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秦凡,却在此濒临春季的最后几个冬日,牵着莫妍漫步在杭城中的一座又一座山头。
他答应过,要带妍妍看那漫山铃兰花开!
万般因果之下,错过了两个年头,今年,他又怎么可能放过?
天塌下来,也挡不住他带妍妍赏花!
“妍妍,你看,这铃兰,开得艳吗?”
两人躺在第一次赏花的山头,秦凡侧过脸,满是柔情。
“艳,好看。”
莫妍穿着厚厚的羽绒祅,坐起身子,望着那白茫茫,小巧可爱的铃兰花,面上难掩喜色。
她喜的,不是这绝美的漫山花朵,而是因为秦凡始终把自己放在心上!
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被心爱的男人时刻惦记,挂怀昵?
这一点,秦凡做得完美,堪称天下男人的典范!
“以后的每一年,朕都要带你赏花。”
秦凡随后坐起身,从腰间搂住佳人,轻声说道,“朕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莫妍脸色微红,煞是动人。
‘‘随朕来。”
秦凡神秘一笑,站起身,拉着莫妍的手,一路小跑,跑过了一座山头,站在绝高的地势之上。
他蒙住莫妍的眼睛。
“妍妍,猜猜朕为你准备了什么?”
“猜不到。”
莫妍有些期待,摇了摇头。
“那就睁开眼睛看看。”
语气中有些得意,秦凡轻轻开口,将蒙在她眼睛上的手掌挪开。
只见。
杭城之中。
漫山遍野。
火红一片。
如那烈焰红唇,燃遍京城,又如那冬日骄阳,躁动世间,令人心暖……
“这……”
莫妍呆呆地望着那盛开得极艳的海棠花,满目迷离。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对秦凡说过,“相较起那娇贵易受雨大风吹的铃兰,我较喜欢冬日里仍能绽得极艳
仅仅是随口一提。
未曾想。
秦凡竟为之种下满城海棠!
浪漫的男人,堪称世间最锋利的刀器,能完美划开女人的心扉……
“这是当初朕令刘玉生种的,后来他调去了帝都,没想到也没有忘记朕的吩咐。”
将妍妍搂入怀中,秦凡口中昵喃,“帝都被朕掀翻数次,兵荒马乱,也不知那刘玉生是死是活。”
那刘玉生,身为杭城主官,虽藏污纳垢,收受贿赂,劣迹斑斑,但眼力见却是极得秦凡欣赏,是个颇为老道之人。
再说,这为官之人,有几个一身清白廉洁?
若有,那足可以称为圣人!
因此,对于炎夏国的官员,只要他们不过火,不草菅人命,钱财方面,秦凡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有人胆敢触及炎夏国的根基,致使民不聊生,不论是多大的官,秦凡都不会放过!
“秦凡,你在想什么昵?”
莫妍抬起脑袋望着有些出神的秦凡,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
这才回过神来,秦凡面露歉意,“朕带你去吃碗面如何?”
“好啊,我想吃……孜然牛肉拉面。”
闻言,莫妍欣喜非常,扬起脑袋,半撒娇道。
“好好好。”
嘴角扬起,秦凡便带着莫妍,一路欣赏美景,穿过几座山头,踏步回到杭城之中。
重回故地。
难免激起两人心头些许思绪。
杭城。
是他们的故乡。
这里的水土,养育着他们的亲人,给他们吃穿用度,就好像一位母亲,用尽毕生的心血,呵护关爱孩子
长大
在这里,秦凡和莫妍相识,相依,相恋,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蕴藏着美好的回忆。
不过,此次回来,秦凡感觉杭城好像,变得哪里不一样了?
白日下,道路两旁的路灯歪歪扭扭,百姓人家变得比先前稀疏了不少,本应常见的在路上撒欢奔跑的孩童也没了踪迹。
整座杭城,寂静了几分,好似行将就木的老人,落日西垂。
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杭城,好像变了。”
就连莫妍也微微皱眉,察觉出些许异样。
她不喜欢杭城这幅模样。
“走,先吃面。”
秦凡面色一凝,没再多说,只是拉着莫妍走进路边一间面馆。
面馆。
摆着几张筒单的木桌椅。
冬日时分。
冒着热腾水气的拉面,本应该最吸引食客的目光。
可现在。
面馆内除了老板和老板娘夫妻两人,再无客人光顾。
秦凡和莫妍两人走进面馆,便听见有妇人在轻声蛰泣。
正是面馆的老板娘。
他的身旁,年约莫四十有几的汉子,也即是面馆老板,神色低垂,欲言又止。
待到秦凡两人齐步走进面馆之后,汉子才转身站了起来,强忍心头思绪,挤出些许无比勉强的笑容迎了上来。
“两人,吃些什么?”
老板名叫何安,苏州人士,因跋涉山水,途径杭城,流连此地风土人情,于是在此安身立命。
也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妻子,苏蓉,育有一女,何蓝蓝。
这间面馆,他开了数十载了。
“两碗牛肉拉面,一碗放藤椒,一碗放孜然。”
秦凡笑笑,望向何安,浅浅开口。
“好,请两位稍等。”
何安点点头,神色依旧低垂,显然是心情沉重,不想开口。
他走到后厨,望了一眼仍坐在一旁蛰泣的苏蓉,沉沉开口,
“老婆,现在那欧阳家的小子要二十万才让我们把女儿赎回来,我们更要努力筹钱,决为了女儿,绝不能倒下…”
“东挪西凑借了十二万了,只差八万块钱,我们得振作起来。”
“来打下手,招呼客人。”
闻言,苏蓉很努力地在克制着自己,可是越压抑,那蛰泣声反倒更大了些。
一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她便是心如刀绞,血泪满面。
但她也知道,欧阳家的那些坏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女儿,如果她不振作,那女儿怎么办?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苏蓉站起身,走到烧着开水冒着热气的锅炉面前,熟练地替何安打着下手。
而他们之间的对话,却是完完整整地落在了秦凡和莫妍的耳中。
“欧阳家的那小子,绑了蓝蓝,说蓝蓝非礼他,第一次开口向我们要十万赎金,我们给他了。”“可是给他之后,他又说要十万,我们也给他了。”
“现在他开口要二十万,我们上哪里找钱去啊……”
“且不论蓝蓝一个女孩子怎么会非礼男人,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仗着有权有势就绑架我家蓝蓝啊?“我那苦命的女儿,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何安,我真的不想活了。”
“别担心,会没事的,我何安就是卖血卖肾,也一定要把蓝蓝救出来。”
整件事情,虽说何安和苏蓉两人没有交谈地十分清楚,但是深谙人性丑恶的秦凡又岂会猜不到一个来龙去脉?
这对话,落在莫妍的心里,揪得她难受的紧。
她也已为人母。
身为母亲,女儿生死未卜,莫妍能够切身体会到苏蓉心中的痛。
何蓝蓝被污蔑,甚至被绑架,一而再再而三索要赎金,可……奈何人家势力通天,没有丝毫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