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骑,也许她自知没有资格骑这匹马。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神武教的地位远不如这火龙骥。
所以一直牵着跟在轿子后面。
她身旁是两个武义堂寻常武士随她护送。
见袁白露大喊大叫让轿子停下,冷剑屏便知道袁白露苏醒了。
听她出轿斥问便赔笑道:“小姐息怒,我等遵庞香主之命送您回风月山庄,现在金乌西斜差不多走了一天的路程了。”
袁白露又气又急,跺脚道:“好个庞峻峰!他竟耍骗于我!原来在早晨的菜中你们放了迷药!”
冷剑屏微微颔首,道:“这一切都是按庞香主的吩咐做的!”
袁白露冷冷一笑,道:“庞香主就没想到我中途会醒么!快把马给我,我要去武劫堂!”
冷剑屏笑道:“庞香主想到了你中途会醒也想到了你会骑马而去,所以又吩咐我们,如果你要骑马我们就缚住你的手脚强行抬走。因为怕制你穴道有伤贵体……”
转身指了指身旁两武士道:“怕我自己对付不了你,所以增派了两个帮手。”
袁白露登时大怒,冷道:“真是欺人太甚!”
说着伸手去抽腰间佩剑。
可是还没等她剑抽出来,眼前人影一闪,冷剑屏吐剑指点向她的前胸。
袁白露下意识地挥掌外封,同时后退一步。
冷剑屏垫步跟上,右掌迎面推向袁白露面门,实中含虚,不疾不徐,袁白露被迫出掌相迎,却是一个实招。
谁知冷剑屏右掌虚晃诱她出掌相封,左手一招“追光逐影”蓦地吐出,抓住袁白露手腕,顺势一带,把袁白露拉向怀中,袁白露反身挥掌去切冷剑屏手腕。
冷剑屏右手一招“暗夜偷星”抓住她另一只手,把她双手背在身后,脚尖一点她腿弯,袁白露向前跪倒。
这时一旁过来一个武士掏出丝绦缚住手又缚住双脚,冷剑屏抱起袁白露放回轿内,笑道:“委屈你了,小姐。”
袁白露双脚双手被缚,早气恼不堪,脸涨得通红,难置一语。
怨恨地瞪了冷剑屏一眼,本想说些难听的话,又一想这都是庞峻峰的安排,怪不得他们。
嘴上不语,心下对庞峻峰咒了三四遍……
冷剑屏放下剑帘,转身吩咐轿夫启轿继续赶路。
两轿夫依言抬起轿,继续前行。
冷剑屏和两武士牵马随后。
正在前行,迎面走来两个华服公子。
小轿与两公子擦身而过。
两公子端端地拦住了牵着马的冷剑屏和两武士。
小轿走出几步远,见后面发生变故,也停了下来。
轿夫放下轿,不知所措。
冷剑屏一见这两个华服公子的眼睛,就知道他们的用意,冷道:“好虎不拦路,二位是不是要些买路钱?”
右首公子冷冷一笑,道:“别装糊涂!我们早就跟踪你们了,只是没有合适地点,这里清静,咱们就在此交易吧。”
冷剑屏一怔道:“交易?什么交易?”说着四下一看,见这里路很窄,且两旁都是树林。
一个公子道:“我们相中了你牵着的那匹马,所以想买下来,给你三两银子。
“怎么样?这就是交易,我们可不想白要你的马,也不是强盗,要的什么买路钱!”
三两银要买一匹马,还声言不
是白要。
冷剑屏冷冷一笑,道:“二位是不是把我们的马当成了兔子!你们一定很吃惊世上有这么大的兔子吧!”
一个公子潇洒一笑,道:“确实因为不常见,我们才肯花三两银子,如果像两条腿的人遍地皆是我们还会花三两银子么!”
说着伸手就去夺冷剑屏手里的马缰绳。
说是夺,但那样子却更像是接,似乎他认定对方已经同意把这马卖给他了。
结果可以想见,冷剑屏闪身出掌,给他的不是马缰绳,而是一式狠着。
这回轮到这位公子惊讶了。
闪身避开冷剑屏的一掌,道:“你怎么打人?我们好好的交易!”
