她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立即低声喝问:“你们说了什么?”
赵敏见他一脸凶恶,倒是笑容更盛:“我有骗你了么,少侠是未见到想见之人,还是未找到想寻之物呢?”
“原来你一早便知道了!你这一番谋划,又是安得什么心思?”宋青书想到这女子心机委实可怖,自己竟是不觉间让她耍的团团转。
原来那下人前来通报的是:府中出了个采花大盗,此事已是惊动了王爷。
赵敏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宋青书碰见的那妩媚女子,其实正是汝阳王最为宠爱的小妾“韩姬”,她早查知这女子生性风流,与其兄长脱因帖木儿暗有奸情,便是连今夜私通都猜到了。她与母亲都是极为不喜欢这个小妾,而那脱因帖木儿其实只是王爷察罕帖木儿的养子,实际与她本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才骗得宋青书前去,想闹个一石三鸟。赵敏见宋青书说得坦荡,此时也就不再顾及隐瞒,一口气将这些打算主意全说了出来。
这一番阴谋诡计,宋青书听得呆若木鸡,赵敏却只狡黠一笑,她本就生的娇媚,这一笑便显得更为眼波盈盈,宋青书故意躲了眼睛,不去与她对视,口中念道:“颜若桃李,心似蛇蝎。”
“多谢宋少侠夸奖。”赵敏倒是丝毫不介意,这时那门外二人吵了起来,原来这脱因帖木儿与鹿杖客皆是一身水迹,二人相互指认对方是那偷香的贼人,都是言之凿凿,谁也不肯让步。赵敏听了片刻,轻蹙秀眉,调笑道:“‘玉面花剑’果然好本领,瞧这手栽赃的本事,定是偷香窃玉得惯犯了罢。”又甩给宋青书一套男子衣服,说道:“我出去瞧瞧,你暂时换上这身吧。”
此时事情已经闹大了,但鹿杖客毕竟是仆,自然是以脱因帖木儿说法为主,汝阳王亲自审问后,众人将鹿杖客押了下去。赵敏回屋时,以至后半夜,却见宋青书正盘膝打坐,身上白气阵阵,原来宋青书看出了那是赵敏平时所穿男装,他不愿去碰,只运足了神照功力,将身上的水汽一发而尽。
“姑娘现下可信我了?”宋青书闭目呼气,收了功说道。他心知与此女相处,不得不多留个心眼,所以早猜出赵敏去了这么久,定是核对情报去了。赵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轻声道:“宋少侠,我们再做个交易罢,我助你拿回真武剑,你帮我夺那屠龙刀,小女子此言真心实意,定不欺瞒,我们一剑还一刀,可还算公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