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再三复述

“那这么说,你就是这个案件的主谋了?”主审官继续给我戴帽子。

“什么案件?”我被问蒙了。

主审官愤怒的将记录本往桌子上一摔,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你tm说什么案子?别在里边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告诉你,为了抓这么几个人,我手下的兄弟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你tm的说弄没就弄没了!你tm的真不得好死!你说!你这个小内奸!你在这边潜伏了多少年了?”

副审官赶紧站起身来,劝他消消气。主审官推开了他,离开了座位,呆呆的看着审讯室的墙壁,还抬起了一只手,捂住了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我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整个审讯就被迫打断,我一脸问号的坐在审讯室中。看着窗户外面,副审官拍着主审官的肩膀,不停的在念叨着什么。

片刻之后,两人坐回了审问的办公桌上,继续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主审官整理了一下衣服,右手拿起笔,左手拿出了一张手帕,用拇指和食指把它夹在鼻梁上,擦着眼角的泪水。

“宇鹏川,你为什么帮助战俘越狱?”副审官看到主审官的情绪还没有得到控制,帮着他问道。

“帮助战俘越狱?你是说河豚?怎么可能,我刚刚还差点被他拍死。”我抱怨道。

“不要狡辩,刚才的事实就是你闯进了内室,然后带着战俘消失了!”主审官放下了手帕,但是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当初你也在场,你也看的很清楚,我进去并不是想要帮他,而是想进去揍他。他这种人,我怎么可能会去帮他呢?”我继续抱怨。

“那你描述一下之后发生的事情吧,从进入内室的大门开始讲,讲到在储藏室被抓。”主审官在说话时,略微感到声音有点儿发抖。

我点了点头,像和朋友倾诉一般,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作为你这种内奸来说,这些应该都是你编造的故事!我们只看结果,对这个过程不置可否。我们看到的只有:在你的帮助下,我们的战俘在审讯室消失了,而且现在也没有找到。”副审讯官用平和的态度来说着他的虎狼之词。

主审官继续补充道:“而且,我看过你的资料!你……”

“这个先别说!”副审官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看着他的心情不太适合再继续审问下去了,就连忙起身,拉着主审官走出了屋子。

很快,他又从门外走了回来,对我,或者说是对着话筒说道:“审问就先到这里,你先好好想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会儿我们再过来!好好想想你应该怎么说!”说完之后,他关闭了所有的设备,收好了纸币,然后重重的将门关上,扬长而去了。

我坐在审讯室的大玻璃内侧,看着外面看护我的士兵,刚才还是我的引路人,现在却变成了我的看守者,真是造化弄人。

我回忆着刚才不到一小时内经历的所有事情,回忆着再次看到柳月的喜怒哀乐,想着想着,我再次抽泣了起来。

过了很长时间,两个审问主管才再次走了进来。他们看到了我哭泣的样子并没有同情和心软,更没有任何问候,而是直奔主题,继续开始审问:

“想好了没?这次要说实话?”副审官问道。

“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我回答道。

“那你再说一遍整个的过程!从进入内室的大门开始讲,讲到在储藏室被抓。”主审官也许在按照流程说话,也许在按照他惯用的伎俩在套我的话。

我再将刚才的故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但是失去了第一遍时的激情。不过都是实事求是的描述,整体故事和细节没有任何差别。

讲完之后,两人又针对细节展开了审问,主审官激动的情绪随着对客观事实的慢慢的平和下来。又过了十几分钟,王致远、小惠和岳总走进了审讯室,和两人交谈片刻后,将我放了出来。

在送我出门的时候,主审官给我敬了个礼,然后握着我的手一直不停的表达着歉意。而我因为有心事,并没有作出太多的回应。

走回我们的生活培训场所之后,岳鑫带着我们几个进入了一间会议室,打算临时开个小会。

“鹏川,你从审问室失踪,然后又在储藏室里面被抓,这期间你都经历了什么?可以和我们讲讲吗?”岳鑫和蔼可亲的看着我,再一次的问了这个问题。

在审问室中我已经像是跟朋友讲一样完完整整的讲了两遍,等到见到真正的朋友时,却已经厌烦的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单词:“被抓、看见柳月、打架。然后就回来了。”

此时全场陷入了一片沉默,没有人能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希望几个人之中有能听懂的再复述一遍。王致远看出了大家的窘迫,打破了此时不该有的沉默:“宇鹏川,你给我们详细讲讲,刚才讲的有点儿太简洁了。”

我从悲伤的内心世界中走了出来,看了看他们期待的眼神,重新振作了起来,找回来当初的感觉,又对他们进行了更加详细的讲述,当讲到再次看到挖掘机和重型卡车的时候,我把我的想法也说了出来,与柳月诀别的伤感再次袭来,让我当着大家的面哭了起来,惹得小惠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趴在桌上大声痛哭了起来。王致远想劝解,却被岳总拦住了。

我们哭了好一阵,才终于停了下来。王致远又从厕所拿来了一卷卫生纸,放在桌子上。岳总将胳膊放在了桌上,手指交叉支住了脑袋,陷入了思考。

“岳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能救回柳月吗?”我询问道。

“不能了!除非他们亲自送过来,没有其他可能了!”岳鑫摇头道,“他们和咱们不在一个三维空间之中,而且,大家也可以看到,只有他们能过来,我们没有办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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