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呼!荷呼!荷呼!”
“杀!杀!杀!”
周富贵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左手提缰,右手挥舞重剑,将一名骑在马上的蛮兵一劈两半,蛮兵双腿还紧紧的夹着马腹,上半身却被周富贵劈下马去,掉落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灰黑的土地,内脏、碎肉乱飞,稀里哗啦的落满了一地。
周富贵借着战马疾驰的力道,挥剑刺向一名蛮兵,蛮兵来不及闪避,被重剑刺穿,剑尖自胸口入,背后出,两匹战马交错之极,人却被挂在了重剑之上。
蛮兵一时不死,却只能在重剑之上挣扎。
周富贵用力将蛮兵甩在了雪地之上,挥舞着重剑向着冲过来的两名蛮兵迎了上去。
两名蛮兵一左一右的向着周富贵杀来,一名蛮兵挥舞着沉重的马刀向着周富贵劈向,一名蛮兵紧随其后,挥矛直刺周富贵。
周富贵举剑招架,剑刀交加,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刀刃与剑刃摩擦,发出阵阵“滋滋”之声,冒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周富贵趁刀、剑分开之际,快速挥出一剑,斜下将蛮兵双臂切断,蛮兵痛得大叫一声,跌下马背。
此时挥矛猛刺的蛮兵杀到,周富贵连忙闪避。
手中的矛尖,直接从周富贵肋下穿过,矛尖刺破了周富贵的衣甲。
两马交错而过之时,周富贵舒展猿臂,竟将这名蛮兵提到了自己鞍前,周富贵顺势一剑,便割断了对方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的涌了出来。
周富贵推开蛮兵的尸体,“咚!”的一声蛮兵落马倒地,可还没等周富贵缓一口气时,其他四五十个骑在马背上的蛮兵已经提起大刀冲来。
蛮兵们怒目圆睁,面目狰狞,誓要将这名燕军勇将斩于马下。
“杀!杀!杀!”
正在,身后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声、马蹄声与高声呐喊声,许满仓、薛文台、索达成等百余骑兵已拍马赶到,五骑成阵,个个悍勇无比,杀入敌阵当中中,瞬间便将二十余名蛮兵劈于马下。蛮兵们顿时大惧,一骇然失色纷,纷落荒犹豫不前,均是有了退意。
冰骨营的勇士经过八个月地狱般的残酷苦训,此时早已身心皆成,勇猛无比,百余名勇士冲入近五百名凶悍蛮兵当中,手起刀落,霎那间便劈倒了一大片。
平日里蛮勇无比的蛮兵,此时面对着这种杀神一般,悍勇无畏且身手矫健,凶猛狠辣的队伍顿时就乱了阵脚。只是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冰骨营的勇士便冲进人群当中大肆屠戮起。
其中以周富贵进步最快,不但搏杀之技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且心坚如铁,杀敌是毫不手软。
而冰骨营的最后一课就是实战,以三百骑对阵蛮兵五百余游骑,居然未死一人,仅伤了二十余人。
不过这五百余骑蛮人游骑也只是普通蛮人,并非精锐。
而实战却是最好的锻炼。
远处观战的冰骨营营主图提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不过心中还是稍稍有些赞许。..................
“周裨将,随我来,都督要见你。”图提斯对周富贵说道。
“图提斯中郎将,在下只是一名侍卫,并非什么裨将。”周富贵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富贵、许满仓、薛文台、索达成出了冰骨营之后,就算是毕业了,训练结束,剩下的二百余名冰骨营勇士被分配到边军各营,根据个人的成绩和表现,拔擢为各营旗将、队将等,而不知怎么回事,周富贵出了冰骨营之后,却仍是一名侍卫...
图提斯闻言看了周富贵一眼,似乎不像是满腹怨言的模样。
其实周富贵心中早就开骂了,呼衍晟大都督、图提斯等人及其十八代祖宗都遭了殃...
周富贵自认为在冰骨营的表现,不算最好的,但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原本以为,终于可以领兵了,不说一营人马,最起码可以领一旗吧?可结果...周富贵心中早就异常愤懑而又疑惑不解。
好歹自己曾为一营之主吧?周富贵心中郁闷的想到。
不过八个月如地狱般的训练,早已令周富贵更加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军令如山。
再有怨言,也必须憋在心里。
“大都督,你与周裨将有仇?”
“呵呵,中官说笑了,老夫与那毛头小子又有何仇恨?”
“既然无冤无仇,你又何故如此啊?你居然将他...”
“老夫将他怎样了?”
