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天妖吸髓,瓦当击女

祖龙殿内,阴素素启了个头,其余兽禽纷纷跟上。

他们的动机极好理解,社内如钟紫阳、陈希夷等人,哪一个不是根基强大,神通了得,法力通玄,动摇不得。

唯独“林孺牛”此人,听来似是个无名小卒。

如今瞧着,既好似老农,又如一个孱弱儒生,气机虽沉稳却不壮,应是个运道好,侥幸得了宝贝的散修,好欺负得很。

陶潜看向阴素素,此女仍是那旧时打扮。

一袭红袍,妖冶无双。

那眼眸,也依旧勾魂夺魄,也不知招了多少裙下之臣。

见陶潜看过来,阴素素魅惑一笑,那惊艳天下的妖娆身段扭了扭,大好春光映入陶潜眸中,她又舔了舔红唇,旋即开口。

“好哥哥莫恼我,适才所言不过是以防万一,非是故意针对你。”

“那谷神簋我也有些兴趣瞧瞧,好哥哥可愿成全我?”

这几句响起,殿中,至少大半男修不由面露痛苦,躯体微躬。

更有些意志力低下的,当场就交代了。

陶潜脑海之中,志述迸发:

【正在遭受天妖吸髓秘法侵蚀……可豁免!】

根本无需动念。

阴素素此时施展的秘法,连灵宝妙体的防御都破不了。

她这孟浪举动,反倒是惹怒了申若兰、刘玉婴等强大女修。

尤其是申若兰,此女是个嫉恶如仇,哪容得一个妖女这般放肆。

隔着几个座位就要吐出剑丸,斩了阴素素。

谁料这时,被陶潜以目光拦下,示意自己无事的同时,促狭一笑,朗声开口道:

“久闻妖神的一百多位女儿,个个都是凶狡淫邪之辈,动辄以身为酬,劳军十万,原以为传言是假,如今一瞧,或是真的?”

“不过道友这妖法,莫要对在下使,在下虽不忌阴阳之乐,却有些洁癖,无福消受妖神女儿喊一声好哥哥。”

陶潜这几句,默默用上了法力。

直震得祖龙殿簌簌抖颤,回音阵阵,下体高昂的一众道友纷纷因此清醒过来。

他们来不及恼怒,四位妖神女儿先怒了。

“竖子好胆!”

“竟敢侮辱我等!”

“找死!”

四女起身,齐齐暴怒瞪着陶潜。

她们气机牵连,背后立刻浮现一个黑暗世界的轮廓,似即刻要在山上释放,将此间所有生灵都吞吃了去。

眼看着要起争端,嬴青帝在上首猛地一拍桌案。

一道煌煌辉芒照耀过来,径直将妖神四女镇压了回去。

同时,听得他怒吼道:

“成何体统?”

“此地乃祖龙殿,却不是汝等斗法之地。”

“妖神军的四位道友请自重些,祖龙社一众社员,从不分所谓先后,只要入社,便是同道。”

“林道友乃是经由钟紫阳道友介绍入社的得道真修,哪容得你四人欺辱,还要强索他的谷神簋,天底下哪有这般的道理?”

嬴青帝不论修为还是威望,其实都不足以震慑住妖神的四个女儿。

但不知为何?

四女听过后,都只是撇撇嘴,随后一脸不忿的坐了回去。

已经准备好要出手的陶潜,见此不由怔了怔,旋即飞快猜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刻便见一个中年文士社员起身,拱了拱手,朗声道:

“妖神军四位道友的确冲动了些,林道友虽是新人,却也不好空口白牙便污蔑他是魔宗、方士的细作。”

“不过**友有一点却说对了,粮草之事对于全省义军极为重要,不可轻忽。”

“林道友既不肯吐露自己的师承来历,也不愿交出谷神簋,说不得有些妨碍,我等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因为一次轻慢,致革新之事功亏一篑,我等生死道途不打紧,若是累得新月数千万百姓再无希望,陷入炼狱。”

“我等,皆罪人也。”

