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请神诀

梅山法教?

黄枭和段天不就是梅山法教的吗?

那个请神诀,我也见张万年用过。

之前去围攻梅芳的时候,张万年就用过一次,后来在我们村子里给李志豪招魂的时候,张万年也用过一次,当时是我念的宝诰,张万年施的法。

“请神诀是梅山法教的高级秘术,只传门内弟子,是我年轻时候偷学的。”

赵七爷说道:“但实际上他们门内弟子也只有极少部分人会这门秘术,包括门外的那两个年轻人,他们虽然是梅山法教的弟子,可他们也不会。”

赵七爷说的是黄枭和段天。

这两个人竟然也不会吗?

“为什么很少人会,因为请神诀是请动一些外在磁场施加于自身,而这些外在磁场实际上就是人们供奉的那些神仙,这些神仙在凡间的道场汇聚了信徒们的念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以为什么庙宇道观之类的地方,从不见鬼怪侵扰,因为磁场极强。”

“而外在磁场施加于自身,自然要扰乱自身的磁场,只有阳气极重,和煞气极重的人,才能承载这些磁场,能真正把请神诀发挥出来。”

赵七爷看着我,极其认真地说道:“你是最适合这门法术的人,而且这门法术,也不需要你拜师,不需要授箓,如果非要我传你一门本事,恐怕也只有这请神诀了。”

“请神诀需要至刚至阳的人来发挥,自然能克制至阴至邪的蛊术。”

我深知这请神诀的威力,当初张万年请的是崔判官,他斩杀梅大军的时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刻又听赵七爷所描述,我顿时振奋不已:“七爷,既然请神诀这么高深,我也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以您的经验来看,我能在短时间把它学会吗?”

赵七爷淡淡一笑:“只问重点,你倒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我刚才说过,很多人都学不会请神诀,就算是一些圈子里的老人,他未必也学得会。”

“因为什么,因为人对死亡有所恐惧,这是人的本能心理,人为什么看到鬼会畏惧,看到同类的尸体也会会畏惧,因为这两样事物都代表着死亡。”

“越是至刚至阳的人,越是恐惧这些至阴至邪的事物,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是自然规律,因此你天生就恐惧这些东西。”

“人要克服本能,岂会容易,但你又必须克服本能,甚至要违反本能,你才能让请神诀发挥作用,我问你,你见过那个施展蛊术的人,长什么样子吗?”

我忙摇头:“没有见过。”

刚回答完这个问题,赵七爷突然后退两步,竟凭空变化成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人。

我僵在原地,如同脚底生根,竟是瞬间恐慌了起来,我在面对行刑官的时候,虽然有所畏惧,怕他对我下蛊,但也豁出性命去追捕他,可此刻,那种畏惧被放大了无数倍,变成了深深的恐慌。

“你既然没见过,怎么确定我不是那个人。”

赵七爷的声音,也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手臂上的皮肤一痛,低头看去,竟看见一只蛊虫钻进了我的皮肤里,吓得我直接跳了起来,内心的恐惧又加深好几倍。

我越是恐惧,越是感觉身体每个地方都有蛊虫,那些蛊虫好似爬满了我的全身。

这么多的蛊虫,我还有救吗?

赵七爷难道就是那个行刑官?

我根本克制不了心中的恐惧,甚至思维混乱,只能强撑着身体抓着桌沿,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即便是死,我也不能死得太丢份。

可当我转头再去看赵七爷的时候,他却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走到书架旁,从里面取出一本书。

而我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那种被蛊虫爬满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此时赵七爷走到了我跟前,伸手将那本书递给我,封面上写着请神诀三个大字。

我却根本没敢接,畏惧地望着他。

他笑道:“大部分人在面对刚才的情况,没有你这么镇定,你确实是个硬骨头,到死都要凹造型,可是你克服不了心中本能的恐惧,你就永远学不会请神诀。”

我这才接过那本书,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强烈的情绪起伏,还是让我丢人了。

“这本书你带回去,好好看,看完,至于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能不能攻克自己的本能。”

我抱着书站了起来,大喘粗气,问道:“七爷,万叔也会请神诀,为什么他这次会伤得这么重?”

赵七爷说:“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要结合当时的情况,他身上还有箭伤,想必被人下蛊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而且这是他的劫,这一劫名为不死劫,藏在命理中的劫难是避不开的。”

我不解:“什么是不死劫?”

赵七爷:“在医学上,不死劫就是一种假死状态,如果没有及时被人发现,下葬或者火化,那就是死劫。”

“而在玄学里面的解释,不死劫就是有可能会死,有可能会活,如果活下来,这个人在未来就还会和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里的事物产生联系。如果死,他的命理就会在他咽气的那一刻就此终结,不再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我为什么让你们隔两天才把他送来,如果不这么做,你们当天送来的路上,他经不起颠簸就已经没了,正是我拖延了时间,这期间有人给他送药,让他能撑到来青云观,而这个送药的人,就是变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送药之人,他和你有因果,而你和万年有因果,万事万物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是命运的神奇之处。”

我手里捧着那本请神诀,骇然地望着赵七爷:“您真是在世神仙。”

赵七爷摇头失笑:“我一个凡人老头儿,岂敢称神,那是对神灵的不敬,我能帮你们的也就这些了,有些事必须要你们自己去面对。”

“我如果横加干涉太多,那就违背了‘无为而治’的自然规律,报应必然会施加在我身上。可是我还有个小徒弟,那是我唯一的徒弟,她现在在读博,我要是没了,她会难过。”

“由此看来,我也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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