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在冰川之上种树?”
“闲得无聊。”
“……”
马车内的二人一摇一晃, 方才的回答让玉熙烟彻底没了话,这人就是欠揍。
离朝熠挪了挪翘臀贴近他,轻言哄道:“我见你那日在万花楼藏了我赠的花糕舍不得食用,便想为你做出世间独有的来可便于收藏, 是为讨你欢心。”
一句话说的玉熙烟红了脸, 挪开了距离羞于与他相依,离朝熠偏偏勾住他的腰往怀里带:“与我而言, 只要你喜欢, 要我的心拿来做馅, 我也愿意。”
真是油嘴滑舌, 可到底不忍心他说这种话,玉熙烟止道:“不许胡说。”
“好, 我不胡说, ”离朝熠干脆双手圈住他的腰,在他耳际情深刨白,“此次仙林大会归来,你我结为道侣可好?”
结……结为道侣?
玉熙烟赧得攥着坐榻,心房砰砰直跳。
怕太过莽撞吓跑了不经世事的小郎君, 离朝熠遂而退求其次:“我若摘得了离火珠,可求你一吻?”
这言辞一句更胜一句荒唐, 与流氓有何异, 玉熙烟被他逼迫得手足无措,只得嗔言:“不…不正经。”
他的病初愈, 便迎上了仙林大会,玉熙烟本不愿携他同往,然经不住他七哄八哄,便只好依了他。
此次仙林大会的魁宝名为离火珠, 是一可凭空生火的法宝,此珠生于南域焦荒之地,为天然陨珠,千百年来难得一枚,若是火系修炼者得此珠则可大增修为,而水系修炼者亦可用此珠调和体内寒气,是为一不可多得的宝物,故而仙林百家汇聚于一处划规夺宝,是为第一届仙林大会。
因那时魔族与其它众派还未有明面上的冲突,故而大会也并未明令禁止不许魔族参加,因此魔族一众风风火火也参与了此次夺宝,但仙林有约,众世家夺宝之时不可伤他人性命,否则当以命偿命,百家皆可讨责。
一场旷前的夺宝之赛就此拉开帷幕,只是谁也没能想到最终得此魁宝的二人,竟仅是水云山的两位年轻少年郎。
还未出猎场,便遇到了一群来者不善的人,自知力将耗尽,寡不敌众,玉熙烟率先将离朝
熠护在身后,全神戒备。
为首的中年男子倒并未急于动武,只是嗤笑出声:“我的侄儿真是好手段,骗得水云山最优秀的弟子为你倾倒,自己都伤成这样却还要护着你。”
这不明不白的话听得玉熙烟不明所以,身后的人更是即刻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好,我就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说罢,一道铁锁抽下,离朝熠扯过玉熙烟的胳膊将他护在怀里,身上的离火珠随之掉落在地。
那人收了绞链,捡起滚至脚下的离火珠,语带哂意:“我魔族圣火有此离火珠将长盛不衰,你得此功劳,想必你父君定会重重赏你,你说是不是,我的少君主。”
玉熙烟脑海刹那一空,不可置信地看向离朝熠:“你——”
“这仙界百家迟早归我们魔族一统天下,”那男子继而强调,“少君主若当真心疼此人,抓回去当个禁脔也不错。”
离朝熠不是个目无尊长之人,然此刻实在怒由心生:“滚。”
目的既已达成,那男子全然不在意他的态度,带领着一众手下洋洋洒洒地离去。
见他们走去,离朝熠才急忙要去为怀里的人检查伤口,玉熙烟何等聪慧,怎会不知他心虚,恼得一把将他推开:“松手!”
离朝熠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此次,我听你解释,”玉熙烟努力使自己镇定,“你说,你到底是谁?”
离朝熠哽了半晌,最终只道:“对不起。”
对不起?
玉熙烟退却半步,仿佛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已泯灭,他却依旧要向他求证:“你先前所言,皆是谎言?”
离朝熠低声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然而此刻的解释却是这般苍白无力。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骗了,什么所谓的结为道侣,什么所谓的终身为伴,通通都是骗人的,他一步步骗取自己的信任靠近他,原是有备而来。
玉熙烟失望至极,当机立断:“从今往后,你我缘尽于此,再不相见。”言毕便已转身。
“玉郎,”背后撞来一堵墙,离朝熠圈住他,言辞焦急,“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嘴角泛起苦涩的笑,玉熙烟自嘲道,“你何时才能向我坦白一次?”
“我没想骗你,”离朝熠哽道,“我是怕你嫌隙我的身份,怕你会躲着我不肯见我,更怕你将我视为仇敌,我……”
他紧了紧双臂,低哑沉声:“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我是真心诚意地想和你在一起,你信我好吗?”
魔族的人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可若他当真有心,或许祸不及苍生,当下已别无选择,玉熙烟拉开他的双臂,终只留下一句话:“若有一日,你伤及无辜,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书中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恒涣二人重回现实,离涣收回被金以恒捉住的手,心情沉重:“玉哥哥既会亲手杀了哥哥,必定是哥哥违背了承诺,可我不信他会如此。”
她望向金以恒:“叔叔可是知道些什么?”
