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弟,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功法,可能念来听听?”赵消难见慕容君安定了,终于抽出身来,客气的向张无忌那边说道。
张无忌为人大方,又没什么城府,当即就要念来,却见小昭对他摇了摇头。
“这功法可是明教至高无上的绝学,公子自学了便是,何来节外生枝,另传了他人?”听得小昭心思机敏,一语中的,宋青书哈哈大笑,想起那日在崖壁之上诓骗朱长龄之事,发声劝道:“姑娘说的甚是!但岂不知赵公子家学渊源,哪能白学?当然是以一易一为上。”他此时口中说着话,脚下尚在不停奔跑,在那石室中与小紫“捉迷藏”。
小紫“哼”了一声:“公子,我派中前人典籍数不胜数,绝学无数,其中深奥,当世无有何功法能及,他不念便算了!”赵消难想了一想,不住皱眉,原来,虽然这乾坤挪移的绝学他确实不感兴趣,但这阳顶天遗书和明教规矩中皆有明文,练成此功法者有资格继任明教教主之位,他让小紫这么一抬,进退不得,当时有些后悔,怎么这次出门未带那事事知心顺意的“白姐姐”,带了这个蛮横娇惯的“小九儿”……只得“唔”了一声,说不出话来。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那有甚么关系了,假若我三人同使这乾坤大挪移,刚巧能撼动石门,岂不是逃生有望。”张无忌是菩萨心肠,只担心众人安危,并未考虑到其中利害关系,小昭眉头一皱,觉得眼前这人善的发傻,心中倒有些不喜,把头一歪,也不再说话了。
张无忌咬破手指,用血迹涂了那羊皮纸,果然上面显现一行行字来,他运起内力,一字一句,认真的大声“朗诵”起来,宋青书立即停了身形,竖着耳朵听了起来,一时三室内鸦雀无声,只剩张无忌的朗诵之音。
张无忌天资卓越,自第一句至最后一句,功法随心而运,如那原著中一般,念到哪一句,便运使哪一句的法门,一趟念完,不知不觉间,他竟已经修完了第七层。
小紫竖着耳朵听了几句,只跟着吐纳一次,便觉其中内容稀奇古怪,哪是常人所能为之,只心说:“这张无忌定是骗人的了,想害我们练的走火入魔。”往后得便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刚想出声提醒众人,却发觉身旁之人气息内劲忽高忽低,好似正在紧要关头,她忧心不已,只慢慢等着张无忌念完。
宋青书不知这是心法秘籍,还当是如电视剧中一般,是那化劲去力,斗转星移的高明功夫,跟着练习数句,也是刹那间便将那第一层融会贯通,但那往后几句,只觉写的乱七八糟,也是无论如何练不下去了。
张无忌悟性奇高,得九阳神功相助,内力深厚,所以他只念一遍,便是已达许多人穷极一生也修不到的境界,宋青书内功修为亦是不弱,可他并无那般悟性,若不是电视剧中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本可修至第二层,但他只当这是门借力打力的挪移功夫,所以很快就练不下去了。
“念完了?”宋青书长吐一口气,好半晌才站起身来,问道。张无忌立即回答道:“是,只是其中有一十九句,不是很明白。”
宋青书听了,一口老血上涌,就要喷吐出喉:“你宋大哥我,却有九十一句没听明白。”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
原来原著书中暗表,这乾坤大挪移的功法,旨在激发人体潜力,所习非得需要内功深厚不可,但这功法来自西域,毕竟不是正统内功心法,本身修炼起来,并不会增加内力,是以极难修行,这秘籍中所载的,如这第一层,悟性极高的人也需要七年才可练成,差一点的便得要十四年之久。便是当年创制乾坤大挪移的高人,以他内力修为,最后也只练到了第六层。
这后十九句功法,高人他自己也未练成,乃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其中纵其想象,力求变化,似是而非的,已然是误入歧途。
可这些又怎生让一个电视剧观众得知了?宋青书只牢牢记住了这后十九句口诀,猜想推敲其中精妙之处,不过这歧途也是途,倒未想到这歧途竟让他走出了条新路来。
正应了小昭那几句歌词:“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端得是好一番“吉藏凶,凶藏吉”了。
赵消难此时突然长啸一声,原来他如宋青书一般,只练到了第一层便再进不下去,他自幼习武,所学甚博,听出了这是一门惊世骇俗功法,纵使他是天姿不凡,并不可能如张无忌那般内功深厚,精通筋络医学,也不如宋青书那般贯通了阴阳二气,是以也只练到了第一层,可他听得张无忌只练剩一十九句,心中不服,他本是个骄傲性子,事事要居与人前,便去强修那第二层,好在收功及时,险些走火入魔,已是危险至极了。
张无忌运起功法,打开众人各间石壁,几人七手八脚的,这才出了密道,出口乃是一片皑皑雪地,宋青书才知这光明顶乃昆仑绝峰之上,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聊及各人缘何来此,皆道妙不可言。
张无忌及小昭自不必说,原来赵消难探知明教这密道中藏有兵甲装备无数,他料定这次六派围攻,明教是难逃一劫,想抢先把这物资装备运出,他就是为这密道而来,说到这里,他好似气极,从手中拿出一片金条,是他刚刚从密道内带出的,顿足捶胸道:“明教空藏有这批物资,但不拿来使用,驱除鞑虏喊得好听,空死了这么多为国的好汉子,却暗中积蓄力量,谁知道他们所图为何,当真可恨!”
