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峰。
所有人齐聚一堂,白钟与乾流在无疑是全场中心。
“白钟哥哥…”千紫月淌着泪水,红了眼睛,她到现在才知道白钟原来就是当年魔神,也正是他们当初把魔神带下了天魔峰,算是救了白钟一命。
白钟和煦一笑,伸手刮去千紫月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紫月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喜欢哭啊。”
“唔,白钟哥哥一直都是紫月的白钟哥哥,就算全天下都说你是魔神,在紫月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白钟哥哥。”紫月眼睛里含着泪光。
“一直都是,永远都是。”白钟道。
千饮月也在众人之中,此刻她才拨开心中的团团云雾,原来白钟的真正身份是魔神,她当初就不认为白钟是七星门的弟子,一直在怀疑他的身份,可却无从猜测,没想到对方的真正身份如此巨大。
“现在我们该担心如何去应对天下敌了。”宗半仙露出以往都不曾出现过得认真。
苏玖手中的扇子艰难挥动,眸光凝重,“无论是和魔神有仇没仇的,但凡是绝世大能、无上大能都明白魔神那一部从天魔顶得到的仙经的重要性,而今,我们算是与天下为敌了。”
“那此局必然无解。”叶清脸色苍白。
“但与全天下为敌,也挺让人期待的呢。”宋根儿尬笑,缓解在场的凝重气氛。
白钟面对众人,没有开口,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乾流在白钟离开大殿后,也随之出了大殿。
在场所有人拿不定主意,所有人都明白,白钟要面对的太多了,在世的无上大能,以及全天下!
“那就战吧,与天下一战。我天界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创造奇迹,才最终走到现在。”陈震扬声道,他这话无疑鼓舞了人心。
……
三峰秘境。
白钟环顾一圈,秘境内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这里原来的弟子都搬出去了,把这个秘境留给他一个人。
“心很沉重吧。”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白钟转身,面对着乾流,这个便宜师父,没想到在最重要的关头会是这个便宜师父替他挡下一切。
白钟轻轻点头,怅然道:“这一次面对的真的太多了,或许不是因为南洲在忌惮你我的实力,南洲也会有人杀到天界来吧,举世皆敌啊。”
“在觉醒一切后,我将不能长存,今天过后,我大概就不再这世上了。”乾流开口道,没有一丝感情,似乎对生死早已看淡。
白钟木然,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本还可以用乾师父的身份继续活着的。”
乾流背负双手,叹息道:“那终究不是我,我只是一道残存的执念,平时浑浑噩噩,而乾流并不能算是我,我消失后,他自然还会存在。”
“那你这样帮我,值吗?”白钟道。
“有什么值不值得,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地间任我逍遥,没有什么的拘禁我,可之所以救你,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真我名流愆,你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乾流眼里闪过回忆之色。
“同一个地方…”白钟轻喃,顿时如遭雷击,明白乾流话中的意思,“你也是来自地球!?”
乾流点头,依旧没有任何感情,冰冷的面孔。
“这个世上不止我一个人从那个世界过来吗?”白钟急切问道,他想从乾流口中了解地球与这个世界的通道。
“你在想如何回到地球吧。”乾流淡声说道,不等白钟说话,就开始解释:“你认为自己从地球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可是事实并非这样。”
接下来一句话,彻底让白钟震惊。
“其实,你一直都在地球上,没有离开地球,只是你不在曾经那个时间段了。”乾流道。
什么!?这里就是地球……
他从未离开过地球……
“你很疑惑、震惊吧,我当初在知道这个事实后与你一样,可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你我回不去当初那个时间了,这里也再是地球而叫做南洲!”
“你这话的意思是南洲才是曾经的地球?”白钟皱眉,里面的真相或许很复杂。
“是的,宇宙在曾经的一段时间中串成了一条线,后才又变成了一张平面,最后成了海,无尽的海,真我存在的时间段在其中的过度期,那时这里曾叫诸界流域。”乾流道,很多回忆在他脑海中淌过。
“现在与你那个时间段相距多久?”白钟知晓乾流并非这一世的人,比禁地、甚至这个世界都还要早。
“万万年,无数个纪元,作为一道残存执念我封在尘绝碑中,经历了多少大世变迁、纪元更迭,后来机缘巧合在这一世复苏,在碑中有一半根真我的断发,化成了乾流。”乾流道。
如此之久,孤独才是让人最难耐的。
“只是一道残存执念,那你的真我呢?”白钟怀疑这道残存执念可能是仙,能够一人镇压三名无上,那他口中的真我又到底多强。
乾流说道:“远去了,留下了我,替他多看几眼这个不舍的世界。”
“在未知的海域吗?”
