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无需担心,边上院子里就有休息的房间,如果文水郡君喝多了,就去小憩一会儿。”含山公主看着陈秀颜笑着说道,“梅宴尝梅只是开幕,等会儿还有咏梅,年轻小姐都参加,文水郡君可是巾帼书院的,怎么也得让大家见识一下,毕竟等嫁去鞑靼,这关乎的也是褚国的颜面。”
“既然都要咏梅,那文水当然不能错过,毕竟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和这么多大家闺秀一起见识这么好看的梅花,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得先养精蓄锐,那我先带文水郡君去休息一下。”陈秀颜直接扶着骆明心,在丫鬟的引导下去了就近的院子。
有陈秀颜带头,不少人都跟着一起去了,毕竟梅宴的菜已经上完了,暖棚里虽然暖和,但只是吃饭的厅堂,不兼顾休息作用,所以不少贵妇和小姐们都跟着陈秀颜她们一起去了院子里。
望梅阁,暖棚最近的院子,也是等会儿要举办咏梅的地点。
陈秀颜她们是被领着从后门进入的院子,休息的是在后厢房,前院占地广,种了一院子的梅花,当然这些都是去年参加过的人在身边议论说起,陈秀颜听了几耳朵。
陈秀颜、骆明心和长寿郡主被领着进了后厢房的第五间,屋子不大,但也用屏风隔开了内外室,外室有一张炕,炕上垫了厚实的垫子和靠背,炕桌上还准备了几样水果和点心,炕前两侧各摆放了两张椅子和一张几子,茶水就温在几子上的小炉子上。
内室有一张木床,还有两张贵妃榻,屋里都是烧了火墙的,温暖的很,陈秀颜当即就脱了斗篷。
红珠帮着三个主子去放斗篷,沐嬷嬷去倒茶水,仔细看过后才端去给陈秀颜三人喝。
“夫人,奴婢还要去打听一下平原县主嫁人的一些事宜吗?”沐嬷嬷有些迟疑道。
“别去了。”陈秀颜摆了摆手,“含山公主对明心有些针对,今日表现的不要太明显,也不知道什么心理。”
陈秀颜话音一落,隐月突然现身,陈秀颜挑了挑眉,瞬间小声说道,“有人听墙角?”
隐月点了点头。
陈秀颜撇了撇嘴,什么玩意儿,当东道主的还听客人的墙角,这含山公主到底是不是宫里出来的,一些行为还不如农村妇孺呢,也好意思笑话看不起她们,指不定毛病不轻。
含山公主所在的房间是第一间,此时屋内除了含山公主还有申荣氏和平原县主,三人都坐在炕上,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母亲,那文水郡君也不怎么样,乡野出生架子倒是不小,才喝几杯就要去休息了。”平原县主不满哼声道,“您怎么不给加点料,如果出了丑,鞑靼五王子哪里可能还要她。”
“你这直性子就不能改改。”含山公主瞪了自家闺女一眼,眼底带着一丝忧虑,“你这样嫁去南安国我怎么放心。”…
“母亲,我可是褚国县主,是您唯一的女儿,圣上可是我亲舅舅,南安国还不敬着我。”平原县主浑不在意道。
含山公主总觉的自己是把智慧都给了两个儿子,以至于生女儿的时候耗尽了,直率天真的很,明明她也从小好好在教的,如果今日女儿有儿子的一半脑子,也不至于这么担心她出嫁外邦的事。
“你的身份是尊贵,但南安国的皇亲国戚身份也尊贵,人家为什么要敬着你,两国是互通友好关系,又不是附属国。”含山公主说道,“而且你第一个想法就是错的,这是咱们府上举办的梅宴,人家在我们地盘上出事了,屋里是不是我们出的手,这个过错就得承担,所以别脏了自己的手和底盘,你懂不懂。”
平原县主似懂非懂的“哦”了声,这让含山公主深深叹了口气。
“连锦,你小妹更听你的话,趁着还有一年多的功夫,你好好带带她吧,从今天开始含山公主府的中馈就全部交给你。”含山公主看着申荣氏亲切道。
申荣氏有些意外,但随即正了神情,“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尽心操持好府里的事项,但儿媳经验有限,可能需要时常麻烦母亲为儿媳掌眼,到时母亲别烦了儿媳才好。”
“你呀。”含山公主听得心口微热,这话熨帖,心里更高兴自己选的儿媳就是好,“只要你不嫌弃,随时可以找我。”
“多谢母亲。”申荣氏含笑道。
“你听听你大嫂说话的得体,平时行为处事的利落和周到,你这一年跟着你大嫂好好学习怎么当家理财,怎么跟人周旋打交道,你能习得三分之一,为娘这心才算是落了一半。”含山公主摸了摸平原县主的发顶。
“你这性子自家人当然是非常喜欢,但外人不像家里人会迁就、包容你,你得学会见到什么人该说什么话。”含山公主有些心疼道,“也不知道那个南安国三王子为人如何,若是个好的,能包容你的性子,更好,但完事还是得靠自己。”
含山公主有些哽咽道,“你看看娘这一辈子,男人根本靠不住,但娘依旧把咱们整个家打理的好好的,所以如果那个三王子靠不住,你也不要伤心欲绝,你要像娘一样好好成长起来。”
平原县主被说得有些伤感,挪动自己扑到含山公主怀里,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公主。”被人打断,含山公主收敛了情绪,收拾了体面,让人进来了。
“如何?”
“文水郡君酒量浅,现在睡着了,听晋王府世子妃的意思,她们是想像公主打听出嫁外邦该如何准备嫁妆这些,但又怕提起伤了公主的心,似乎是不打算问起了。”下人来回报。
“哼,什么提起伤心,这是看出本公主瞧不上眼她们,不想上赶着被打脸。”含山公主冷笑道,“还算有点眼力,不然本公主可不得再磋磨磋磨,什么玩意儿,也配跟我的平原比。”
隐月偷听完回了陈秀颜三人所在的厢房,把事情一五一十回禀了。
“啧,就知道。”陈秀颜不甚在意道,“我还是问裴雪去打听了解当初宁安公主出嫁时候的情况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