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思忖片刻,摇头。
“不会。”
确实,和陌生人在一起吃饭太尴尬了。
冷落不好,不冷落又不熟,想找话题聊都不知道聊什么。
若是不小心说错话,还会影响双方的心情。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这个饭不吃也罢。
“你这搞得我都不想去了。”
易迟迟就笑,“你和老白跟我的情况不一样。”
王楠一想也是,易迟迟是在新知青到来之前就走了。
和新知青真心谈不上交情,也没时间和机会培养感情。
他们不一样,从知青院搬出来也没多久。
因此,该维持的关系还得继续维持。
于是,下午三点多王楠和前来接她的白琛去了知青院。
少了一个人也不耽误易迟迟和柳兰干活,直到快晚饭时间才结束。
秦久他们停课了。
雪太大,气温太低,学校里又没有足够的取暖设备,甭管老师还是学生,都没扛住低温。
只能放假。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要放弃学习,别忘了,知青点还有个小课堂。
学校停课,就去小课堂上课。
自打入冬后,形影不离的大橘和大狸就开始趴炕,不是在闻家趴,就是在药子叔家趴。
难得出去打一次猎,大多数时间都像是在冬眠似的。
直到秦久开始上小课堂,天天趴在炕上等吃等喝的两只跟找到了新的猫生目标似的,开始早中晚六趟地接送孩子。
看着一左一右跟两个护卫般陪着秦久的大橘它们,闻母长叹一声,“也没见大橘它们对我们好。”
“那是因为妈你的年纪还不够大。”
拿着刷牙吭哧吭哧刷牙的易迟迟,含着满嘴的泡沫接话。
闻母挑眉,“这话怎么说。”
易迟迟没急着回答,而是簌了口才慢悠悠道,“猫这种生物尊老爱幼逮着中间往死里打。”
“秦久是小,我和你撑死了算中,等妈你过六十了算老,它们大概率会对你好。”
前提是大橘它们能活到那个时候。
闻母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也不指望它们对我好,只希望它们不要再把死老鼠、麻雀之类的往家里叼。”
易迟迟闭嘴不言,这个话题没法聊。
猫这种生物,脑回路奇葩的人根本理解不了。
最初看见它们带猎物回来,她以为两只是担心他们把自己饿死,遂自己出去打猎投喂他们。
结果上手要捡,两爪子哈气不让动。
很明显,带回来的猎物不是为他们准备的。
自作多情连着被两只熊了好几次后,易迟迟已经放弃了一些不必要的幻想。
猫就是猫,再聪明再通人性,那个脑回路也崎岖的让人叹为观止。
瞅了眼外面的积雪,她哈了口气,这天可真够冷的呀。
“妈,我想吃酸汤水饺。”
闻母,“???酸菜馅饺子?”
“不是。”
易迟迟详细说了一下酸汤水饺的做法,闻母来了兴趣,扭身朝厨房走去。
倒是不难,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家里没饺子了,想吃得现包。
“你自己玩去,我包饺子去。”
易迟迟颠儿颠儿跟上,“妈,我给你帮忙呀!”
“不用你。”
她儿媳妇刺绣是一把好手,干活是真的不行。
不能指望她。
“我可以包。”
知道自家事的易迟迟不死心想争取一下,闻母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工作完了?”
“开春前能搞定。”
言下之意,偶尔可以偷下懒,旷一天工。
闻母扭头看她,见她眼眸亮晶晶一副万分期待的样子,无奈点头,“包吧。”
于是,婆媳俩分工合作,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包了三百多个饺子出来。
现在气温低,包好的饺子直接往外面一放,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冻住。
想吃的时候拿了煮熟就能吃,特别方便。
饺子包好后,易迟迟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酸汤水饺。
然后,她华丽丽的吃撑了。
闻母无语,拿了山楂片给她,“又没饿到你,怎么还能吃撑。”
“太好吃了。”
现包的饺子食材干净放心,没有科技与狠活,再配上开胃爽口的酸汤,不吃不知道有多美味,一吃就容易上瘾。
吃了还想吃,稍不注意就把自己给吃撑了。
闻母默不吭声回了厨房,隔了没两分钟,她端来一帘饺子,“给你姨姥爷他们送去。”
活动下身体,权当消食了。
刚把山楂嚼吧嚼吧咽下肚的易迟迟哦了声,接过帘子就想走。
“围巾帽子戴上。”
闻母赶紧拿了架子上的帽子围巾来到易迟迟跟前,三下五除二用围巾将她脸裹得就剩一双眼睛,狗屁帽子也给她戴上了。
然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吐槽道,“这帽子真丑,你去了问问你叶叔,兔子皮都弄好没有,弄好了拿回来我给你做个帽子,再做个小坎肩。”
这个可以有。
易迟迟一口应下,随后高高兴兴出门。
结果半路上遇到柳冬梅趴在地上哼哼,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易迟迟心下一跳,“冬梅你摔了?”
“嗯。”
她抬起头朝易迟迟看来,额头的伤口有些狰狞,有血自伤口处溢出来,“摔石头上了?”
“拌了下脚就这样了。”
她有气无力,易迟迟放下帘子去扶她,“能起来吗?”
“我试试。”
柳冬梅借着她的力量想要起身,没能起成功,反倒哎哟又倒了下去,“不行啊迟迟,我脚脖子现在好疼。”
易迟迟,“……”
动一下都疼,别跟张修文老爷子一样是哪里骨折了吧?!
话说回来,药子叔之前说张老爷子家的崽会来道谢,这都两个多月过去了,咋还没来?
心里想东想西,面上丝毫不显的她平静道,“我看看你的脚。”
“左脚。”
柳冬梅立刻指明伤处,易迟迟一番检查后啧啧有声地感慨,“冬梅你牛逼的,脚脖子肿成了猪蹄,额角还破了相,你是不是走路都不看路的?”
“走神了。”
柳冬梅后悔的无以复加,“心里太烦,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出门了。”
“已经发生了,平静接受现实吧。”
拍拍她的肩,易迟迟不是很有诚意安抚了一句,随后站起身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喊药子叔他们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