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朝朝堂之上。
死寂!
班师回朝的凯旋之音还没有响起,就迎来灭朝的杀声。
文臣一列冷汗直流,原本准备待到叶子成等人返回都城封赏之时,开始反驳,揭露人屠的真正面目,为一己之私,让天下黎明百姓为代价,彰显我文臣一脉不畏生死的谏言,体现出为天下的抱负。
谁知接下来面临不是叶子成的凯旋,而是诸朝的兵戈。
“怎么会这样?任皇朝,兽皇朝,李皇朝加上之前早已经宣战的广皇朝,南方四皇都加入进来,太可怕了。”
“为何故?四大皇朝同时起兵戈来犯,天河郡不复存在,下一战就是都城。”
“难不成真就是我赵王朝灭朝之始?”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四皇朝,五王朝,真让人绝望。”
“兵临城下…。”
无数赵王朝老臣,甚至是两朝元老,皆面露沮丧,敌军即将兵临城下,为时已晚。
“怕什么。”
元候元芳站出来怒吼,怒视殿堂下所有臣子,严肃的说到:“有什么怕的,看看你们一个个,外面是洪水猛兽吗?还是地狱修罗,要来便战。”
“灭朝之下,尔等还能苟活。”
“这才是武将元芳,才是我们武将最应该有的气度与姿态。”
“怂什么,死后不过一培土而已,战他唠唠的,看看谁怂。”
“现在不哔哔赖赖,百无一用是书生,真废。”
武将一脉的热血瞬间便被元芳点燃起来,将为战而生,战场永远是武将最后的归宿。
也有不少平时看不惯文臣的武将也在这一刻纷纷将矛头指过去,你们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为天下黎明献身的气度呢?为贬低武将彰显文臣风范的道义呢?终究在死亡面前败下头颅。
真是可笑。
“文不善武,这是常理,既不善武,何以用武,反之,武不善文,何以贬之。”
清脆的声音叮咚响起,一道宽阔的身影走入麒麟殿堂,慈眉善目本是形容老者的慈爱,祥和,今日用在这个人脸上也十分附和。
修长的身影,慈眉善目,总让人感觉到怪异,偏偏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人有疑惑。
“太儒!”
就连在龙帘之后王主都忍不住走出来呼喊,地位之上,盖过三公九卿。
“太儒!”
文臣一脉拜谢道。
“太儒!”
武将同样拜道。
“纵论古今之流,文臣的强硬不比武将弱,以死谏言,拨乱反正,以笔惊神…文臣一脉腐弱,却是王朝的基石,不可少之。”
“多谢太儒仗言,保全我能底线。”
文臣一脉纷纷再一次拜谢,惹得众武将不爽,如论古今,武将何尝不是保卫家国,战死沙场铁未销,文臣是基石,武将就是这基石下的大地。
当然并没有任何人说出来,元候元芳此时都有点发怵,其下臣子也有不认识太儒之人,纷纷保持沉默。
太儒,如果说叶子成和藤千里是护送王主成为真龙之士,那么此人便是将天下贡献之人。
遥想当年,麒麟殿外,屠刀落下,一个个大好的头颅飞向空中,流下一片片血迹,此人临危不乱,在屠刀下仗言,说服当时的王主,开启都城之门,并写下传位遗诏。
此后十年间自闭于道堂,十年未曾走出。
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这样的一个人,一位文臣。
他还有一个很福气满满的名字,蒙福!
太儒蒙福。
“当初王位争夺的血光一夜也没有看到你们如此惊慌,如今不过是四皇来犯,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们。”
蒙福寒声道,如同当年龙雏夺嫡的血光一夜,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是!”
“退下吧!”
“是!”
“图福,你为何还要回来。”
此刻的麒麟殿堂之中,只剩下王主和图福,王主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这个人助他登临帝位,意外消失,可如今又突然出现。
道堂,都城之中只要是达官显贵的人家在府邸都会安置一处道堂,王城之中更是数不胜数,图福当年不见踪影,以入驻道堂闭关不见客正正十年之久。
王主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图福这个鬼。
“当初为何而来,如今便为何而来,”太儒笑着走近。
王主被看的发怵,冷冷的道:“王朝之中从来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孤优今记得你当初遗诏之功,所以走,不然孤可不保证太儒今日还能走出去。”
“呵呵!”
太儒忽然诡异笑起来,说道:“殿下似乎忘记,微臣可不是图福,而是蒙福。”
王主一愣,随即笑道:“图福,蒙福有什么区别,你的身份在这里只是太儒。”
“也对,还是殿下圣明。”
太儒话音一转继续说道:“只不过令牌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殿下还要继续隐藏?”
“四皇来袭,灭朝之战,皆原于此,令牌一事早就人尽皆知,何必继续装聋作哑,这对那些誓死效忠殿下的人公平吗?这对在战场浴血战斗的将士们…。”
“闭嘴。”
王主嘶吼起来,清秀的面容开始扭曲起来,心底的秘密被揭露,无限放大。
“孤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王主气急败坏的走近,双目怒视大儒一字一言的说道:“你的生死尽在孤的掌握之中,孤让你生,你就生,孤让你死,你绝对活不了。”
“当然,”大儒的笑容似乎没有落下,神色永尘不变似的。
“来人。”
一队队守卫在殿堂的侍卫走进来,双膝跪地叩见王主。
“太儒太累了,该歇息了。”
至此太儒一言不发,任由侍卫将他送出麒麟殿堂,在离开的瞬间忽然扭头说道:
“最怕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落的一无所有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砰!
外面千金难求的新辞木雕被王主一掌打碎,随后他缓缓坐在王位之上,抚摸着那栩栩如生的龙头,自己不是真龙天子?不是天生帝王?