“铁手观音”毕竟是“铁手观音”。
她知道这两位来者不善,便弃了马缰给身旁一位武士,身形一闪,欺到两位公子跟前,一双铁手舞动,她开始进攻了。
以一敌二,她要先发制人。
两位公子没想到冷剑屏一言不发就出了手,仓促间抽剑相迎,毕竟是被动,给冷剑屏抢了上风。
冷剑屏一双铁手,或爪或掌,施展的乃是“大擒拿术”。
两位公子挥剑抵挡,剑术也很精绝,像是昆仑派剑法。
旁边的另一位武士见三人交手厮杀起来,也一声喊喝,抽刀猛扑上来,加入了战团。
牵火龙骥的武士没有攻上,他知道马缰不能离手,在旁观战,不由为冷剑屏两人捏一把汗……
一声惨叫后,扑上去的那名武士一头栽倒在地,胸前血流如注,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几乎同时,与冷剑屏厮搏的公子一声惊呼,手中剑被击落在地,急忙闪身暴退。
谁知冷剑屏已起杀机,掠身追至,疾挥双掌,一连拍出四掌,掌影纷纷,把这位公子罩在掌下。
对方只得挥掌相击。
三掌对后,胸前吃了冷剑屏一掌身形后倒,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冷剑屏正想疾身再添一掌将其劈倒,猛觉后心劲气大震,知另一位公子在后偷袭。
不慌不忙,闪身斜躲,避过剑峰,右手横出一招“顺风扯旗”抓住那公子右腕,随手掷出……
一声惊叫,那公子身形自空中跌落,被掷出丈余,重重地摔落轿旁,大口地吐血,惨状兮兮……
冷剑屏冷冷一笑,走到倒地武士跟前,一试鼻息,知道已气绝身亡,眼中杀机光涌。
转身走向那个勉强挺立着的公子,冷道:“该死!今日老娘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那公子被震伤内腑,无力还击,见铁手观音逼近,脸显惊恐之色,步步后退,作势欲进行垂死一搏……
冷剑屏步步逼近,正欲出手,蓦地身后响起一阴森的冷笑:“臭婆娘住手!”
冷剑屏一怔,下意识驻足回身,不由心下一颤。
见那个倒地公子已经挺起,并从轿子里拽出了袁白露,手中剑架在袁白露的脖子上。
当下沉声道:“不可伤她……”
她身后的公子这时已捡起了地上的剑。
挟持袁白露的公子冷冷一笑道:“你要人还是要马?只要我的手一动她这好看的脑袋就得搬家!”
若真的让他杀了袁白露那真是罪莫大焉。
冷剑屏冷道:“放了她,我们把那马给你们。”
语音未落,耳畔响起牵马武士一
声惊叫:“小心!剑!”
冷剑屏心下一颤,正想闪身躲避,已经迟了……
她身后的那公子手中长剑刺进了她的后心。
铁手观音惨叫一声,身形带剑,猛地转身推出一掌实实拍在那位公子的胸前。
又后退三四步,喊了声:“小姐……”仰面倒了下去。
被冷剑屏拍中前胸的公子后退几步,勉强拿稳站定,又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挟持袁白露的公子正想一剑杀了袁白露,顿觉脑后劲风袭来,急忙挥剑一封。
“咔嚓”一声,把袭来的轿杆砍为两断。
袁白露手脚被缚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挥轿杆的是轿夫,他本想能一棍打死这位公子,不竟给人砍断轿杆,一惊时正想逃走,那公子抢步递剑,直刺进他的前胸……
另一个轿夫刚刚抽出轿杆握在手里,见自己的伙计被人一剑刺死,惊叫一声,撒手弃了轿杆直向路旁林中跑去。
就像见了猎人的兔子很快消失在树中……
轿夫的逃遁提醒了牵马的武士,他正想扳鞍骑上火龙骥,又一眼看见倒在地上四肢被缚的袁白露。
只得弃了马,疾身奔到跟前,弯腰去抱袁白露欲带她一同乘马逃走……
然而,那个剑刺轿夫的公子转首见到,就在他抱起袁白露一起身要离开时向了后心刺出一剑……
武士惨叫一声,抱着袁白露瘫软在地……
袁白露惊恐地滚出武士的怀里,武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为了救她,送了命。
两位公子的目光都落在四肢被缚的袁白露身上。
执剑的公子缓步走近,举剑就要刺下……
另一位公子急忙喊道:“慢着……”
执剑的公子停住了剑,抬头对另公子道:“怎么?有兴趣么?”
另一位公子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步履蹒跚地走近袁白露,望着地上那诱人的身子和迷人的笑容,他邪恶地一笑,道:“意外收获。”
执剑公子推剑入鞘,弯腰挟起袁白露,对另公子道:“走,牵上马。”
另一位公子到冷剑屏身上拨出自己的剑,在冷剑屏身上擦了擦血,入了鞘,走到火龙骥前牵了马,跟随那挟着袁白露的公子走进路旁的树林。
袁白露手脚被缚着,她没有喊叫,她知道那是徒劳的,朦朦胧胧地她预感到等待着她的是什么!
树林幽静阴森,终于他们来到一处林中空地,空地上是绿茵茵的草,还有一些小花。树上几中受惊的小鸟,叫着飞走了……
袁白露成了一只小鸟。但是她不能飞走,她只有可怜巴巴地任人摆布,待到她被放到草地上,她心里才彻底地绝望了。
没人会来救自己,这两个人选择了这里是有理由的。
火龙骥已经被拴在到旁边不远的树上了。
宝马也救不了她……
可怜的小鸟很快地被拔光了羽毛。
两个丧失了人性的公子变成了狼。
火龙骥愤怒地以蹄刨地,振鬃扬尾,发出一声声长嘶……
如血的残阳走到了山的那面,它也许不忍视……
丧失理智的人无异于野兽。
任凭野兽横行施暴的世界是可怖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首先遭到毁灭的就是美。
因为邪恶和美好从来都不能并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