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主人之命而失去人身自由的人,是为奴隶。
奴隶的来源主要有三,其一就是战争掠夺、战败为奴,特别是草原上的部族,发动战争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掠夺对方的人口,同时这也是奴隶的主要来源;其二就是囚犯,许多囚犯及其家眷被官府罚没为奴;其三就是“国人”或贫民,因生活所迫,鬻妻卖子,其妻、子,甚至本人也就成为了奴隶
奴隶的日子当然是无比凄惨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许多奴隶身上还有烙印、刺青等,让你一辈子脱不了奴籍或逃跑。
碑庞尔城之中,奴隶贩子们将许多奴隶拖上了高台之上,像卖牲口般的贩卖,其中有男也有女,有青壮之人,也有小儿,老的几乎没有,老的奴隶或被杀死后丢弃,或死在贩卖的途中。
奴隶们穿着很少的衣服,有的仅有几根布条遮羞,甚至浑身不着一缕,就这么赤裸裸的任由奴隶贩子们或感兴趣的客商摆弄,神情是异常麻木,早已是习以为常了。
“一匹大青马换你三名女奴。”一名胡人摸着胡须对奴隶贩子说道。
“哎哟,大老爷啊,你一匹马想换我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奴?”奴隶贩子摇头不允。
“什么如花似玉啊?浑身都是污垢,如何才能看出来啊?”胡人笑道。
“呵呵,这又何难?”奴隶贩子闻言笑了笑后,吩咐了手下几句。
奴隶贩子的手下便领着清水,向着三名女奴泼去,几桶清水过后,女奴身上被清洗干净,露出了白皙的皮肤,但却被冻得瑟瑟发抖。
“两匹马换四人。”胡人见状满意的说道。
“这些人我都要了。”奴隶贩子正犹豫着欲应允之时,忽然一名女子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材欣长,气质优雅的美貌白袍女子立于人群之中说道。
女子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般的,看着奴隶贩子及一众奴隶。
“哦,姑娘打算出何价钱啊?”奴隶贩子闻言大喜,再不理那名胡人了,走到白袍女子面前弯腰躬身问道。
看来遇到大金主了,一众奴隶贩子心中暗暗欢喜道,女子相貌、气质、打扮均是不凡,那么她的身份也定是不凡,不定是草原贵族家中的女人呢。
这种大金主一般都是不在乎价钱的,因此一众奴隶贩子是暗暗欢喜。
准靳握刀上前,推了一把奴隶贩子,让他距离凛月远了一些后说道:“将人都领过来吧,难道我家主人还会少你的?”
准靳虽年过四旬,但身材是更加魁梧,气势依然逼人,从而使得奴隶贩子惊惧的看了准靳一眼后,喏喏连声。
“何人允许你买下这些奴隶了?”
正在此时,一名健硕的中年汉子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之下,分开人群,走到凛月面前后,鼓着如鱼泡般的双眼,看着凛月问道。
“吐斤者勒城主,你这是何意啊?”凛月秀美微蹙,尚未回答,奴隶贩子苦着脸问道。
来人为碑庞尔城的城主,赤勒族部族首领吐斤者勒。
“哼,何意?这些人本城主都要了。”吐斤者勒冷哼道。
“哎,吐斤者勒城主,小的已经孝敬你不少人,你为何还要啊?这些人是这位姑娘先要的啊。”奴隶贩子继续苦着脸说道。
要在这碑庞尔城做买卖,吐斤者勒当然要抽头的,且数名不小,奴隶贩子已经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吐斤者勒不少奴隶了,人数约百余人,就在一旁的铁笼里关着呢,可吐斤者勒居然还如此的贪得无厌?