宋青书几人又复相劝,慕容君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这东西好像是我家赠得。”赵消难一愣,重新打量起身边这圆头圆脸的小丫头来,宋青书抢上前去为众人介绍:“这位是青海慕容氏家中长女,慕容君。”又说:“这是我……武当派张五侠之子,张无忌。”他本想说我武当派,后想起自己已经脱离武当,遂改口去了。
赵消难听了,连忙整理了衣衫,恭恭敬敬的一拜:“在下赵消难,有礼了。”他行走江湖,仗着一身本领,颇有些倨傲,从不肯报门派来历,只说姓名。接着他又为众人介绍小紫,小昭却藏在慕容君身后,继续装个丑陋模样,慕容君见他有礼有节,这一番气度不凡,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厌恶。张无忌挠挠头,也学着他作礼道:“在下张无忌,有礼了。”他平素都在深山林中,少与人交流,此时也不过才刚二十岁,一时这种情况,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番“东施效颦”,宋青书看得好笑,慕容君窃喜一声,她左边瞅瞅宋青书,右边看看赵消难,再看看眼前这个张无忌,一时分不出高下,只想这三人一辈子就陪着她了。
宋青书看她傻笑,将赵消难拉到一旁,附耳道:“青海慕容氏富可敌国,家主慕容进又是个乐善好施的有识之士……”
“富可敌国”,当然有些夸大,但慕容家是家大业大,就算当真不及,那也差不了许多了。赵消难听了,眼中闪烁不定,看见手中的金条上果真印有“慕容”两个小字,知道宋青书所说为实。他本想招呼“鄱阳帮”众人重返密道运回物资储备,但看见远远的天空上有个白点移动,遂急着与众人告别,朝着那白点吹了几声口哨,这口哨乃运内劲而出,旁人听之不觉刺耳,但传了出去在这群山中回荡,竟然阵阵不停,那白点急落下来,须臾间,已是近在眼前了,但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雕儿缓缓落在赵消难伸出的手臂之上。
“好漂亮的白雕!”小昭在旁不禁赞道,“却没有姑娘漂亮呢。”小紫打趣道。原来小昭看见这雕儿惊奇,竟然连扮嘴歪眼斜的模样都忘了,众人这才发现她生的高鼻大眼,眼中隐有蓝光,很似西域女子样貌,虽穿着一身朴素的下人装扮,也难掩盖那清秀绝俗的容貌,倒显得更为惹人怜爱。适才众人皆在看那雕儿,唯宋青书在看小昭,他虽然心中早知,但还是看得发呆,小紫见了,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这才打趣道。
“今日我几人共历艰险,消难已将各位视作过命的朋友,本应是把酒言欢,但消难身有要事,来日必将登门拜访,再叙此情。”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显得十分真诚。
宋青书挨了一脚,心中却美得不行,复又向小紫看去,但盼她能说句不走了,可小紫却低下了头,跟着赵消难盈盈一礼,转头下了山去。
剩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复又在宋青书的带领之下,重新向山上光明顶走去,又行了大概半个时辰,看见前方有人正在厮杀,原来六大派果真打到了这绝峰之上,张无忌抢上前去,将那捉对厮杀的二人一手点倒一个,口中呼道:“不要打了。”,但见前方人群更多,遂运起轻功,一阵风似得飞奔去了。
宋青书本想追上前去,但身旁毕竟有两个女子,只得慢慢的护着她们一路上山,好在前方打斗之人都被张无忌一一点倒,也没遇到什么艰险,宋青书心中惦念小紫,想到上次二人一别便是数年,下次也不知再见是何时了,所以一路上沉默不语,只低声前行。
三人不徐不慢得入了大门,穿厅过堂,来到一处广场之上,这里黑压压得站满了人,张无忌却正站在两方人马中间,显然是大发神威已久了……
宋青书挤入围观人群中,身旁立着几个奇装异服的弟子,看样子不是六大派中之人,其中一位身材高大,他只把另一个女弟子护在身后,生怕这场中争斗波及于她,哪知那女弟子心头不悦,几次推搡,抢上前来,手中双剑一横,豪气道:“起开,我是个叮叮当当响的婆娘,老娘拳头上也立得人,胳膊上也走得马,便是这剑头上,也沾过血!”
这声音熟悉无比,他转头望去,竟是熟人,不过这几年不见,女孩哪还有往日里那揪着衣角的样子,只大大咧咧的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