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他!”
恶灵并没有在意我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咬牙切齿的吼道。
估摸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骂做是“狗”,这家伙气的都快从我的头顶上蹦出来了,一丝丝暴戾的气息不断的在我的丹田里鼓荡着。
“喂,你给我消停点儿!”
我赶紧在心里警告了恶灵一句,可能是他也感觉到了我身体里的气息变化,赶紧闭上了嘴,生怕那股神秘的力量突然爆发失控。
我慢慢的调整了一下呼吸,直到感觉丹田里的那股暴戾的气息消失不见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头顶的计时器已经跳出了“15:05”的字样,余独腿似乎是也有了异样的预感,刚才还呆站着不动的身影一下子就飞速的来回跑动了起来。
我慢慢挪动着身子,把眼睛贴在喷绘布的破孔上朝对面看去。
“哟,一条腿不怎么方便还能跑的这么快,只怕是老赵都得甘拜下风。嘿嘿,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跑的过……你自己的袖箭。”
我阴笑了一声,慢慢的捻动着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一缕淡淡的气息涌上了我的指尖。
“咔咔……咔!”
正在半空中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四下乱转的袖箭突然重新找到了追踪的目标,一下子就停止了旋转,箭头正正的指向了我的方向。
“去吧,皮卡丘!”
我指尖朝着破孔里一弹,那缕气息“嗖”的一声朝着泳池对面就疾飞而去。
与此同时,我迅速的重新收敛起了身体里的阴阳气息。
“唰!”
一道蓝光紧追着那缕气息从喷绘布上的破孔里疾穿而过,就在此时,对面的破孔里出现了余独腿那玩命奔逃的灰黄色的身影。
身影一晃而过,紧接着,我弹出的那一缕气息和紧随在身后的蓝光一起穿过了对面的破孔,迅速的转了个方向,朝着余独腿的背影就……
紧追了过去。
“呃……哎?这这……啥子情况哟?你爪子来追老子喽!起开,你起开……哎呀!”
泳池对面一下子就传来了余独腿惊慌失措的叫嚷声,紧接着“哐哐”几声,已经有几个x展架被惊慌逃窜的余独腿撞倒了。
我把眼睛凑在破孔上看着对面的情形,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发笑。
“嗯,不错。贴身跗骨如魅影,没想到把如影随形的功法用在了那缕气息上,效果还真不赖。嘿嘿,估计蔡心心也没想到,打败老余的不是我,而是他鄂西鹰爪门。”
余独腿一边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一边上蹿下跳的躲避着自己发出的袖箭。
但那缕气息和蓝色的袖箭就像是一贴新鲜出炉的狗皮膏药一样,不依不饶的非要往余独腿身上粘。
无论余独腿怎么隐匿或者改变自己身上的阴阳气息,袖箭却一直都被我弹出的那缕气息引导着曲里拐弯的到处紧追着余独腿,死活也不肯停下。
看台上已经沸腾了起来,大家也顾不上是否会出声影响场地里的比斗了,个个都站起身来兴奋的大喊大叫。
有指挥着余独腿想要摆脱袖箭的追踪的,有大声喊着时间提醒余独腿再顶个一刻钟比斗就结束了的,还有单纯的就是扯着嗓子尖叫,快乐不需要理由的。
我兴致勃勃的看着泳池对面的闹剧,几分钟之后,所有的x展架几乎都被慌不择路的余独腿撞倒了,视线一片开阔。
余独腿嘶嚎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脚步也渐渐的缓慢了下来。
“噗!”
一声闷响,余独腿猛然停下了脚步,表情定格了在他的脸上。
游泳馆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活像是一部正在上演精彩戏码的电影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呃……先人板板儿,自己养嘞狗倒咬了自己嘞屁股墩墩儿,安逸喽……”
余独腿张了张嘴,捂着屁股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我笑着掂了掂手里的黄铜片,手指轻轻一弹。
一道红色的光芒穿过我面前的喷绘布上的破孔,慢慢悠悠的朝着他飞了过去。
“啪!”
黄铜片不紧不慢的落在了余独腿的屁股上,腾起了一片淡红色的烟雾。
我长吐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计时器。
09:30。
“本场比试结束!比试结果,风水十七雄雄主陶多余……获胜!”
也不知道梁多多是不是被刚才的热烈气氛所感染,她挥舞着胳膊兴奋的大声喊出了比斗的结果,看台上的人群一边大声哄笑着,一边乱哄哄的跑到余独腿身边去查看他的伤势。
“哈,赢了……哈哈!”
恶灵激动的叫嚷了几声,他粗重的喘气声几乎和我连成了一片。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绕过了游泳池走到余独腿身边。
此时我感觉整个儿人都轻飘飘的,大汗像瀑布一样的顺着脸颊往下滴答,眼前的脸都模糊的成了两三个虚影了。
“雄主,你没事儿吧?”
梁多多的声音飘飘悠悠的在我耳朵里响起,我勉强摇了摇头,扒拉开正在嘻嘻哈哈大笑不止的人群。
等我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我笑的一下子两条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了余独腿身边。
他还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趴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屁股,嘴里还在不停的哼唧着。
一拃长短的袖箭此时就只剩了半截露在他的手外边,正正的插在他的屁墩儿上。
余独腿每哼唧一声,袖箭就紧跟着轻轻的颤抖两下,活像是一截短短的兔子尾巴橛儿。
我笑的肚子都抽筋了,半天才强忍着笑意,对大家挥了挥手。
“男士围成一圈遮着点儿,女士们自觉点儿回避一下,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噗!哈哈哈哈……”
幸好在比斗之前,梁多多和魏三省就把袖箭的箭头给锉钝了,余独腿的伤势并不严重。
他哼哼唧唧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塞给我,我打开看了一下,是半瓶黄色的药粉,气味辛辣刺鼻,符合传统的金疮药的特征。
刀剑无眼,凡是武学之家,大多都有自己门派独特配方的伤药。
我笑的身上都没有力气了,指挥着灰三儿帮余独腿拔掉了袖箭,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撒上金疮药粉包扎起来。
几个人把余独腿抬到看台上,他哼哼唧唧的趴在座椅上抬起眼睛看着我。
“掌门,你把我老汉儿嘞骨灰给我就好咯,信物你自己拿到起,我……我是起不来给你行礼喽。”
我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包骨灰来塞在余独腿怀里,又朝身边的众人展示了一下那块陨铁令牌。
好死不死,那块令牌的模样……
也是一支袖箭。
梁多多颤抖着肩膀,脸色憋的像个茄子似的,几秒钟之后……
“噗!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快,那谁,老宋啊,三儿,你俩把老余送医院去……哈哈哈!!!”
身边的狂笑声一直都没停止过,但在我的耳朵里却越来越模糊。
我靠在座椅上,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脑袋一歪,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