“本城主最近手头缺人,多多益善啊,这位姑娘想要买人,也不是不可商量,不过需经本城主同意,姑娘就请屋中商议如何?”吐斤者勒说了一句后,不再搭理奴隶贩子,转头看着凛月笑道。
吐斤者勒醉翁之意,是溢于言表。
凛月如此美丽,在草原上可谓是极为罕见,吐斤者勒见到后,便起了觊觎之心,因此故意刁难凛月,欲将她占为己有。
至于些许奴隶,吐斤者勒根本是不在乎的,家中奴仆成群,手中还有一支奴隶大军,人数万人,号“苦罹军”。
苦罹军是吐斤者勒或抢或买下的幼儿或少年,一般在十岁以下,自幼残酷训练他们,训练他们搏杀之技,训练他们战阵厮杀等等,他们长大之后,便成为了一个个杀人机器,其只听命于吐斤者勒一人。
骁勇善战的万余苦罹军也就成为了吐斤者勒,在草原上的立身之本,草原上的其他部族也不敢轻易招惹吐斤者勒。
“沧浪!”刀刃与刀鞘相撞之声不断响起,吐斤者勒辱主,使得准靳等四五名护卫一齐半刀出鞘,冷冷的看着吐斤者勒。
“你们是何人?”准靳等人的威势将吐斤者勒吓退了数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副跋扈的模样,指着凛月大声喝问道。
在自己的地盘上,吐斤者勒还未怕过任何人呢。
“我家主人是多勇健大单于的胭脂,你想干什么?”凛月的一名侍女替凛月答道。
“啊?多勇健?原来是他的女人?”吐斤者勒闻言冷哼道:“哼,但到了这碑庞尔城,一切还听本城主的。”
多勇健手下有十万控弦之士,确实是草原上的霸主,但多勇健想要吞并吐斤者勒及其势力,也是不容易的,吐斤者勒倚靠坚固的碑庞尔城,便可与多勇健一决高下,双方厮杀起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的。
不过知道了凛月的身份,吐斤者勒也暂时收起了对凛月的觊觎之心,想要将凛月据为己有,最起码先要杀死多勇健,然后吞并他的兵马、牧场、土地等。
这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吐斤者勒心中的算盘打得是噼啪乱响。
“人我不要了,凛月只求吐斤者勒城主一件事情。”凛月终于开口说道,声音如百灵鸟般的清脆动听。
“你叫凛月?何事啊?说来听听罢。”凛月说得客气,使得吐斤者勒满意的点头道。
“嗯,凛月只想让他们过得舒服一些,不知吐斤者勒城主意下如何?”凛月指着一众奴隶问道。
“过得舒服一些?何意啊?”吐斤者勒诧异的问道。
一众奴隶皆挤在椭圆形铁笼之中,只能通过正面的铁栅栏换气,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铁笼之中的空气极为浑浊,味道也极为难闻,情状是极为凄惨,不禁令人生出了怜悯之心,当然心如铁石者除外。
凛月不答,命准靳等买了一些食物、清水过来,随后带人走到椭圆形铁笼之前,让看守打开了铁笼,将奴隶们都放了出来。
吐斤者勒城主见此情形并未阻拦。
她要用自己的钱,喂食一众奴隶,自己又何必阻拦?吐斤者勒心中暗暗好笑道,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心软,此为天性。
天下奴隶何止千万,她喂食又能喂得了几人?
凛月命手下将食物、清水分发给了放出铁笼的奴隶,并软语温言的抚慰。
“奇莫尼娘娘!”
“大慈大悲的奇莫尼娘娘!”
奴隶为低贱之人,在许多人眼中,是猪狗不如,可如仙女般的凛月却如此待他们,不禁令一众奴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如拜雪山上的女神奇莫尼一般,纷纷跪拜凛月。
同时凛月为奇莫尼女神化身的传说,也开始在草原上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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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他...怎样了?”大帐之中,多勇健紧锁眉头问向一名萨满巫师道。
多勇健的阏氏,也就是妻妾成群,妻妾们也生了不少后嗣,可儿子却只有一个,就是十六岁的王子弁。
王子弁自幼体弱多病,病殃殃的,长到十六岁,身材却如一名八九岁的孩童一般,身体极为羸弱,最近一场大病,又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因此多勇健是忧心仲仲的。
诺大的家业也许无人继承,换做任何人都会忧心仲仲。
“大单于...”身上挂着各种骨头,穿着一件奇形怪状衣物的萨满巫师闻言答道:“王子体有哈尼,压制住了他的斡仁。”
哈尼相当于恶灵,斡仁即生命之魂。
“哈尼?”多勇健闻言皱眉道:“那么就请你替王子送魂了。”
送魂即驱魔。
“大单于,送魂需有一名女子与王子敦伦。”萨满巫师又说道。
萨满巫师的意思与汉人的冲喜之俗大体相同。
“这有何难?”多勇健闻言眉头舒展,对萨满巫师说道:“部族中的女子任你挑选,选中哪个,送到王子帐中便是。”
“大单于,此名女子需为大单于身边的女子,以血脉压之,方能送走哈尼。”萨满巫师又对多勇健说道。
“呵呵,我说过了,部族中的女子任你挑选,本单于的女人同样如此,选中哪个,送给王子便是。”多勇健闻言大笑道。
北方游牧部族大都有收继婚之俗,因此多勇健赏几个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的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有血缘关系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