乾流摇头,道:“无尽海域说到底不过是当初宇宙化成,能有多大,或许对那些无上来说一生都难以走遍,可对我来说太小了,你们口中的仙界真实存在,是这方世界之上的世界。”
“你现在是什么境界?”白钟问道,他想知道世界到底能不能成仙。
“境界并不重要,有无境界都一样。”乾流淡淡答复,没有详细明说。
白钟没有细究,对方活了无数纪元,可能,当然可以这样说。
“这块跟了我一辈子的尘绝碑,今日赠予你。”乾流递出那块古朴漆黑的墓碑。
碑虽看上去朴素无华,可白钟亲眼看到乾流抡着这块碑打爆中洲剑圣手中练了一辈子的剑。
在白钟接过尘绝碑的那一瞬间,乾流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他转身,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对谁说话。
“苏魔啊,这块碑承载着你我和馨的回忆,如今…我也该忘却了,真我不再,我也该同你们逝去了。”
乾流一步一个踉跄,叹惋着离开。
白钟注视着乾流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之后再也见不到乾流了。
……
三天后。
中洲剑圣、西域刀神、北洲白衣老人、渊海龙王、玄元阁阁主皆出面,目光看向南洲方向,要最终一战。
“交出仙经,留下人头,戮你亲友,南洲将无碍。”刀神放话道。
白钟没有回应。
北洲白衣老人也开口了,“仙经拿出来,与你这魔神有关的一切都抹去,南洲将无恙。”
中洲剑圣也在此之后说道:“期待和你一战,魔神。”
渊海龙王在这一天走进海都,屠杀半座城,挑衅道:“海都魔神,你觉得你护的住那么多人吗?哈哈哈哈……”
一向神秘的玄元阁阁主也言道:“仙经本该共参,不该由你一人所得,交出仙经,我一切好说。”
对此,一天后,白钟回话。
“从此,我与天界无关系,魔宗无关系,南洲无关系!若触碰其中任何一方,我将以最强手段报复!但天界、魔宗、南洲有其触犯我者,大战现身者,我都将无情斩之,我为魔神!”
天下震惊!
魔神真正与天下为敌!
同时,九指峰,众人都在寻找白钟,但翻遍九指峰都没有看到白钟的身影。
“白钟他独自走了…”叶清喘着气,他刚跑遍九指峰每一处角落,都没有看到白钟。
“老大是为了我们,才这样做的。”古玄机哽咽道,他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才金丹层次,对于现在的局面,无力帮助老大。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古玄机心头,在场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虽然白钟这样说,但是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努力变强,赶赴过去,拼尽命也要与他再并肩战斗!”宗半仙说道,他最近正经了很多,此刻已经临身化神二层,得到深渊传承,他和苏玖现在是天界除白钟以外最高战力。
……
与此同时,一个渺小的村镇上。
白钟用黑袍裹着,走在镇上,现在是热天,他的装扮让镇上的路人免不得嘲笑,和指认奇怪。
村镇正是当年他刚与千紫月等人相识的那个村镇,再过不远,就是天魔峰了。
白钟出了村落,身处一条山脉下,眺望过去,一座还笼罩着死气的高峰还伫立在那。
那座山峰在最顶端被削去了一块,是当年无上大能的手笔,再临天魔峰,白钟感慨万千。
一切的起点,都是从这里开始。
白钟没有动用神力,一步一步登峰,这里的土地呈腥黑色,石头上更有未曾被岁月洗刷的血迹,曾经的一幕幕浮现上眼前。
杀戮无边,血染魔峰,到处都是泪和血,交织在一起,成了一条血河。
那条血河现在已经干涸,可是那里却留下了没有百年难以消逝的痕迹。
血流成水,催泪的殇。
登达峰顶,那些绝世杀阵都破灭了,在当年那一战中毁去,白钟很安然的登上魔峰,当年那个绝世洞天不再了,崩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