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便撞进了殷司的凤眸,一时间失了言语,愣愣地望着他。
殷司拥她入怀,问道:“想吃点什么?”
千尘眼睛一转,计上心头,转身便骑在他身上,没羞没臊地宣布道:“想吃你。”
“哦?”殷司玩味地看着她,开始咬耳朵,“昨晚某人可是每每求饶啊,现在看来,是又不长记性了。”
千尘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何止是脸红,简直连耳朵尖儿都是红的。
“无聊。”她闷闷地翻身下床,欲穿好自己的衣裳,却又被殷司一把拉上了大床:“怎么?点了火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哎—”千尘的一声惊叫被堵在了嗓子里,整个人跌进了殷司怀里。
“阿霁,这一次可不要哭哦。”
厚实的床帘应声而落,看来今日君王又是不用早朝了。
千尘哪里还顾得上质问他杳歌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就被男人拉着一顿疼爱,虽说政务修行都落下了,好在宫离已经学着理政,而她的修行——也是落下许多,也不在这一时了。
千尘忽的想起一件事,便忍不住问他:“李修元的尸首…是不是你放到超然楼的?”
说起李修元,殷司想起了一件事。他的掌心出现了淡蓝色的灵涡,送到千尘跟前:“差点忘了给你。都处理好了。”
千尘乐了,美滋滋地享用了难得的滋补圣品,但是还没忘记那件事:“你还没告诉我呢。李修元…”
“是。”殷司点点头,道,“我认为有必要震慑一下御宗了。至于玄罗那里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了人在那里。顾清连他们很安全。”
千尘点点头,抱紧了他的手臂:“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待在人间吗?还是回魔域整理…”
“我?”殷司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会和你在一起。今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留你一个人了。”
后来千尘想起这句话时,贼后悔没把他狠狠教训一顿——啥叫不留我一个人?把我拴腰上?能做得到吗?做不到你瞎说啥?
不过当时正是浓情蜜意时,千尘自然来不及深究其中的可行性。
千尘突然好奇地问他:“魔域是什么样子的?跟人间有什么不同啊。”
这个问题问得殷司一怔。
“魔域啊…远不及人间美丽。”他慢慢地回忆着,“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到处都是火山还有火红的丹岩…魔宫是雪白雪白的,像雪花…或者说盐巴…坊间多酒馆,酿的都是一种颜色赤红的烈酒,我们叫它龙血酒。魔族民风剽悍,好勇斗武…修行也多类炼体。”
他笑着结束了描述:“等天下太平了,我带你回魔域看看。”
千尘点点头,笑道:“那我们可说好了。”
“现在魔域也是百废待兴。”殷司苦笑道,“如今的样貌可比不上我外公在位时了。那个时候…”
他突然闭嘴了。
千尘估计他是想起了那些个家门不幸的破事,也不想再去戳他伤口,便道:“杳歌…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交给我照顾。”
殷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千尘叹了口气:“我的两个师兄,都是用药的高手。如果他们也治不好她,估计就找不到能治好她的人了。你大可以放心,怎么说,她也是你表妹。我不会伤害她的。”顺便看看她在我这里敢不敢作妖。
“阿霁…”殷司一副深受感动的表情,“我不能再让别人拖累你了。你已经很累了。况且…你身上的负担太重,我怎么忍心再…没事的,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千尘便没有再要求。可能是因为前一天殷司还在杳歌那里待了一整晚,千尘总觉得奇怪。
这个发病不找医生反而找他的操作…怎么想怎么奇怪。可是自己总不能不让殷司去看妹妹吧。罢了,忙过这一阵,她也去看看杳歌,判断一下是真疯还是假疯便是。
反正…反正他按时缴粮,估计也没精力出去…乱搞…吧…
“那你…”千尘又问,“那你要一直待在这里?还是…”
“当然是一直待在这里啊。”殷司邪邪一笑,“我把要处理的文件都带来了。这里气候宜人,还有佳人相伴,我才不要回地宫呢。”
“那…”千尘一转眼珠,“你不怕别人说你靠女人吃软饭?”
“不怕。”殷司秉持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态度,“我愿意吃,也得你给啊。他们说我那是在嫉妒我有你这么好的媳妇。”
看他一脸无赖的样子,谁能想得到这是才继承了大统的魔君呢?
