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白钟带着宋晓菡去往宋根儿拜入的门派。
白钟接下来一路都没有遇到阻碍,在山门外,他禀明他是来寻人的,便直接放他进了山门。
在这小小的门派里寻个人还是很简单的,白钟放出神觉,顷刻间笼罩整个山门内部。
“找到了!”白钟轻轻一笑,拉住宋晓菡的手,瞬息之间来到一个房间内。
房间里,摆放着三张木床,在中间那张木床上侧身躺着个人,正在呼呼大睡。
此时,接近正午。
白钟悄悄走进那人身边,一脚踹在那青年的屁股后面。
“疼啊!”
青年立刻蹦了起来,捂着屁股,面部精彩。
“那个龟孙!敢趁根爷我睡觉的时候偷袭我!”此刻,宋根儿是背对着白钟两人的,屁股疼的还没缓过来。
待宋根儿转过身,脸上更加精彩,瞳孔都在这一刻放大一倍!
“我去,嫂子来了!”
宋根儿开口第一句就是,屁股上的痛感顿时烟消云散。
宋晓菡脸上微红,嘴角微微露出一些笑意,着难发现,但是逃不过白钟和宋根儿的眼睛。
“滚你妈蛋!”白钟又是一脚,让宋根儿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屁股再次开花,人跳跃的老高。
“白大哥…”宋根儿一脸苦相,本以为修炼略有成就,就能和白钟掰掰手腕,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够看啊!连白钟一脚都躲不开!这些年白修炼了。
“你所谓的努力修炼呢?别人都在努力修炼,你在这睡觉?”白钟厉声道。
“我…我我。”
“你什么,这么多年了,才到灵动圆满?”白钟大为不满,当初他可是给这小子留下过一些东西,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着劲,还才灵动期。
“什么啊!现在我已经离突破融合期不远了!怎么就才到灵动圆满!”宋根儿不服道。
“理直气壮?你看看她,一介女流,都已经灵动中期了,你还没突破融合期。”白钟指的自然是宋晓菡。
“我修为比嫂子高啊!?”宋根儿不明所以。
白钟一脚踹过去,“高?你也好意思比?”
“我我…我…”宋根儿微缩着,真怕白钟再赏一脚给他。
宋晓菡在旁边心里微微激动,白钟并没有否认宋根儿嘴上叫她的嫂子。
“嫂子,白大哥他欺负我!”宋根儿干脆躲到宋晓菡身后去,觉得宋晓菡一定能镇住白钟。
宋晓菡微微一笑,看了宋根儿一眼,然后两只手搭在他肩上,一把将其推出。
让宋根儿措手不及,没一个跟头栽了。
白钟再给了宋根儿一脚也就停手了。
“白大哥,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宋根儿奇怪道。
“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此后跟着我走,或者继续留在这里修炼,你选择哪个?”
“我选择白大哥你走!”宋根儿立马大喊,又小声道,“这里无聊死了,没日没夜修炼,每个月还只能出去一次,而且必须在半天之内回来,我都好久没回去渔村了,也不知道爹他怎么样了…”
“那准备一下,我们离开。”白钟道。
宋根儿从床底摸出一个鼓鼓的麻袋,然后扛在肩上,笑着道:“白大哥,可以走了!”
白钟楞诧,道:“你这…”
“唉,我每时每刻都想回渔村看看啊,可是自从进入山门之后就回去过一次,那还是三年前,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宋根儿说着,看了看肩上的麻袋,道,“这些啊,就是一些我有时间下山历练,在镇上买的一些东西,还有几瓶老酒是从一些山寇手中夺来的,就一直留着,早就装好了,就等着回渔村,把那些稀奇玩意带给村名们涨涨眼见,酒呢就给我爹,到时候我爹他肯定会叫来一群老友啊,在他们面前显显面子。”
说到这儿,宋根儿眼眶红了。
“走吧!”白钟也没多说什么。
三人离开山门前,一起去了趟门主那,宋根儿拜会之后,说明来意,起先门主不同意宋根儿这样一根好苗子离开门派,但是在白钟爆露出一丝修为后,赶忙支呼三人离开。
这个门主也并非当年宋根儿刚进门派时的那个门主了,早就换过一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白钟爆露修为。
回渔村这一路,宋根儿则开始向白钟问东问西。
比如,白大哥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有元婴期的修为!
然后求着白钟给他讲讲西海地域之外的趣事。
白钟倒是懒得鸟他,比起当年他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啊!还是那么多话!