是!
所以世间一切都要匍匐在孤的脚下,信孤者生,逆孤者死。
“元芳!”
元候元芳此刻出现在殿堂之中,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你怎么看?”
元芳缓缓说道:“既然令牌之事人尽皆知,不如开诚布公,顺势公布出来,王朝上下必然一致一心,抵御外敌。”
“再者,令牌一事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既然最后都会知道,把被动化为主动。”
王主深邃的眼瞳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生起的太阳,许久后说道:“为何我不能冉冉升起,如大鹏一般,每个人都想要当孤的敌人,叶子成是如此,诸朝亦是如此。”
元芳看到王主的迷离,骤然间大吼一声:“殿下。”
回神。
“宣告天下!”
“是!”
“孤先前得到一枚令牌,一枚可以同往北域的令牌,王朝的兴于此,可诸朝来犯,想要索取令牌,孤之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令牌,
同样北域的令牌。
“传闻竟然是真的,真的有通往北域的令牌,依旧是说我们以后可能再次踏足那传说之中的地方,实现先祖的愿望。”
“怪不得,怪不得诸朝来犯,不仅是四大皇朝,还有五个王朝,他们的目的竟然是令牌,真是可恶之极,没有就来抢别人的,真是可耻。”
“原来令牌在我们王朝,不能被抢,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即使老子战死,也决不能让令牌丢失,这可是我们千百年来唯一的机会。”
“正是如此,死也不会让别人拿走令牌,走,我们去参军,守卫我们的王朝。”
“对,参军,守卫王朝。”
这件事情在都城各地在传播,类似发生这种事情,走,我们去参军,去守卫王朝。
那些原本准备逃离的富豪,官员看到这份公告时,愣在原地,下一刻如同疯子一般,冲向都城的城墙。
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城墙之上。
文臣一脉。
“通往北域的令牌,原来最终的一切的都在这里,国破山河在,今朝非往昔。”
“不是我们的我们不抢,可如今是我们的,即使死也绝对不能让外人拿到。”
“武将需要武力,而我们文臣则需要人格,如先人所言,文臣可死,绝不能死的毫不值的,我们就用血来为了子孙后代。”
“为了未来,我们即使是死也不冤,因为那是未来,不是我们的无能为力的时候。”
武将一脉。
“不懂就要问,问谁不如问自己,总归一个字,杀!他唠唠的。”
“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不过保家卫国可是我们的使命,有岂能让让那些文臣在前面。”
“武之极,不过是死,即使死老子也要死得其所,死在战场之上。”
“都城的门谁也打不开,除非是踏着老子的尸骨,到时候,非要换几个,不然岂不是太亏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壮烈风景出现在都城的城墙上,上面有形形色色的人,有老少妇孺,有精壮汉子。
此刻他们皆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由。
保全那枚同样北域的令牌,在南域的他们太苦,苦到不知道自己曾经是怎么被赶出来的。
万众一心。
都城前还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城,丰都城,如果说天河郡时赵王朝的门面,那么丰都城就是王城的最后一道门,打开这道门,后面就是王城。
叶子成此刻就在丰都城前,等待那些逃出来的将士。
“咳咳!”
“王爷您还是回去等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有士兵不忍叶子成在风中摧残。
叶子成被护送出天河郡时,早已经人事不省,被下毒,而且还是十分毒辣的毒,连太医秦风一时都束手无策。
“无恙,我在等一个人,我不相信他会丢在天河郡,咳咳!”
血!
藤千里率军遁入山间,与他一起有王林,山间杂草层生,连基本的路都没有,只要摸索。
四皇之军也没有继续围剿,不过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去办正事。
“现在怎么办?外面都是敌人,山间是隐蔽的好地方,可是无路可走啊!”
王林早知道是一条不归路,依旧毅然决然的率军跟了上来,能少些伤亡就少一些。
可当所有人镇定下来,忽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们前后无路可走,前有追兵,后有悬崖,还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悬崖。
“必须过去。”
藤千里目光冰冷,必须过去,不过去将会成为一生的罪人,死也要过去。
“冲过去不太可能,四皇联军没有追击过来是觉得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一旦我们走出去山间,就是活靶子,到时候无疑是自取灭亡…。”
王林继续分析道:“可后面是一向没有人走过的无人谷,谷上是悬崖,我们就在悬崖边上,返回都城必然要从无人谷趟过去。”
“你也知道一件事情。”
沉默。
藤千里眼中也不在闪烁,前方冲不过去,后有无人谷,无人谷说的是好话,没有人的山谷,还有另外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死人谷。
只有死人才能走进的山谷。
进退两难。
“走!”
王林看着藤千里的双目,说道:“走那里?”
藤千里一咬牙道:“无人谷。”
“走!”
王林率先让人趟入无人谷,决定不在后悔,后悔不如放屁。
另外一边还有一队人马在奔马奔腾,赫然是脱离险境的破风军和侯君诸将。
“喻!”
众将士拉住马头,看向侯君,侯君不说话跳下马,附身在地,将耳朵紧贴大地。
“怎么了!”高仙芝问道。
侯君听得仔细,回道:“前面至少有数万的军队。”
“会不会是王朝的军队?”韩世忠眼前一亮。
近两日都没有合眼,把他困的不行,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在找个人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侯君摇摇头:“不是,王朝的军队不应该是这种声音,脱离险境步伐必然有些微弱和参差不齐,可这个声音让我感觉到是一股威武之军。”
“四皇之军?”
“很有可能。”侯君深沉的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虚。
不过这个眼见没有必要,现在所有的前提都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