金以恒轻叹一口气,并不掩饰:“我并不知晓你哥哥到底做了什么,可当年你玉哥哥实则不得已而为之。”
提及当年的事,他也颇为感慨,续书中之事继而道:“当年猎场之事,除了师弟之外,我们并不知晓,只是回途之中少了你哥哥随从,水云山一众师兄弟不免讶异,可师弟却只字未提,我们也只当他是回了家门很快便会回来,可不曾想,我们收到一封密函,便是关于你哥哥为魔族身份的密事,随后仙林百家回途之时便接二连三遭魔族围困。”
言及此,他又叹一口气:“那时你玉哥哥来问我,是不是因为他未曾信他,亦或付出的太少,故而让你哥哥因爱生恨。
我与他说,感情的事向来不分彼此,你多我少,有的只是心中的执念,他既心悦与你便不会在乎你给予的多或少,你若当真有意于他,当信他所作所为。
可当时我并不知师门知晓此事已给出了他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哥哥,继承掌门之位,二是剔去仙籍,废去修为,永不得踏入仙门。
亦或是我的话给了他违逆师门的勇气,他便选择了第二条,那时我与师妹跪在门前一日一夜,也未能动摇师父将他逐出师门的心,直到在此之
前我们收到了被围困的仙林百家惨遭屠杀的消息……”
金以恒顿了顿,才结束话语:“那时他才知道若是不杀了你哥哥讨伐离焰宫,局面已无法挽回。”
离涣默了很久,才复又问话:“可为何那日我会在狩猎场见到哥哥?”
金以恒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事我也无法知晓。”
噬魂咒一事乃为水云山历代嫡系弟子方可知晓的密事,当下还是不便告知她太多,免得伤了她。
锁骨上传来一阵阵齿尖刺破肌肤的痛,玉熙烟一手攥着薄被,一手抵着某只蠢货的额头,恨不得一脚将他踢下去才好,将他扔出卧房,他竟攀窗而入,真是肥了胆。
既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故而他不得不提醒他:“为师不是草,别啃了。”
啃草…不是,啃骨头的蛾子抬起脑袋,却只见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一脸冷漠,伸手捏了捏他微微透粉的脸,尊贵的蛾帝命令:“给本帝笑一笑。”
长指探入他的发间,玉熙烟一把攥住他的后颈:“再说一遍?!”
蛾子帝王扑眨了两下眼睫,怂了胆:“那本帝给你笑一个。”说罢便龇牙咧嘴地傻笑。
纵是失了神志,却也晓得害怕,倒也傻得可爱,玉熙烟失笑,松了五指,温声道:“好了,下去,为师乏了。”
可蛾子哪里肯,低眸瞧见眼下雪色的肌肤上皆是他啃咬留下的血痕,蛾子帝王心疼起了他的小宠妃,复又扑下去,舔舐他的伤口。
伤口沾着唾液,一阵一阵腌渍着疼,玉熙烟蹙了蹙眉,正想将他揪开,这只蠢蛾子“呲溜”一声竟舔了一口自己的脸,揪紧他的手指松开,他软了心,索性不去阻止这只蠢蛾子肆意妄为,待他清醒时,恐怕便没了这胆,只会一味地去躲避他。
下颌抵着他的呆脑瓜子,鼻尖嗅着他发丝熟悉的味道,疼痛伴着酸涩一丝丝掠过心房,玉熙烟一手环上他的背,一手扣住他的脖颈,将他紧紧拥在怀里,也任自己肆意妄为一次。
腰际骤然被勒紧,蛾子一惊,忽地抬头,却见他的小宠妃阖着双眸,眼睫中似乎还有泪珠,唔,心疼疼。
最近过于乏累,玉熙
烟本想就此也可将就睡去,可方阖上双眼不久,便有一只湿乎乎的软舌在他眼角不停地舔舐……
深吸一口气,他睁眼,耐着性子提醒道:“乖,你是蛾子,不是狗。”
蛾子狗盯着他,忽像幼童讨糖吃一般,一脸天真无害:“我想——进去。”
“………………”
让他掀了大半身的衣物,又让他啃了一身的伤痕,竟还不满足,还要……
玉熙烟轻缓一口气,遂问他:“我若不许呢?”
蛾子听此一问,嘴巴撅得老高,显然是不开心了。
玉熙烟撩了撩他耳侧垂下的须发,疲倦的话语中尽显宠溺:“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何全身都在发烫?”
小蛾子鼓着腮帮倔强道:“心里不舒服。”
玉熙烟曲唇而笑:“为何?”
不听话的小宠妃三番五次抗拒自己的亲近,此番却变了态度,蛾子帝王颇为顺心,也不吝说些讨好他的话,扬着下颌睨他:“本帝想你想的。”
心尖一颤,玉熙烟含泪失笑,这般倔强的语气与那孩童何异,却莫名地叫人欢喜,五百年前便是如此油嘴滑舌,五百年后却依旧不改本性。
他伸手轻抚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温声关切:“你可是憋得难受?”
蛾子不答是,却也不否认,可眼中隐忍的欲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是没了智力,却也还知克制,当真是个傻子,傻得令人心疼。
玉熙烟一手探上他的腰际去解他的腰封,一手勾着他的脖颈往下压,额间相抵,他几近用了所有的深情与爱恋,在他唇边轻言:“为师当你的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内容自动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