此人说完。

殿中大半社员纷纷反应过来,下意识点头应是。

有道理吗?自然是有的。

从古至今,也的确找不出成事的大组织,会让一个刚加入一天的成员执掌粮草之事的。

先前众人光顾盯着阴素素的雪白大胸脯了,却是都没反应过来。

如今,被这中年文士揭穿了。

而陶潜听过后,一言不发,只默默瞧了瞧嬴青帝,心中感叹道:“倒是没辜负自己的姓氏,这还没成事呢,就开始玩帝王心术了。”

粮草官儿的位置,明明是昨日嬴青帝当着一众核心成员的面,在观众生亭中,亲口许给陶潜的。

今天却安排阴素素与这中年文士唱一出双簧,要称量称量陶潜的实力?

有人带头不算,还占了大义。

跟随者,自是立刻增多。

钟紫阳、陈希夷几人还没来得及开口,祖龙殿内,一道道针对陶潜的声音须臾形成浪潮。

“孙兄弟说的没错,粮草官是个重职,不能轻许。”

“其他的安排,兄弟们都服,唯独此事仍需商议。”

“山外的【问心禁法】虽然不俗,但也未必就拦得住所有细作,贫道便知有些人能避过,如太上魔宗,或是秘魔宗的魔子。”

“头领所想,无法是要以那谷神簋,将陷魔坑、十万肉田、仙芝林等地,转化为军粮,这自然极好,但人选却未必非得是林道友,不若这样,再择选一位老成些的社员,让林道友做副手便可。”

“此计甚好!”

“善!”

虽说形成鼓噪之势,但在不少志士瞧来,有些仗势欺人。

他们也赞同不轻许粮草官位置,但却不赞成强夺陶潜的谷神簋。

钟紫阳、陈希夷、祁道真几人预想过会有争端,却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齐齐面露怒色,正要开口。

陶潜却又摆手制止,转头看向嬴青帝。

二人对视,后者面露难色。

陶潜心知这厮正等着他林孺牛主动递台阶过去,他好顺势再做点什么,陶潜可以这般做,但他恶趣味此时又上来。

偏偏就不递!

就这般,用一种老实人的沉默姿态,瞧着嬴青帝。

旁人只道这散修是被欺负了,谁能想到他正看热闹,暗自笑得开怀。

尴尬对视一两息,嬴青帝果然扛不住。

也不管丝滑不丝滑,正要开口。

可此时,陶潜却突兀起身,须臾挪移到祖龙殿门口处。

随即,转头对着阴素素,中年文士,以及其余觊觎他手中谷神簋的修士志士们笑了笑,浑不在意道:

“诸位所疑,无非是在下的志向与实力。”

“此事极好解决,不服我的,且与我先斗过一场再言其他。”

“若胜了我,谷神簋双手奉上。”

他这一说完,殿中顿时鼓噪。

斗法之事!

不论在何处都是引人注目的,何况如今主动开口邀战的,还是一位得了祖神异宝的修士。

如今的长生天朝,谁又不好奇祖神禁法碎片所化至宝的威能?

若非如此,祖龙殿内也不至于那么多人为难陶潜。

只见得哗啦一下,众人齐齐跟着起身要出殿。被陶潜摆了一道的嬴青帝来不及阻止,思量一下也未阻止,他顺势而为弄这一遭,却不是真个想罢免陶潜的粮草官,只是想摸摸底罢了。

殿外青玉广场,众修林立。

围着两方人,一方只陶潜一个,另一方却乱糟糟数十人,有洞玄境强者,亦有许多蜕凡修士。

不过一番争论后,大多数都满脸不甘的退回队伍中。

谁都知晓此番借着大义,强迫那得了祖神异宝的幸运散修出来斗法,一旦胜了,便可找借口将谷神簋借来用。

修行界中谈及“借宝”,多数都是不还的。

可惜此地是隐龙山,一拥而上打死枪宝的事情做不得。

按照规矩来,最终能出来斗法的,只余四位洞玄修士。

分别是妖神军公主阴素素、太平军大将徐文开,毒心仙士郑仲熊,六眼魔童萧灵儿。

这四人,各站一处。

尽管都收敛着大半气机,但泄露出的一二已足够骇人。

“林道友,听钟道友所说,你如今也有洞玄修为,如此我等四人与你斗法也算不得是欺压。”