千尘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而殷司最喜欢看她笑了,不由得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好啦。”千尘站起来,玉袍归位,“我可真的不能再陪你了,我得去忙了。你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吧。嗯…你出门的时候告诉阿蛟一声,让她知会我,明白了吗?”
殷司点点头:“遵命。”
近日五月盟制出了新的度灵尺,共有四十九格,听闻所有度过第一次天劫却未飞升的修士,都可以用这四十九级来衡量。
千尘的第一个反应是好事——当年的百格度灵尺实在是太少,天劫之后便没办法再用,搞得许多修士不知道自己啥阶段,打得过谁会被谁打。
第二个反应是扯淡。一群尚未飞升的修士,怎么可能制出能够衡量到飞升为止的度灵尺?就像你还没到达人间的极限,却说自己可以衡量,这不是扯淡是啥?
综上所述,千尘觉得,这款度灵尺,明摆着就是脱裤子放屁,又名——大可不必。
然而,万事万物都难逃一个“真香定理。”
当云傲遣人送来的时候,千尘也成功真香了。
虽说自己如今的修为…也就十三级…
罢了,还是要好好修行的嘛。千尘哭着想道。
修真界,菜是原罪。自己这点修为,绝对是连玉宫都不敢出;在玉宫好歹有玉脉保护,外人伤不了她,若是出去,恐怕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千尘真他妈想哭。
这还是吞噬了李修元的灵涡之后。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去御宗跟一群人杠,路上没被人杀了还真是祖宗保佑,也就是他们不知道她的底细深浅,才跟她打嘴仗。要是知道了她这点修为,一人给她一脚,肯定没后边什么事了。
吞人灵涡噬人修为的方法快是很快,但是她如今毕竟和五月盟交好…也不好再去搞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难道…只能去杀些尚未化形的妖兽?可是要补上自己的亏空,恐怕杀完了附近的妖兽也是杯水车薪。
眼下修为太浅,她还真是没什么底气出去扛事儿。只希望别再出什么事了。
或者…走个捷径?学学玄罗,靠丹药提升修为…千尘摇了摇头,甚至想抽自己一耳光——做什么白日梦呢?炼丹不要材料的吗?上哪里找那么多珍稀的药草去?
再去仙府逛逛看能不能捡些人头?
算了吧算了吧,三十年前她就已经扫荡过一回,许多洞府在五毒仙君给她加持的法力下,已经从洞府变成废墟,废墟变成渣渣了。哪里有那么快恢复呢。
如果再跑远些…那就保证不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了啊!
千尘忍不住想,若是几十年前,自己拥有这般修为,不知有多朝气蓬勃春风得意;而如今,见过了世面,才发觉自己这点修为看都不够看。没准儿连人家的坐骑都比不上。
“帝君,御宗来信了。”门外传来阿蛟的声音。
千尘从软垫上坐起来,喊道:“什么事啊。”
“帝君,不是您师兄发来的。是御宗的…公函。”阿蛟的声音有些迟疑,“要求必须您亲自拆封。”
千尘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站起来开门,将阿蛟让进来,自己则拆开信封细细读来。
阿蛟只见她的眉毛慢慢地拧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不甚好看。
千尘放下信,将信纸折起来保存好,看样子思绪还没有从信里出来。
阿蛟有些担心,便问道:“帝君,这是出了何事?”
千尘的样子有些迷茫:“也…怎么说呢…他说,要指派另一位长老统领玄罗一门,要求所有的弟子回御宗…”
千尘慢慢地摇摇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图什么呢?总不会真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能接手吧…当年凌音长老匆忙飞升,不也是强拔了他大弟子吗…如今怎么…”她喃喃自语着,后头的话阿蛟已经听不清了。
如果换在以前,千尘已经开始骂娘了。
什么瘠薄玩意儿?师父也能说换就换?还是理事宗门?顾清连做错什么了要撤销他的代理权?新来的没准儿炼药还不如顾清连呢,让他教他们?谁教谁啊。
“帝君?帝君?”阿蛟强行将千尘的思绪扯回来,严谨地告诉她,“这封信是御宗的公函,按浮玉到御宗的距离,必定是几天之前发出的。如果不出意外…只怕新的长老已经接管玄罗一门了!您…”
“阿蛟,去准备一下。”千尘当机立断,“吩咐好何萧,让阿离上朝吧。你我去御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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