“周富贵,朝廷钦命裨将军,冰骨营之中又是丑类拔萃的,他南征之时,还领过一营数千兵马,你却...?”
“却怎样?未拔擢于他,仍为侍卫吗?侯中官,老夫今日就实话告诉你吧,他为侍卫,老夫以为也是不妥的。身为老夫的侍卫,入冰骨营苦训,他却于外养了两名美貌女奴,居然敢金屋藏娇?还豢养宠物,这叫什么?这是玩物丧志,这是违反军纪,老夫就是斩了他,悬首于城门,也无不可,做侍卫?能够继续做侍卫算是便宜他了。”
“你...哼!”
图提斯与周富贵走到边关大帅呼衍晟居所门前,屋内便传出呼衍晟与侯洛齐激烈的争吵声,随后侯洛齐摔门而出,正遇到了周富贵。
侯洛齐一句话为说,只是对周富贵使了个抱歉的眼神。
两名美女西域女子可是侯洛齐赠送的,可此时却成了周富贵的罪名,侯洛齐的盘算也就因呼衍晟的反对而落空了。
周富贵点头示意,表示感谢,并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让他进来吧!”半响之后,呼衍晟说道。
图提斯闻言打开了门,示意周富贵进屋之后,便关上了门。
“小人周富贵拜见大都督!”周富贵进屋后,便不吭不卑的施了一礼后,按刀立在了屋内。
“都听到了?”呼衍晟斜倚在软垫之上,看着周富贵问道。
周富贵点了点头。
“可有怨言?”呼衍晟又问道。
“不敢!”周富贵淡淡的答道。
“不敢就站在那里吧。”呼衍晟吩咐了一句,就拿起一本书籍看了起来。
于是周富贵是满腹怨言,欲一吐为快,却被呼衍晟一句后给憋了回去,只能站在屋内生闷气。
“察己则可以知人,察今则可以知古。”良久良久之后,呼衍晟拿着书本喃喃自语道:“汉人的书,果然精妙,有些意思。”
你一个匈奴人,装什么大头蒜啊?好像你能博览群书似的...你汉字认得完吗?周富贵心中暗暗不屑道。
“你想说什么?”呼衍晟随后抬头看见周富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问道。
“大都督言汉书精妙...”周富贵憋了很久了,此时终于开口了,于是说道:“大都督想听汉书之典故吗?”
“哦?你有何典故?不妨说来听听。”呼衍晟闻言微笑着说道。
“胯下之辱!”周富贵说道。
“嗯,说吧。”呼衍晟点头道。
“韩信,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为大汉之名将...”周富贵说道:“韩信将兵,无敌天下,功不世出,略不再见。可韩信于淮阴县之时,淮阴县有个泼皮屠,侮辱韩信道‘你虽然长的高大,喜欢佩带刀剑,其实是个胆小鬼。’又当众侮辱他道‘你要不怕死,就拿剑刺我,如果怕死,就从我胯下爬过去’于是韩信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低下身去,趴在地上,从他的胯下爬了过去。满街的人均笑话韩信,认为他胆小如鼠,其实是韩信是胸怀大志,忍辱负重而已。”
“嗯,胯下之辱,胸怀大志,忍辱负重,你接着说。”呼衍晟点头道。
“韩信随后投奔西楚霸王项羽,却得不到重用,仅为项羽麾下一名执戟郎中,也就是侍卫。”周富贵接着说道。
“韩信成名之前,是为名不见传的小人物,能为执戟郎中,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呼衍晟说道。
呼衍晟暗暗感到好笑,他不是在说自己吗?
“是,大都督说的是...”周富贵悻悻的点头道:“可这个执戟郎中,却数次为项羽出谋划策,且皆为良策,如迅速抢占咸阳,安抚二十万秦军降卒等等,可项羽却置若罔闻,于是韩信一怒之下,便投奔汉之刘邦,终成大业,终成一代名将。”
“哈哈...”呼衍晟闻言不禁大笑道:“可他的结局呢?说啊,为何不继续说了?”
“结...局...是被汉帝刘邦杀了...陈县被擒,身败族灭,被刘邦夷灭三族...真乃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周富贵结结巴巴的答道。
“哈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呼衍晟闻言又是大笑道:“依老夫看来,此乃韩信咎由自取,自寻死路!周侍卫,我来问你,汉之谋臣、良将,萧何、张良、陈平、周勃、樊哙、曹参等为何不死?得以善终,你以为韩信很高明吗?老夫却以为韩信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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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贵闻言顿时呆住了,呆呆的看着呼衍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