三人都是修士,半日不到,就来到渔村。
渔村还是老模样,没有多大变化,熟悉的房屋和熟悉的地方,顿时让宋根儿热泪盈眶。
三人临近渔村,白钟看了一眼当初所布下的阵法,如今已经残破不堪了,可想这些年,还是有海匪来过。
若不是因为白钟布置的阵法,恐怕渔村已经不复存在了。
三人进了渔村,宋根儿快步跑在前面,拎着那个沉甸甸的麻袋,往家的方向跑去。
白钟两人跟在宋根儿身后不远,三人终于来到宋根儿家外。
白钟看了一眼后,略微皱眉,没有走进去。
看着突然停住的白钟,宋晓菡不明其意,打趣道:“怎么停住了?难不成这里有你欠下的情债?”
“好像吧…”
“什么好像!?你真的在这里欠下过情债!?”宋晓菡眼急了。
“骗你的。”白钟淡淡道。
宋晓菡微嗔,撇头不再理白钟。
宋根儿进入房屋后,很快就走了出来,手上的麻袋才放下,沉着脸色道:“奇怪了,怎么没人,而且家里都生灰了…”
白钟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在宋根儿家旁的一家邻居,突然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老人走进这里,瞅了瞅宋根儿,顿时瞪大眼睛,巍颤着年迈的身子道:“是根儿?”
宋根儿咽了咽喉咙,点点头,道:“你是赵老叔!”
“对啊!根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边说着,赵老叔湿润了眼眶,颤抖着身体,闭着眼睛,摇摇头叹道:“你还不知道吧…老张他…过世了。”
顷刻间,宋根儿犹如晴天霹雳,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瞬间麻木,眼眶里生出朦胧的水雾。
赵老叔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拍了拍宋根儿的肩,叹声道:“节哀。”
宋根儿回渔村的动静,马上就引来一大群村名,其中有一些是当年的少年,而今都成了青年。
大部分曾经的老人都已经离世了。
但是村里大部分人都是认识宋根儿,只有少部分几个在宋根儿离开渔村之后才出生的一些现在已是少年的人不认识。
邻居,徐大娘听闻宋根儿回来的消息,手中忙活着的针线都掉在地上,屋里安静的落针声可闻。
徐大娘也看了许多,迈着年迈的身体就冲了出去,在房外远远看到呆木着的宋根儿的一刹那,她眼中流出眼泪,嘴里轻声唤着:“根儿…”
已是修士的宋根儿听到曾经那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与徐大娘四目相对,本还麻木的脸上,微微松动了些。
干瘪的嘴巴轻轻张动,“徐大娘…”
徐大娘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宋根儿,泪流满面。
“根儿,节哀啊…徐大娘也不想的,你爹他就…”徐大娘噎住。
直到徐大娘松开,宋根儿才问道:“我爹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徐大娘沉默了一下,回忆起那段时间,道:“在你回来之后的第二年,你爹身上的疾病发作,又加上想念你,后更是饭也吃不下,不过半年,你爹就瘦成皮包骨,疾病也无法救治,到那时,几乎是每日发作多次,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因病去世。”
徐大娘呜咽,眼里满是泪雾。
宋根儿眼里烁动,抓住徐大娘的双臂,急促道:“我爹他何时得了病?!为什么我不知道?!”
“老张很早就得了一种怪病,起先还以为忍过去就没事了,而且这种病多年也才发作一次,老张便没多当回事,在你上次回来的那次,老张前一夜刚发作一次,而第二天因为你回来,什么事也没有了,也让大伙瞒着你,怕你担心,没跟你说,谁知一年后…这种怪病再发作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旁边,一位老人揩去脸上的泪水道,他曾是老张的老朋友。
此刻,就是渔村的村长听闻宋根儿回来,也让人推着轮椅急慌慌地赶过来。
渔村村长下半身已然瘫痪,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村长看着宋根儿,摇摇头道:“老张死前真的很想你,遗憾的就是死前没有再见你一面,那时天天嘴里说着后悔让你去当修士,可在他死前,又说他很看好你,那时我们都准备让人去那门派寻你回来,而老张拒绝了,他不允许我们去告诉你,说是怕害了你,不想让你在修炼之路上有担心,更不想让你为了他,而变得垂丧。”
村长的话,让宋根儿眼泪止不住的哗哗流下。
宋根儿曾经是为了将来能够保护渔村,守护村名和他爹而步入修士一途,可是……终究是没能等到保护他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