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池沉眠的即将死去的水,
它却有茂盛的头发,鲜活的细胞,和绿色的镜子。
一个女人站在它倾斜的岸上,
看它极速收紧躯体,
把仅有的呼吸供给给脸部,
噢,生动的脸就长满了皱纹。
女人扬起手中的皮鞭,强迫它,
展开所有的皮肤,在镜子里,
编织成一件风干的呢子大衣。
没有人看见,
大衣背后的血液,在逐渐干涸,
包括鲜活的细胞,变成了一粒粒沙子,
内脏是顽固的石头。
但倔强的水,用最后一次呼吸,
涂改了天空的颜色,
也涂改了女人:
她变成了黑色的流动的河,
她的影子矗立在石头上,
像一棵被闪电烧死的树。
食腐的秃鹫越过一切人为的布景,
降落在她的头顶,
省略了所有的致敬和问候,
投身于饱食的欢乐的过程之中。
一切都已结束,此刻,
水死了,绿色的镜子破裂,
噢,天亮了,看看吧,
女人越来越模糊,
太阳露出了宽恕的微笑。