“不过为显公平,还是由得道友选一人便可。”

“其余三人,断无异议。”

“斗法也无需决出生死,点到为止,显出强弱就好。”

开口的,是那毒心仙士郑仲熊。

也就是祖龙殿内,最先搭腔的那个中年文士。

他们选出四个洞玄,再将选择权给陶潜。

听起来,的确很公平。

观战的众修纷纷好奇,林孺牛会选谁?

四人中声名最响的,毫无疑问是阴素素。

旁的不说,其父乃是妖神。

就算是钟紫阳这些大派真传,也不敢夸海口说自己稳胜阴素素。

毕竟谁也不知晓,妖神会不会赐下一些威能强大的异宝,或是秘法之类。

常理而言,陶潜应该捡软柿子捏,在另外三人中选。

气机最弱之人,正是那毒心仙士郑仲熊。

此人虽是洞玄境,却也是个散修,背后没有什么厉害的师承靠山,只凭借幼时捡到的一卷《毒仙经》修炼到这般境界。

无厉害法宝,无强大神通,好打的很。

就在众人以为陶潜会选那文士时,他却淡淡一笑。

这似老农,又似儒生般的林孺牛瞧着四人,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

“既是点到为止,不伤和气的斗法,自然是一个个来。”

“我对四位的……都极感兴趣,错过一颗都不行。”

最后一句话,没头没尾。

场中除了钟紫阳,无一人听懂。

众人愣神时,陶潜已是直接看向妖神女儿阴素素,礼貌一笑道:“凡俗世界讲女士优先,不若就从**友开始吧。”

虽然不知晓此人在弄什么名堂,但阴素素闻言后却是娇笑起来。

“选的好!”

“素素早就知晓,天底下的男人,怎拒绝得了我。”

“好哥哥口是心非说我淫邪凶狡,如今还不是第一个找我顽。”

说话间,阴素素竟是直接褪去红袍,将妖娆身段露了个干净。

只见那处一道身影赤条条,白花花,天妖魔舞,瞬息激荡出云雾似的猩红软纱来,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连魂魄都要丢在她身上,谁也瞧不见那漫天红纱内,赫然有一根骇人长针蠢蠢欲动。

这一幕出现,识得阴素素厉害的陈希夷、祁道真、申若兰几人心中大急,正欲开口提醒时。

同时瞧见陶潜竟是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枚形制古拙,神光内蕴的圆形瓦当来。

虽看出这宝贝不俗,但如何能抵挡妖神女儿?

直至下一刻,几人忽然瞧见身侧的钟紫阳,露出一道促狭笑意,同时有传音过来。

“莫急莫急,且看林道友的本事。”

几乎就在钟紫阳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陶潜连个迟疑都无,隔着老远一段距离,抬手便将那瓦当扔了出去。

同时,张口喝道:

“着!”

瓦当被取出时便蠢蠢欲动,一脱手立刻化作无形神光。

毫不客气撞入那猩红软纱内,绕了一绕,直奔阴素素后脑而去。

身为妖神女儿,阴素素非但炼了强大神通,亦有至宝护身,按说不该轻易中招。

可惜,蟾神瓦当亦非凡物。

此宝最是刁钻,非得有完全防备,才能防御得住。

阴素素一向眼高过顶,哪里瞧得起一个无名散修,自然不会全心抵御,只想着一击了结这胆敢对她出言不逊的丑人,哪里会料到接下来的下场。

伴随着“嘭”的一道闷响,正显摆着身段的阴素素顿时颅脑轰鸣。

瞬息眼前一黑,连挣扎也无,痛快昏厥了过去。

观战的众人什么精彩过程都没瞧见,只一眨眼,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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